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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哈哈哈哈總監(jiān)你抽的大冒險哦,去樓下問前臺小姐微信號哈哈哈哈哈。”看吧,不僅沒威信,如果他說他連微信都沒有,一定會被下更陰損的招兒。小溫在他手機上下好軟件,然后他就被一堆人推到了樓下,剛準備豁出去跟前臺小姐開口的時候,酒店的中庭就從二樓嘩啦啦垂下一張巨大的海報。周瞭掃了一眼,便停住了。第一眼只是覺得面熟,第二眼就挪不開步子了。跟在他后頭的人都覺得稀奇,平時從來不關(guān)注娛樂圈的周瞭竟然仰著頭看女星海報看得發(fā)呆。“總監(jiān)你是百里的歌迷?”小溫上前戳他:“看不出來你好這口啊?挺勁的!”周瞭回過頭:“你說百里?”“是啊……原來她要開發(fā)布會的地方就是這里啊,我之前有看雜志說她回國發(fā)展,經(jīng)紀公司是K城的……”“你說她叫百里?全名是什么?”“百里宣啊?!?/br>酒店中庭“邦”地拉下燈閘,百里宣那幅巨大海報被絢麗的光束從各個方向匯聚照亮,她妝容濃烈,身著朋克風(fēng)的皮衣,腰間像鋒利靈巧的武器般掛著只貝斯。但讓周瞭怔住的并不是這個只有過幾面之緣的姑娘的驚人變化,而是百里宣回國的話,那是不是,小望也……他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不敢相信,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竟然是四年來都未曾亮起過的名字。他用突然笨拙的手指滑了幾次才接通,慌忙舉到耳邊,電話那頭很安靜,連細微的呼吸聲都聽不到。“小望?”“哥哥?”他們幾乎同時出聲,接下來卻再次陷入沉默。周瞭握緊的另一只手僵硬地垂在腿邊,他張了張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啊,那什么,你的號碼竟然還沒變啊?!?/br>“嗯?!?/br>這種時候其實很想問,那為什么從來不給我打電話呢?但他問不出口,因為造成如今這副兄弟疏離場面的人正是自己。“我回來了……嗯,剛剛到K城?!?/br>“怎么不早說,我好去機場接……”“不用了!”“……”“我是說,剛回來很累,明天我再聯(lián)系你吧。”“哦,好啊?!?/br>“那明天見?!?/br>“明天見。”電話掛斷了,周瞭轉(zhuǎn)過身,晃了晃手里的手機:“我弟也從國外回來了,我現(xiàn)在得接他,今天就放過我吧,不然讓你們加班哦。”他身后一眾人都呆呆的,大概是被恐嚇嚇住了吧,也不敢擋他的路,紛紛讓出門來。周瞭走出酒店,小溫才木愣愣地回頭問:“剛剛總監(jiān)是哭了嗎?”周瞭打開家門,扯開領(lǐng)帶將自己放倒在沙發(fā)上,鞋也沒脫。他三年前就從那間舊屋搬出來了,新租的房子是精裝修的單身公寓,在市區(qū),這是他住過的最冷清的房子。這四年里他像被狠狠擰了發(fā)條的木偶一樣拼命工作,曾經(jīng)半夜加班的時候胃出血被送到醫(yī)院,短時間內(nèi)把業(yè)內(nèi)的職業(yè)病幾乎都得了個遍,莫逸都說他會為猝死的廣告人添丁。后來他也怕了,才沒那么拼命,但隨之而來的是無法填補的空落感。盲人不能視物,聾啞無法言語,像殘障人士被剝奪的能力一樣,他的生活也徹底空缺了一塊,或許能去習(xí)慣,但要花的時間實在太長了。四年?四年遠遠不夠。有時候他會想,小望其實根本不是他的弟弟,他也不是小望的哥哥,他們其實是一體的,誕生于同一個zigong,如果分開的話,就會像這樣,不完整,并且要承受長久的痛苦。但今天的這通電話,簡直讓他想要嘲笑自己。周望過于平淡的語氣通過電波,被覆上一層抓撓皮膚一樣的雜音,聽上去太陌生了,他沒有任何一刻像那個時候,清晰地認識到他們是獨立的兩個人,會相遇,也會分開。當然也會變得陌生。周瞭仰躺在沙發(fā)上,他身上帶著慶功宴上沾染的酒氣,眼淚不知何時流了一臉,形容狼狽,活像個失戀的人。是啊,失戀,小望曾經(jīng)是他的戀人呢。那兩個字在他嘴邊滑過,像后知后覺的一陣香氣,凝結(jié)在了枯萎的時節(jié)。這是201×年的秋天,周望和百里宣一起回國。之前在美國參加一檔選秀節(jié)目而紅極一時的百里宣已經(jīng)成為流行搖滾界一顆新星,未曾踏上國土就已收獲一批追隨者,她在談話節(jié)目中曾經(jīng)說過,是一個很重要的人讓她找到了最適合她的音樂,而深度挖掘的娛樂新聞已經(jīng)把故事中的另一主角曝光。而那篇新聞的配圖,是訂婚宴上周望和百里宣站在蛋糕旁的照片。第32章[抽離]周瞭坐在花色暗雅的石面長桌前,桌子中央有一柄七枝的燭臺,吊頂很高,螺旋狀的水晶燈垂下,光影遙遙與燭臺的銀質(zhì)表面輝映。一墻之隔的廚房有隱隱響動,隔音很好,周望就算在里面打碎盤子也不會驚動他。所以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幾乎一晚上沒睡著,就等弟弟給他掛電話,然后他就可以見他了,但結(jié)果是他被上門自稱司機的人帶到了這里,就連玄關(guān)的裝飾墻格里都放著周望和百里宣的旅游合照,他就被帶到了這么一所房子里。“餓了嗎?喏,先上我拿手菜?!敝芡陌滓r衣袖口挽至手肘,沒有系圍裙,他那雙從前只懂彈吉他至多給周瞭刷刷碗的手,托著只烤了淡金色花紋的瓷盤,放到周瞭面前,一邊用毛巾擦手,一邊笑容開朗地說:“快嘗嘗看,你還沒吃過我做的菜呢?!?/br>周瞭緊張地拿起筷子,好像口腔都為了配合而慌慌張張地分泌出唾液,他夾了一只飽滿的蝦仁,嚼過后朝弟弟豎拇指:“好吃?!?/br>周望笑瞇了眼睛,干脆在他對面坐下:“那邊的中餐館沒幾間做的合口味,我就自己試了,當然比起哥哥你的手藝是不夠啦,這道蒜蓉蝦最簡單,我也練了好幾個星期。”周瞭剛要吞吐著接話,周望就站起身:“我還燒了湯,你等會兒?!?/br>他閉上嘴,低頭看那一盤噴香撲鼻的蝦仁,慢慢執(zhí)箸又夾了一個。所以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小望笑著招待他,要親手下廚,卻并不會像從前那樣做了好事就巴巴看著他邀功,甚至不得意,他坐在這樣的餐廳,渾身上下都像個笑話。心里憋得透不過氣,嘴里的食物也味同嚼蠟。周望隨后又端出兩菜一湯來,周瞭根本應(yīng)付不過來,只能努力往嘴里塞,每一樣都說好吃,結(jié)果就被噎著了。周望忙給他倒水,他忙伸手接,手指碰到的那一刻水杯竟然垂直落地,接下來一串清脆的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