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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古穿今]鳳過青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

分卷閱讀3

    跌落于地。

再要起身之時(shí),忽然間眼前景物錯亂,顛三倒四,頭腦充血,四肢皆沒有了著力點(diǎn)。整個身子大頭朝下,懸在了半空,一只腳腕被那猶如猛蛟活蛇一般的皮鞭緊緊纏住。

持鞭之人冷笑一聲,手腕猛震,甩開鞭子。

張藝興只覺得腳腕頓然一松,身子脫力游蕩于半空之中,兩手抓狂,卻只攥得住幾縷夾帶著砂礫的粗糙冷風(fēng)。大頭朝下栽進(jìn)沙丘,頓時(shí)口鼻出血,顱內(nèi)嗡鳴不止,手腳不停抽搐。

昏迷之間聽得馬隊(duì)的聲音漸近,有人厲聲問道:“咋回事?”

“當(dāng)家的,這是孫二狗!”

“誰干的?”

“不知道。腦袋被齊齊地砍斷了,看情形死了有一會子,不是咱們的人動的手!”

“唉呦,這切得,這刀工,干凈利索,干得漂亮!哈哈哈哈?。?!”厲聲問話的漢子大笑三聲,聲音爽朗,粗獷之中透著一股豪邁之氣。

那大漢隨即又說:“黑狍子,你過來看看,學(xué)著點(diǎn)兒人家那刀工!就你上回切得那腦袋,就跟拿鈍刀子磨骨頭似的,哪兒哪兒都連著,還拿手拎著走,那人腦袋脖腔子里還哩哩啦啦得一坨一坨的爛rou串子,惡心死老子了!

那個叫黑狍子的人答話:“當(dāng)家的,切人就是切人,切死了不就完了么!你還管俺是橫著切,豎著切,平著切,還是打著轉(zhuǎn)轉(zhuǎn)地切!”

桃花馬上的清脆聲音接茬兒道:“那可不一樣!你每次切一個腦袋,咱綹子里能省三天的口糧,免五天的葷腥兒!”

“哈哈哈哈哈~~~~”聲音爽朗的中年漢子大笑之后,問道:“地上趴著那怎么回事?”

桃花馬答道:“剛抓的,小娃伢子,想跑,讓俺拿鞭子撂倒了!”

大漢道:“可以啊,老娘們兒,越來越能干了!老子沒白疼你!”

黑狍子:“掌柜的,您這就叫偏心了吧,兄弟們哪個出趟門不是砍瓜切菜的,腰里別好幾個腦袋回去,咋著個,您就疼咱們紅當(dāng)家的呦!”

“呸!滾你媽的!”桃花馬揚(yáng)鞭罵道。

張藝興勉強(qiáng)撐起身子,吐了一口血沫,抹掉一臉的黃土,抬眼看向這一群人。

桃花馬之側(cè),當(dāng)中一匹純黑色的高頭駿馬,俊目神飛,馬脖子上鬃毛油亮厚實(shí),皮相華美,分明是一匹寶馬。

戰(zhàn)騎之上端坐著一名身材雄渾魁梧的大漢,黑巾纏頭罩面,白色棉布圍脖系了個結(jié)子垂在胸側(cè),黑布腰帶捆扎結(jié)實(shí)的羊皮襖兩側(cè),別著兩把黑乎乎的家伙。

發(fā)髭之下的一雙眉眼,色澤濃烈,目光如火,撥開砂石,射穿濃霧,赤金烈日一般,將那炙熱的光芒籠罩在少年身上。

男子爽朗低沉的聲音傳入張藝興的耳中:“你是孫二狗的人?”

張藝興垂目不答。

“孫二狗的腦袋是誰切的?”

張藝興心下盤算,敵我不明,誰知道這群鳥人是何方妖怪,這問題不能答。

馬上的男子身子微微往后一傾,嘴巴一撇,狀似無奈,鼻子里哼出一聲沉吟一樣的笑,悠然叫道:“黑狍子?”

“掌柜的吩咐!”

“讓他開口說話!”

黑狍子驅(qū)馬上前,一腳松開蹬子,彎腰探身而下,一只大手拎起少年的一枚腳腕,發(fā)力一提,起!

張藝興被拎到了半空中,頭朝下腳朝上,雙手無力地低垂,全身的血液自四面八方?jīng)_向了頭部,整個人仿佛溺水窒息一般,五官糾結(jié)在一處,呼吸異常困難,眼底涌出淚水。他掙扎著伸手扒住黑狍子的馬頭想要翻轉(zhuǎn),腰部尚未發(fā)力,小腹已經(jīng)挨了狠狠地一搗,口中頓時(shí)涌出甜腥。

那沉吟的聲音再次響起:“孫二狗的腦袋是誰切的?柴胡子的人,還是陸大膘子?”

張藝興倒掛著劇烈地咳嗽,臉色紫漲,兩手抽筋,已接近窒息。

那目光如炬的漢子策馬貼近這仍然試圖倔強(qiáng)頑抗的少年,幾根粗糙凌厲的手指,落在他的后頸。

張藝興全身汗毛一凜,知道對方就要下手?jǐn)Q他的脖子,渾身的骨頭和肌rou都繃直了,因疼痛和驚恐而微微顫抖。

那只大手卻輕輕托起了他的后腦,將他上半身子一把撈了起來,抓到自己身前,按在了馬鞍子上。

如同溺水瀕死之人忽然被人將頭顱拔出水面,張藝興大口大口貪婪地吸允空氣,滿口滿鼻腔都是血,咳得痛不欲生。

那大漢眸色一暗,掐住少年脖頸的幾根手指略微放松了一些,沉聲說道:“老子這可是問第三遍了,最后一遍,誰???”

張藝興眼睫掛淚,嘴唇顫抖,氣息微弱,聲調(diào)卻仍然竭力維持著身份:“是在下,在下將他斬了?!?/br>
男子納罕:“你說啥?”

“在下斬了他的頭……”

“等會兒等會兒,‘在下’是誰?…”那漢子轉(zhuǎn)臉看向桃花馬,一臉狐疑。

桃花馬接口道:“當(dāng)家的,‘在下’就是稱呼他自己?!?/br>
漢子立時(shí)回頭瞪視張藝興:“你小子說是你切的?!”

“是……”

“報(bào)報(bào)蔓兒?哪個綹子的?有排號么?②”

“……”

張藝興暗想,什么蔓兒,什么綹子,什么排號?這人當(dāng)真不識我張藝興的人和劍,誰知曉是不是那繡衣使或者皇帝老兒派來的狗頭追兵,我怎能與他講了實(shí)話?

他狠狠閉了一下眼,牙縫里擠出一句:“在下迷了路,不知身處何地,只求大人放過我……”

那漢子被黑紗緊裹的厚實(shí)嘴唇緩緩浮起一絲暖笑,伸手輕輕拍了拍懷中少年的臉蛋,眸光深不可測。他一把抓起少年,擲向黑狍子:“帶走!”回身吆喝:“這地方不能待了!把地上用得著的家伙都拾了,馬都收了,回綹子!”

呀呼嗨~~~~~~~~~~~~

呀呼嗨喂~~~~~~~~~~~

剽悍的馬隊(duì)吆喝著號子,伙計(jì)們在馬上將黑色頭巾裹好,蒙住面目,迅速集結(jié)整隊(duì),策馬轉(zhuǎn)過山坳,沿大漠邊緣飛馳而去。

張藝興的雙手雙腳都被縛住,頭朝下掛在黑狍子身前,動彈不得。隨著行進(jìn)的節(jié)奏,腦門子不停地磕在馬前腿的肩胛骨上,磕得他只想吐血,腦漿子被晃成了一鍋稀粥,腸子肚子都快要傾倒出來。

他掙扎著想要跟那壯漢請求換個姿勢,艱難地擎起頭來,回身望向?qū)Ψ?。那黑袍子垂眼,與他目光一對,嘴角咧開一個邪邪的笑,伸出大手在他屁股上狠狠打了一掌。

唔……

張藝興皺眉,屁股頓時(shí)像被剝掉一層嫩皮兒,火辣辣地疼。

他忍著氣,沉聲說道:“大人,能不能讓在下坐到馬上,這樣顛簸得厲害……實(shí)在受不住了……”

“受不住了?那這樣受得住受不???”

黑狍子獰笑著伸出了爪子,結(jié)滿老繭的三只粗糙手指伸到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