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明被噎的一句也說不出來。

    可末了，趙明還是低頭猶猶豫豫的問：“祖師爺不會逐你出師門吧?！?/br>
    陳寒憐愛的瞧了趙明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大師姐都被逐出門墻了，你以為你留得下嗎？”

    趙明：“？？？”

    趙明：“?。?！”

    趙明提著箱子幾步追了過去：“哎，陳寒，我沒和你開玩笑！”

    但陳寒是真的在和趙明開玩笑，雖然祖師爺確實(shí)不太高興，但就憑對方還愿意接電話，陳寒便覺得他沒那么氣。從在紫府見到端著袖子慢聲慢語的青童大人起，陳寒就這么覺得。

    雖然少羽總是一副很怕對方的樣子，但陳寒就是打心底里覺著，她的祖師爺脾氣應(yīng)該挺好。

    毫無緣由，只憑直覺。

    提著酥糖的陳寒告訴自己要相信直覺——總不能真把事情往壞里去想，現(xiàn)在滿世界找她那個神棍師父吧？

    陳寒走到車旁，鼓足了勇氣，敲了敲車窗，拿著酥糖對祖師爺?shù)溃骸白鎺煚?，我回來啦?！?/br>
    祖師爺漆黑的眼睛瞧了瞧她，又瞧了瞧她手里拎著的酥糖“嗯”了一聲。

    陳寒便道：“我聽趙明說，您有些生我的氣?！?/br>
    趙明在一旁瞧著陳寒彎下腰，垂著眼，心平氣和地說著寫在趙明看來壓根就不該說出口的話。

    ——祖師爺生你的氣，這是能拿出來質(zhì)問的嗎？完了，我又要沒有師門了。

    趙明心里有些絕望的想，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祖師爺居然沒有生氣，他聽到了陳寒的問題，略猶豫了片刻，對陳寒道：

    “沒有?！?/br>
    陳寒松了口氣，祖師爺沒必要說謊。那就是意味著他雖然不高興，但好歹沒有生氣。

    只要沒有生氣，陳寒就覺得是好哄的。

    陳寒拿了酥糖，一本正經(jīng)道：“特意去給您買的，孝敬您?！?/br>
    祖師爺瞧著她手里裝著酥糖的袋子，袋子上“H市火車站”的logo還在，但凡有點(diǎn)眼力都能看出來這糖是在火車站隨手買的。也虧得陳寒說出“特意”兩個字居然能崩住不心虛。

    祖師爺抿了抿嘴角，有點(diǎn)兒想笑。

    他伸出手接過了陳寒帶回來的糖，默不作聲的拆開吃了一塊。

    陳寒瞧著祖師爺不大的手捏著一塊花生色的酥糖慢吞吞的送進(jìn)嘴里，心里的那點(diǎn)兒緊張便隨著糖落入祖師爺?shù)亩抢镆煌瑹熛粕⒘恕?/br>
    愿意吃糖，算是說明祖師爺連不高興也沒有了。

    陳寒興高采烈，覺得自己真是有哄孩子的天分。她正要招呼趙明告訴他不用擔(dān)心“逐出師門”這種事了，卻瞧見趙明在一旁和另一個女人爭執(zhí)起來。

    那位女士眉眼間寫滿了不耐煩，但好歹給了趙明這個面子，站在原地聽了兩耳。陳寒認(rèn)出了這位和趙明爭執(zhí)的女士正是在火車站和她同坐的那位女白領(lǐng)。

    女人似乎被趙明煩透了，下意識要摸口袋。但她摸進(jìn)了口袋，卻像是忽然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惡狠狠的罵了趙明一句，便提了自己的箱子頭也不回的往公交站臺走。

    趙明被氣得差點(diǎn)升天。

    陳寒聽見趙明喊：“戚樂，你給我等著！”

    戚樂頭也不回，將“懶得理你”這四個字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

    趙明又氣又委屈，一回頭便見陳寒和祖師爺兩個一大一小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

    趙明：“……”

    趙明道：“不要瞎想，讓我解釋一下?！?/br>
    陳寒點(diǎn)頭：“你解釋?！?/br>
    趙明張口便將兩人的關(guān)系和爭執(zhí)點(diǎn)說了。

    剛才和陳寒一趟列車回來的女白領(lǐng)叫戚樂，算是趙明的朋友，之前幫他們查胡詹尸體的人就是她。趙明小時候爹媽不問，也就這位住在附近的jiejie偶爾會想起他，照顧他一二避免他把自己餓死病死在房子里，打擾到別人。

    陳寒聽到這里忍不住說：“聽起來你們關(guān)系不錯?！?/br>
    趙明面無表情道：“哦，是嗎？她給我?guī)Щ貋淼挠肋h(yuǎn)都是病號餐?！?/br>
    戚樂的家里很有錢，不僅有錢還有點(diǎn)兒小權(quán)。不過戚樂身體不好，從小到大基本都泡在病房里，散個步都能喘的體質(zhì)。就是這樣的體質(zhì)，她家里還有一堆糟心的破事，諸如她不靠譜的爸還有她那天天作的小媽。

    趙明和戚樂吵，也是因?yàn)樗匆娏似輼非闆r不好，建議她去醫(yī)院看一看，卻沒想到惹得戚樂直接脾氣爆炸。

    趙明感慨：“我能拖到現(xiàn)在才自殺，就是因?yàn)樗?。我每次只要想一想戚樂那么慘還努力活著呢，我怎么說也得多活兩年?！?/br>
    說完后，趙明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不對，我為什么要解釋。這是我私事啊，有什么好說的！

    趙明這才發(fā)覺自己似乎又被陳寒給套了，有些憤憤然。

    但陳寒卻接了他的話，頷首道：“你說的沒錯，你試著自殺了，她也確實(shí)已經(jīng)死了?！?/br>
    第17章 換命02

    已經(jīng)死了？

    趙明大腦空白了一瞬，下意識問：“什么意思，戚樂活的好好的呀，剛才和我說話呢！”

    陳寒見趙明面色急切，猜到他恐怕與戚樂的關(guān)系確實(shí)不錯。

    應(yīng)該是不錯的，不然戚樂也不會因?yàn)樗蛄藗€電話，就真的去幫他查胡詹的事情。

    陳寒道：“從氣運(yùn)來說，她的氣運(yùn)已經(jīng)盡了。她身上屬于‘戚樂’這個人的命格，淡的基本看不見。這在活人身上幾乎是不可能發(fā)生的，只有死人才有‘氣數(shù)已盡’一說?！?/br>
    陳寒平靜道：“你剛才不也覺得她狀態(tài)很糟糕嗎？因?yàn)榘凑彰韥碚f，她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br>
    趙明張大了嘴巴，他當(dāng)然不會懷疑陳寒的判斷：“可，可是戚樂。她站在這里，我能感覺到她有呼吸！”

    陳寒點(diǎn)頭：“對，從表面上來看，她確實(shí)又‘活著’?！?/br>
    趙明皺眉：“這太奇怪了！”

    陳寒有些奇怪的看著他。

    趙明被看得發(fā)毛，抱住自己問：“我說了什么奇怪的話嗎？”

    陳寒問他：“你都見過轉(zhuǎn)運(yùn)珠了，就該知道這件事雖然奇怪，但也沒什么奇怪的?！?/br>
    陳寒拉開了車門坐了進(jìn)去：“大概是她用什么辦法續(xù)了自己的命?！?/br>
    趙明聽到這句話愣在了原地，直到陳寒叫了他好幾聲，他才緩過神，忍不住問道：“那，那戚樂最后也會和唐之棠一樣嗎？”

    ……一樣咎由自取，不得善終？

    趙明覺得唐之棠落得這個下場是痛快，但若是他認(rèn)識的戚樂也會這樣，他卻覺得難受。

    戚樂是趙明晦暗的童年中為數(shù)不多的亮色，雖然她喜怒無常，脾氣壞。但那時候，趙明確實(shí)只有戚樂一個朋友。

    陳寒看著趙明，嘆了口氣：“我不知道?！?/br>
    唐之棠得到這個下場，是她自己作孽太多，陳寒不過只是做了個導(dǎo)火線。戚樂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