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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古穿今]鳳過青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

分卷閱讀11

    只顧著四下張望。

劍……

劍不見了……

劍跌落在不遠(yuǎn)處的沙土地上。

少年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扒地,強(qiáng)撐著一寸一寸挪動著身體,爬了過去,一把死死握住了劍柄。

再次撲倒在地,此時鮮血汩汩地涌了出來!

孫紅雷收起了槍,匆匆下馬,一把楔住張藝興的衣領(lǐng),將他翻過來一看。

少年雙目微睜,瞳孔無光,粉唇顫抖,身子一抽一抽,鼻孔和嘴巴里不斷涌出鮮血。

“嗨!你!……咋的啦這是?就這么不禁摔?!”

孫紅雷愕然之下,忙不迭地解下圍在頸項上的白布條子給少年掩住了口鼻,試圖止血。

這裹腳布一般的白布條子隨身帶著果然有用,可以當(dāng)個救急的繃帶!

懷中的張藝興此時已經(jīng)面部痙攣,兩手抽搐,顯露極度痛苦之狀,雙手抖著一把扒住了孫紅雷的衣領(lǐng)。

“水……熱水……”張藝興滿口是血,只虛弱地呻吟,如祈求一般。

十只手指徒勞地抽縮掙扎。

孫紅雷驚愕之下說道:“熱水?熱水這兒沒有,回去有!”

少年的一雙細(xì)長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孫紅雷,黑色的瞳仁中布滿痛楚和絕望,忽然,竟從那兩顆卷睫的眼角流出了兩行血!

不是血,是淚。

淚中帶血,血中有淚。

那兩行血淚靜靜滑過了慘白失語的面頰。

張藝興的手指脫離了一切觸感和力道,緩緩從孫紅雷的脖頸處滑下,一寸,一寸,滑過胸口,跌落于塵埃之中。

7、燒刀酒辣手回春

第七回.燒刀酒辣手回春

輕霜點染白露,勁草不識花紅。

祁連山中夜幕森森,大寨之內(nèi)晃如鬧市。

火把映襯之下,人叢馬匹熙熙攘攘,喧嘩嬉鬧點貨分贓。

紅襖女子見馬號的牽過那匹走起路來兩只后蹄子還扭扭搭搭歪歪斜斜的白腳黃斑馬,撫掌大笑:“我說當(dāng)家的,你欺負(fù)馬兒不會說話么,打哪里不好,打人家的屁股!”

孫紅雷一碗黃酒“咣咣”下肚,頓時覺得胃里暖了,抹了一把臉,說道:“娘們兒懂個啥?老子不掃它屁眼兒打它哪里?打別地方它就躺了!他快刀仙的馬也不是一般的馬,這一匹馬值好幾十塊大洋呢!”

一旁的黑狍子腆著臉拍馬屁道:“咱當(dāng)家的,管兒亮!”(1)

孫紅雷得意地冷哼了一聲。

“當(dāng)家的,那伢子咋回事?弄一身的血,你倆干上了?”

“沒,老子還沒咋著他,他就挺了!”

“是快刀仙的刀切著他了?”

“你看見啦?快刀仙的刀囫圇都沒碰著他!”

黑狍子呵呵笑了:“俺沒看見,那倆人的刀都忒快了!俺啥都沒看清楚,就眼見著快刀仙那腦袋就滴溜溜滾到地上了,血柱子就竄上天了!咱這一趟可算掙著了,蘭頭海了!”(2)

孫紅雷懷中抱著血染斑斑的張藝興回轉(zhuǎn)之時,兩個綹子的人已經(jīng)火并完畢。

快刀仙被斬頭,手下四梁八柱幾個打頭的又被孫紅雷點了兩個,被張藝興削死一個,剩下的一群伙計群龍無首,一半兒被剿滅,另一半兒一看形勢不對,紛紛棄械投降了。

那個年月上山做土匪的,無非就是窮山惡水出來的一群刁民,無親無故,為了糊自己的一張口,為了掙幾個大洋,跟著誰做不是做?因此快刀仙一死,除了手底下最親近的幾個弟兄隨從還負(fù)隅頑抗一番,其他人就順風(fēng)降了孫紅雷。

一個土匪綹子,一般就是在這樣的碰碼打仗,砍砍殺殺中,聲勢越做越大。

照例,孫紅雷當(dāng)場就在那一群新伙計面前亮了一把家伙。紅襖女子一鞭子甩向路邊枯木,驚飛兩只小鳥,孫紅雷掏出家伙一槍一個,點了那兩只鳥,從老遠(yuǎn)老遠(yuǎn)的空中哀鳴著,急速墮了下來。

一群嘍羅跪在地上,頭如搗蒜。

照例應(yīng)該再去直接把快刀仙的老巢抄了,孫紅雷卻讓紅襖女子和黑狍子二人領(lǐng)著大部分老伙計去馬銜山,自己叫了軍師回轉(zhuǎn)。

他覺得懷里抱著的這娃子可能快不行了,自始至終沒有再睜開眼,身子越來越?jīng)觯醚蚱ひ\裹著都不管用了。

水……熱水……

少年昏迷之前,神色如同那受傷垂死,撲棱著翅膀掙扎的小鳥,哀鳴之聲此時仍不絕于耳。

軍師已經(jīng)在屋里忙了半天兒,去抄快刀仙老巢的一撥人都回轉(zhuǎn)了,槍支銀元的扛回來了不少,那屋中火炕上的少年仍然沒有轉(zhuǎn)醒。

孫紅雷在寨子四沿兒上放了步哨,又跟潘老五那里查點了繳獲的槍和兵刃。

聚義廳門口支著一口大鍋,咕嘟咕嘟地煮著一鍋羊雜碎。這羊雜碎可是關(guān)西一寶,將那羊頭、羊心、羊肝、羊肺、羊腸、羊胃和羊蹄子,一并在大鍋里煮熟。然后撈起來切片,舀上一碗原湯汁,再拌上鹽、胡椒面和辣子,原汁原味兒,暖暖烘烘,湯濃锃亮,雜碎熬煮得嫩爛脆香,當(dāng)真是鮮美無比!

孫紅雷稀哩呼嚕吃光一碗雜碎,心里忽然間想起那日在廳上,小伢子將那一口好端端的羊rou湯吐了一地…

擱下碗,一抹嘴,在褲子上蹭了蹭油花花的掌心,孫紅雷進(jìn)了軍師的屋子。

那少年躺在床上,身上裹了羊皮襖子,又蓋了牛皮大氅??欢蠢餆窕?,整個屋子暖洋洋的。

幾個時辰之前還意氣風(fēng)發(fā)耀武揚(yáng)威一般,拿小刀刃剔掉了快刀仙的頭顱,如今才一轉(zhuǎn)眼,就像個沒了活氣的石膏人兒,一動不動地挺在那里。

臉龐白如石灰,毫無血色,估計這細(xì)弱身子里的血已經(jīng)被他一路上差不多吐光了!

油燈的燈光搖曳生彩,一圈兒桔黃色的光暈勻凈地攤在斑斑駁駁的土坯墻上。

綽綽燈影將那一副消瘦側(cè)面的輪廓打上了墻壁,黑影修飾著那濃密修長的睫毛,細(xì)而堅挺的鼻,倔強(qiáng)緊鎖的薄唇,小巧到有些過分尖刻、失之柔和的下巴……

孫紅雷問:“咋著?醒了沒?”

軍師抬眼應(yīng)聲:“沒有,看著不回暖了?!?/br>
“不回暖?咋個?炕燒熱了沒?”

“夠熱了,再熱就成了烤小羊崽子了!身子是涼的,烤不熱呼!”

孫紅雷皺眉:“他跟俺要熱水,給他熱水了?”

“灌了一點兒,灌不進(jìn)去,吐,還吐血……看這樣子快躺了。”

孫紅雷怔怔地看了幾眼,出去了,沒一會兒轉(zhuǎn)回,手里提了一壇子燒刀酒。

坐到炕上,掏出少年的一雙腳丫,將燒刀酒倒在掌心里狠命搓了十幾下,將手掌搓紅搓熱,又倒上一些,開始搓那兩只冰涼涼的小腳丫。

這燒刀酒是當(dāng)?shù)責(zé)焕镉猛练ㄗ龀鰜淼恼艟啤8吡汗茸诱舻骄`皮露心兒,再擱到那窯洞頂上攤開晾曬,撒上酒曲,攪拌均勻,裝入瓦罐,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