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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變態(tài)殺人狂早就該槍斃了!” “是她害了陶隊!” “為什么死的不是她!” …… 激憤之下種種言辭不堪入耳,但也有人努力為她辯駁,徐楓語早就哭得雙眼紅腫,抽抽噎噎地嚷道:“你們是警察,怎么能說這種話!” 于是所有人理智回籠,會議室又靜下來,君徵始終不受影響,穩(wěn)穩(wěn)地把安如帶出室外。 兩人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張警官追出來,欲言又止,半晌,煩躁地掏出煙盒。 會議室內(nèi)又傳出聲音,錄像被重復(fù)播放,一遍又一遍,于是外面的三人一遍又一遍欣賞了陶仲凱荒腔走板的歌聲。 安如想,得什么樣的耳朵才會覺得這樣的歌聲好聽?方梓儀和陶仲凱果然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再也找不到比他們更般配更相愛的一對。 地下掉落第三個煙頭,張警官抬腳碾了碾,像是終于平復(fù)了心情,粗聲粗氣地道:“他們沒有人在值班室里找到陶隊的尸……反正現(xiàn)在說什么都還太早,不能放棄希望?!?/br> “嗯,”安如出乎意料地回應(yīng)了他,“案子也不是沒有進(jìn)展,至少,我們知道了江帆影的動機(jī)。” 她平靜地道:“他對我身邊的人下手,因為……他認(rèn)為這樣可以助我恢復(fù)記憶。” …… …… 其實不算太意外,安如隱隱約約有所猜測,江帆影對她身邊的人下手,他的目的肯定跟她有關(guān),而他又沒有直接來對付她,似乎對她反而缺乏敵意。 他是個心理狀態(tài)不穩(wěn)定的殺人犯,正常人無法理解神經(jīng)病的世界,這樣極端的辦法說不定在他的思維習(xí)慣里還能達(dá)成邏輯自洽。 張警官顯然也不是沒有預(yù)料,聽到安如的話以后沒有表現(xiàn)出驚詫,而是咬牙罵了幾句違反規(guī)章制度的臟話,隔了片刻,又點著一支煙。 “錄像你先別告訴嫂子,省得她擔(dān)心?!彼е鵁熎ü珊斓?,“高漫士也別說,那小子在她面前藏不住事。” 安如沒開腔,她和方梓儀之間沒有秘密,而且方梓儀沒那么脆弱,她是一個能夠控制自己情緒和行為的成年人。捫心自問,如果她處于方梓儀的位置,她肯定不愿接受這種看似為她好的隱瞞,所以她也不能這樣對待方梓儀。 張警官卻以為她默認(rèn)了,又啰里啰嗦地囑咐了幾句,問她想起什么沒有。 “很少,”安如搖了搖頭,“我失憶有生理的原因,單靠刺激想要完全恢復(fù)記憶是不可能的?!?/br> “那小子為什么對你失憶的事特別執(zhí)著?按理你失憶對他來說是件好事,你可是五一二滅門慘案唯一的目擊證人?!?/br> “我不知道,”安如又搖了搖頭。 張警官躊躇片刻,看了眼君徵,微有點尷尬地問:“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感情糾葛?” 這應(yīng)該是個合理的推測,安如和江帆影一對年輕男女,勉強(qiáng)也算共過患難,江帆影殺了張媛媛全家還能留下安如的命,如今又大張旗鼓地為了安如殺人——為女人和為錢財本來就是男人犯案的兩大動機(jī),所以張警官覺得自己問得理直氣壯。 可人家男朋友就在旁邊佇著呢,君徵外表看著溫文爾雅,氣勢卻強(qiáng),他問出口就不知怎么的感覺心虛。 張警官又瞟了君徵一眼,清了清喉嚨,“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也不會影響你現(xiàn)在的生活,你仔細(xì)想想,別漏了關(guān)鍵線索。” 安如苦笑,對著警察她又沒法向?qū)缒菢右豢诜穸?,因為她沒有證據(jù),而江帆影表現(xiàn)得太像那么回事。 君徵適時出來解圍,他的手一直攬在安如肩上,似足一個充滿獨占欲的身高差剛好合適的男朋友,不僅如此,他還把手肘抬起來,收了收,于是就從攬著安如的肩變成了勾緊她的脖子。 安如被他帶到胸前,大半個身子都偎進(jìn)他懷里,君徵先低頭看了看她,再抬頭望向張警官,冷冷淡淡,彬彬有禮地道:“抱歉,她現(xiàn)在想不起來,不如讓我們回去,有什么新的線索再來聯(lián)系您?” 張警官對君徵比較客氣,安如猜想可能有君徵父母的關(guān)系,君徵也稱得上半個體/制內(nèi)的同行,所以他考慮過后,也沒有再多說什么,揮揮手便放了他們回去。 安如終于得到了如愿以償?shù)陌察o。 出門以后兩人打了輛的士,君徵坐了副駕駛,她獨自坐在后排,緊靠車門,眼睛望著窗外,其實什么也沒看什么也想。 半個小時后,車在小區(qū)南門停下來,安如先下車,也沒有等君徵,刷卡推開小區(qū)鐵門,抬頭望了眼入秋以后透出衰敗之色的老榕樹,慢慢地拾階而上。 她越走越快,君徵付完車錢追上來,三步并作兩步,仍然趕不上她的速度。 兩邊觀賞花圃中躥出幾只流浪貓,安如散漫地想,最近小區(qū)里流浪貓比以前多了,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是誰在喂養(yǎng)它們。 她快步?jīng)_到七號樓附近,君徵追了上來,伸手去抓她的胳膊,“你……” 他只說了一個字,安如即刻向前軟倒,右腿的膝蓋先著地,發(fā)出一聲清晰的脆響。 君徵連忙托住她的腹部,安如牙關(guān)打戰(zhàn),卻還堅持?jǐn)D出了聲音:“我不能在這時候發(fā)病……不能……” 她汗流成河,冷得像一塊隨時可能融化的冰,君徵當(dāng)機(jī)立斷,另一只手在她腿彎一抄,抱起她奔進(jìn)樓口。 第48章 人間煙火 安如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里她去參加陶仲凱的追悼會,公/安/局的領(lǐng)導(dǎo)在臺上演講,說陶仲凱同志的一生是為人民服務(wù)的一生,他無愧于警察的職責(zé),舍身忘己,為國棄家。 她明知道這是一個夢,仍然冷笑不已,在心里罵,扯蛋。 但她沒有真的說出來,因為方梓儀和陶問陶就站在領(lǐng)導(dǎo)身側(cè),他們后方是陶仲凱放大的遺照,大約是張證件照,比平常更不苛言笑的樣子,周圍鮮花環(huán)繞,卻也未能融化他臉上半分的嚴(yán)峻。 她在夢里也不敢看方梓儀的臉,強(qiáng)迫自己把目光定在二陶身上,這孩子從頭到尾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貼在mama腿邊好奇地往臺下張望,又圓又大的眼珠子骨碌碌轉(zhuǎn)動。 他忽然看到了安如,眼前一亮,蹬蹬蹬跑向她。 安如連忙上去接他,二陶軟綿綿地?fù)溥M(jìn)她懷里,小手摟住她的脖子,在她耳邊暖呼呼地吹氣:“姨姨你來了,我好想你。” 他拖著安如的手想帶她上臺,安如用余光瞟到方梓儀也走下來,雙腳立即像生了根,再也不敢移動一步。 “姨姨?”二陶又急又疑惑,“跟我來??!我們?nèi)フ野职郑 ?/br> 安如被“爸爸”這個詞激得全身一震,她顧不得越走越近的方梓儀,目光再次移向陶問陶,聽到孩子委屈地嚷嚷:“爸爸看我,爸爸不笑!” 安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