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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 秦白毅意識到不妙,他想要去提醒秦青先逃,但又覺得秦青道法高深,秦三叔未必能奈何的了他。況且若是秦青當(dāng)真走了,秦家又要怎么辦? 所以秦白毅忘了,秦三叔是沒有奈何秦青的能力,但給了秦三叔那塊鱗片的人可以。 等秦白毅發(fā)現(xiàn)的時候,秦青已經(jīng)死在了街上,秦三叔給了他電話,讓他把尸體領(lǐng)回來——骨頭他們要用。 秦白毅接過秦家的時候,曾在祠堂里跪著許過誓,要承接秦家的組訓(xùn),要坦蕩于天地乾坤,要領(lǐng)著秦家上下清正為人、持家、當(dāng)世。 但在他接手不過二十年后,忽然發(fā)現(xiàn),天地乾坤后是萬丈深淵,枝繁葉茂下是陰影重重。 而他已滿手血跡,泥足深陷。 第41章 骨祠08 “……情況差不多就是這樣?!?/br> 秦白毅他心里一直藏著的事情全都傾倒出口后, 那塊一直壓著他喉嚨口的石頭仿佛也消失無終了。 他由衷的感到松快,事情一旦開了頭,剩下的那些話也更容易說出口。 秦白毅道:“我也做了很多功課, 比如秦家的骨刺是建于民國初年, 當(dāng)時第一個被選中用來作為人祭興建骨祠的——”秦白毅頓了頓,接著道:“是秦青的meimei, 秦微瀾?!?/br> 秦青按照排行,名字全稱應(yīng)該是秦微青, 排微字輩。秦白毅找回了秦青, 自然也忍不住對他探查一番。秦青的年紀(jì)對于現(xiàn)在的秦家而言, 輩分實在是太高了,以至于認(rèn)識秦青的人都死了干凈。秦白毅還是靠著翻幾代前的老族譜,才從修改的痕跡里找到了他的名字, 也找到他名字下,被用以了人祭的meimei——秦微瀾。 兩個人同父異母。秦青是三房正室的兒子,秦微瀾的母親卻連妾室都算不上只是個賣唱女。是當(dāng)時的族長見不得秦家的血脈留在勾欄瓦肆之地惹人笑話,才將她接了回來。 也正是這樣的身份, 才使得秦家決定要修骨祠時,第一個便選中了她。 秦白毅道:“但我也只知道這么多,更多的資料族里已經(jīng)沒有了。堂叔爺也沒有和我詳細(xì)的說過。我想著他當(dāng)初愿意幫我, 除了養(yǎng)育之恩,大概也有這一位的原因?!?/br> 陳寒伸手扶了秦白毅,卻被秦白毅避了開來。他費力的拿過手杖又撐起了身子,整個人顯得狼狽而疲弱。陳寒看著他的樣子, 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的腿……?” 秦白毅沉默了一瞬,而后才道:“是我軟弱的報應(yīng)?!?/br> 秦白毅似乎不愿意多提及他的腿,他的目光投向趙明:“我已經(jīng)將我知道的全部真相都告訴你們了,我欠下的會一點一點慢慢還,兩位畢竟不是我秦家人,如今得了真相,即便只想做個旁觀者見我秦家罪有應(yīng)得,我也沒什么好說的。” 眼見著秦白毅拄著拐杖就想要走,陳寒出聲道:“罪有應(yīng)得?骨祠一日不垮,罪有應(yīng)得是你的妻子,是我?guī)煾傅膍eimei,還是你戴著護(hù)身符的三叔和幫兇的你?” 秦白毅聞言僵住了身子。 陳寒道:“你不愿意說,那我來說吧。你的這條腿是被你妻子害殘的嗎?因為她被選做了人祭,而你卻沒有勇氣去救她?!?/br> “她記恨于你,所以害得你斷了腿?!?/br> 秦白毅聽著陳寒說完了她全部的猜測,方才顫顫巍巍的合上了眼,周身的氣息卻出奇的寧靜。 “是我應(yīng)得的?!彼届o道。 秦白毅轉(zhuǎn)過了身:“三叔背后的人我從沒有見過,不過能殺得了堂叔爺,想來也是個中高手。兩位如果下定決心不再管這件事,最好在白日前回去。如果讓三叔瞧見了你們夜探靈堂,不知道會不會橫生出狠心來?!?/br> 趙明聽這話不是滋味,他問:“這是想我們幫還是不想,激將法也不是你這么用的吧?” 秦白毅沒有開口。除了趙明提起了他的妻子讓他失控了一瞬外,這名中年男人在敘述的過程中便漸漸恢復(fù)了沉靜與雍容。仿佛趙明先前見到的所有脆弱都只是錯覺,秦白毅還是他們前日見到的國學(xué)大家,氣度淵雅。 趙明自覺性不喜歡這類人,他看向了陳寒。 陳寒道:“秦先生,你這輩子是不是從沒有求過人?我從來沒見過求人辦事向你這樣的?!?/br> 秦白毅聞言笑了,他低聲道:“我求過人,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給你跪下?!?/br> 陳寒被噎住,秦白毅的年紀(jì)比她的父親還要大。當(dāng)真讓這一樣以為年過半百的長輩給自己下跪,陳寒怕折壽。更何況,陳寒對秦三叔背后的人太感興趣了。連祖師爺都說過,骨祠的存續(xù)必須是血脈相連的人祭才行,他背后的人竟然能夠靠一塊鱗片扭轉(zhuǎn)了橫貫千年的規(guī)則,更是拿出了昆崳山才有的琉璃金珠——無論是為了什么,陳寒確實需要解決了骨祠。 她瞥了秦白毅一眼:“處理骨祠不容易,我需要時間?!?/br> 秦白毅道:“明日堂叔爺出殯,你有足夠的時間。” 陳寒頷首,這交易就算是成了。只有趙明多問了一句:“可秦白毅的三叔不是說了我們也去抬館嗎?明天不去用什么理由?” 陳寒看了冰棺里躺著的尸體一眼,沒什么興趣道:“悲傷過度吧,反正這理由也挺好用的?!?/br> 趙明:“……”悲傷過度你倒是先哭兩聲啊。 秦白毅簽了張幾乎是他全部身家的支票給陳寒,他對陳寒道:“這原本是給堂叔爺?shù)膱蟪?,如今給你也一樣?!?/br> 陳寒看了秦白毅一眼:“你現(xiàn)在給,不怕我不成嗎?” “成不成都一樣,”秦白毅語氣平淡,但話里壯士斷腕,“成了自然好,不成,秦家也在不了?!?/br> 陳寒想起秦白毅最初說的那句話,他收集了有關(guān)秦青之死的相關(guān)證據(jù),想要推翻警察局對于這件案子“意外死亡”的判定——他做好了準(zhǔn)備,要叫秦家所有謀害了秦青的人都得到應(yīng)有的下場。 陳寒心中隱有敬佩。秦白毅或許在秦青死的那一刻就存了這樣同歸于盡的死志,陳寒的到來只是給了他一束光,無論這束光能不能透過重重枝椏射向昏暗的影子里,他都想好了最后的路。 陳寒收下了秦白毅給的報酬,秦白毅反而松了口氣。 他的眼睛盯著趙明——陳寒在秦白毅開始敘述骨祠的情況后便將戒指又給了趙明——手里的戒指,對著趙明道:“雖然我不知道閣下是從哪兒得到的這枚戒指,但我找了很久,如果可以,能不能將它還給我。” 趙明愣了一瞬,說著“好”,便將這枚戒指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秦白毅的手心。秦白毅攥緊了手掌,深深吸了口氣,對趙明和陳寒又多叮囑了兩句,便離開了。 秦白毅拄著拐杖的聲音走遠(yuǎn),趙明問陳寒:“怎么說,我們現(xiàn)在回去嗎?” 陳寒將視線投向了祖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