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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興走過去輕輕開了門,門口閃出系黨委書記那一張和藹可親的大臉:“哎呦,息老師唉......呦,有客人在哈?”“嗯,我家兄長進城來找我坐坐?!?/br>“哦,哦,息老師啊,我就是過來問問你啊,上一次給你介紹的那位劉老師,你覺得行不行,要不要見見人家?”“......王書記,我覺得不太合適,還是算了?!?/br>“咋不合適了吶!合適呀,我覺得合適得不得了呦!年紀比你小五歲,文文靜靜大大方方的,也是大學老師,文化人兒,家里書香門第,人家姑娘一般人還看不上眼吶!”這黨委書記是一位熱心又嘮叨的中年大嬸兒,整日在教工宿舍樓上下亂竄,平生兩大愛好,一是給已婚夫婦們解決家庭內(nèi)部矛盾問題,二是給未婚男女們牽線拉媒,介紹對象。張藝興陪著笑臉說:“王書記,我覺得,我覺得人家姑娘見了我估計也看不上,還是算了,別耽誤人家寶貴的時間?!?/br>“咋能看不上啊,人家看上的就是你!我拿了咱們系所有等著找對象的男老師的合影給人家姑娘看了,人家手指頭一指就指的是你!”黨委書記一張大臉笑得開了花,張藝興的臉頓時就僵了,還沒待張口,屁股蛋上被人狠狠一掐,差點兒叫出了聲!張藝興腳底下一錯,狠踹了一腳一直躲在屋門后邊兒掐他屁股的男人,這時故作鎮(zhèn)定地跟書記大嬸說:“王書記,我之前沒好意思跟您說,我其實已經(jīng),已經(jīng)結過婚了......”“怎么回事兒,你結過婚了?......結過婚又離了?哎呦呦,息老師,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我跟人家姑娘介紹的可都說你是未婚啊,你這結過又離過,你得跟人家講實話呦,人家姑娘可還是,可還是......還是黃花閨女的呦!”書記大嬸湊近了頭,最后幾個字壓低了聲音,隱秘兮兮的表情。張藝興被窘得簡直哭笑不得,硬著頭皮說:“我沒離婚,我一直就有,已經(jīng)有愛人了?!?/br>書記大嬸一臉難以置信:“這,這是啥時候的事兒呦,你檔案里怎么沒寫清楚的呦!”“哦,是以前在鄉(xiāng)下,鄉(xiāng)下家里給娶的媳婦......”書記大嬸瞧著張藝興那個支支吾吾的口氣,頓時心有靈犀,滿含同情地點點頭:“哦~~~,是家里給找的小媳婦吧,還是......童養(yǎng)媳的那種?唉,息老師啊,你看你這個,挺遺憾的哈!不過你現(xiàn)在進了城,有出息了,還能不忘糟糠之妻,你是個好同志呦!大姐理解你,組織上支持你的哈!”張藝興滿腦門子的熱汗,點頭哈腰地支走了黨委書記,好不容易重新把屋門栓上,剛一掉轉過頭,整個身子就被拍在門板上。某人露出一張殺氣騰騰的暴躁大臉:“你個小王八羔子,老子還沒躺呢,你就忙著找年輕的相好了,等不及了??。?!”“沒有,沒有么......你別,放開我么......”張藝興的脖頸被大掌柜的鐵肘給頂在了門上,寸步難移,艱難地扭動身子。張藝興這會子才明白,上一回大伙上山植樹春游的時候,黨委書記干嘛那么熱心地組織系里年輕男老師照合影,原來是介紹對象用的!書記大嬸每一次出去拉媒,就把集體合影往外一亮。這可倒好,系里其他男老師頓時全都成了陪襯息校草的綠葉,美美的一只大鳳凰在人堆里那叫一個“鳳立雞群”,天上有地下無的大美人兒,誰家閨女見了不得動心思,流口水呦!大掌柜瞇起眼睛,拳頭抵上張藝興的下巴頦:“你小崽子啥時候在鄉(xiāng)下娶了個小媳婦?!”“我說的‘媳婦’就是你么......”張藝興兩眼一翻:廢話,爺總不能跟人家說我在鄉(xiāng)下“嫁”了個老爺們兒吧!大掌柜怒哼哼罵道:“你奶奶個熊,老子成了你們家‘童養(yǎng)媳’啦?!”“唔,你管他們怎樣講呢,誰是誰的媳婦有什么干系,咱倆要好就行了,你別生氣嘛......”“那不行!你從來都是老子的小媳婦,小羊羔子!”男人布滿髭須的粗糙下巴蹂躪著張藝興的耳根,掠過面頰,在白皙脖頸上吸吮出一連串悅目的紅暈。張藝興著急跺腳說:“你別,別弄到脖子那里,會被人瞧見......”一只大手隨即扯開了張藝興襯衫衣領的幾粒紐扣,男人的牙齒啃咬上了眼前細膩緊致的一塊胸膛,將粉嫩的紅點含在口中研磨。張藝興深深呼出一口氣,后腦勺貼在門板上,闔上眼,撫弄著男人的頭發(fā),輕聲說:“我們回家再做好么?在這里不太好......”“在這里咋個不好?”“唔,這是教工宿舍么,萬一讓人聽見了或是看見了,沒法解釋......”“咋個沒法解釋,跟他們說你是老子的媳婦!”張藝興無奈地嘆口氣,覺得有些事情跟這男人掰扯不清楚。大掌柜埋在張藝興胸口的臉驀然抬了起來,盯著小鳳兒的眼睛:“羊羔兒,你咋了,為啥不愿意了?”“嗯?什么不愿意了?”“嫌老子在這兒給你丟人了?”“沒有,你怎的這樣說......”“老子走這一路,一會兒是你家‘兄長’,一會兒是你‘童養(yǎng)媳’......老子以后也不來這學堂里煩你,省得讓你沒面子!”“沒有,不是的,你別誤會么......”張藝興趕忙捧起男人的臉,抱著呼擼了幾把:“乖,咱倆的事兒不能隨便與外人說,學校里規(guī)矩嚴,不同往日了,不允許男人之間那個的......”“咱倆相好礙著他們的事兒了?!”“唔,你也知道的,現(xiàn)下都講個‘生活作風’問題,我若是說出去了,這教書的飯碗就保不住了么......”“是,老子知道你這飯碗重要,挺來錢的呢!比老子以前吃票劫道兒得都能掙!”張藝興一聽就知道男人心里又別扭了,趕忙解釋:“你別這樣說么,我也是為了咱倆以后的日子,你以后......”張藝興說了一半又打住了,不能繼續(xù)往下說。張藝興想說的是,當家的你年紀一年大過一年,工廠里又都是苦活兒累活兒,過幾年就徹底做不動了,該退休了。到時候我要一個人養(yǎng)家,現(xiàn)在能多掙一些就多掙一些,以后不僅吃飯要錢,你這一身的舊傷,看病吃藥也要花錢,就是為了以后讓你渡上安享晚年的好日子,我這飯碗也不能丟了啊!可是這話絕對不能對大掌柜說出來。男人最忌諱的就是聽見張藝興嫌他老了。大掌柜第二件忌諱的事兒,就是小鳳兒似乎在人前再不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