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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那么重。要說后悔的話,也確實有,但段沂源不知道是后悔自己心急,還是后悔沒有做到最后。但事已至此,他也只有拿出這輩子最大的耐心了。“你躺著別動,醫(yī)生說還有點輕微腦震蕩,你動作大了可能會想吐?!倍我试催呎f著邊站起身:“想喝水嗎?”周瞭試了試發(fā)聲,喉嚨干澀,但說得出話:“嗯,謝謝。”段沂源給他接了溫水,本來想喂他,但周瞭伸手接了,動作別扭地喝。“我最恨你和我說謝謝?!彼驹诖策叄羯椒€(wěn)地說。周瞭抬眼看看他,沒說話,將空杯放到床頭柜上,動作大了些,終于讓他感覺到胸口肋骨有些疼。然而他輕微蹙眉的動作都被段沂源收入眼底,那人正要說什么,病房門被推開了。準(zhǔn)確說門是被摜開的,周望步履惶急地走了進來。“小望?”周望看他好端端靠坐在床上,舒了口氣,又看了看站在床邊的段沂源,自己拉了張椅子坐下來。“醫(yī)院給我打了電話?!彼D了頓,又接著說:“我的號碼在家屬欄里?”周瞭有點尷尬似的,他其實從來不給聯(lián)系人分組:“沒,在快捷鍵?!?/br>段沂源伸手給周瞭掖了下被角,收回來插進褲袋:“我去叫醫(yī)生過來,問問情況,你剛醒,少動?!?/br>在經(jīng)過周望身旁的時候,周望出了聲:“你呢?怎么也在這?”他停下步子看過去,周望也抬頭,朝他皮笑rou不笑地掀了掀嘴角:“還真是好久不見了?!?/br>他心里的厭惡被那輕巧的表情激得愈發(fā)收斂不住,臉上卻紋絲不動:“那要不要單獨聊聊?”將醫(yī)生叫過來后,段沂源轉(zhuǎn)身對周望說:“跟我來?!?/br>原來這間醫(yī)院的住院部頂樓是有休閑區(qū)的,擺了些桌椅,有簡易的健身器械和棋牌游戲,段沂源在販?zhǔn)蹤C里拿了兩罐熱咖啡,遞給周望一罐,兩人坐了下來。“他是去參加江墨的婚禮,回來的時候出了車禍?!倍我试凑f。“你倒是知道的清楚?!?/br>“他的事我都清楚,這四年和他關(guān)系最近的人,除了我沒有別人了?!?/br>周望面色不動,眼里卻有了些微的煩躁。“不出意外,我們的關(guān)系只會更近?!?/br>“你做夢呢吧?”段沂源似乎很滿意他語氣里的火藥味,笑了笑,手指在溫?zé)岬墓奚砩夏Σ林?/br>“比起我,你才是連做夢的機會都沒有吧?”周望沒回話,握著咖啡的手緊了緊。“我知道你和周瞭當(dāng)年那段兒,比起同性戀,luanlun才是更加無法立足于世的,你們永遠都沒有可能,而且,或許這種話也不需要由我來和你說,你這趟回來,是帶著未婚妻的吧?既然如此的話,那我跟你講的這些,還真是沒必要,冒犯的話請見諒?!?/br>“所以這些就是你想說的?”“作為修復(fù)我們關(guān)系的鋪墊,你對我一直很有敵意?!?/br>“段沂源,我還是那句話,你做夢呢吧。”對面神色沉著甚至有些輕蔑的男人,顯然沒料到他是這樣的回答。“你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敵意,我小時候那些上不得臺面的表現(xiàn)?不,我就算不能擁有他,也絕對不會把他讓給你?!?/br>“我知道你是個什么東西,段沂源,這四年來我一直記著一件事,就是把那些卑鄙手段,統(tǒng)統(tǒng)還給你?!?/br>“這是當(dāng)年我對哥哥妥協(xié)的唯一理由,我從來沒有離開過他。”段沂源不可置信地看著周望,腦中飛快分析著他聽到的信息,那指向一個結(jié)論,讓他無論如何未曾料到的結(jié)論。“你覺得驚訝就對了,這是我給你的鋪墊,好好晃神吧?!敝芡酒鹕恚瑩]手帶翻了咖啡,深色的液體滴答答淌了一桌,骯臟又狼狽。周望一個人走在住院部走廊上,這時候正值飯點,有人推著餐車來賣盒飯,還冒著熱氣,菜色也不錯,他順手就買了一盒,又拿了盒切好的菠蘿,走進周瞭的病房。周瞭往他身后看了看,問:“沂源哥呢?”周望低著頭,把床上的折疊桌拉開來,擺好飯:“醫(yī)生怎么跟你說的?!?/br>周瞭倒也不糾結(jié)段沂源去哪兒了,拾起筷子開始吃飯,他昏迷了大半天,正餓著。“醫(yī)生說讓我臥床養(yǎng)骨頭,看恢復(fù)程度,半個月的住院是逃不掉了?!?/br>“那我來照顧你?!敝芡聛?,又幫他把菠蘿打開,看了一會兒,自己插起一塊吃了。周瞭看看他,心里涌起一股久違的暖意。那天之后段沂源沒有再來過醫(yī)院,周望倒是每天都來,后來嫌麻煩,干脆在旁邊的陪護床上住下了。周瞭在這種溫吞又平常的相處中,簡直稱得上沉溺,哪怕大部分時間躺在病床上,也覺得舒心而愉悅。小望收起了陰陽怪氣的腔調(diào),兩人好似有默契,不再提生活瑣事意外的話。那種把過去的日子找回來的感覺太好了,好到周瞭一點兒都不愿意去想小望曾經(jīng)對他說過,已經(jīng)忘干凈了的話。半個月后周瞭出院,跟莫逸打了招呼,大部分工作挪到家里來,他畢竟還需要修養(yǎng)。而周望搬到了他這里,照顧他。出院的第一天周瞭就耐不住了,一回家就解衣服紐扣,他聞見自己身上一股味兒,臉都苦了。“你等等,別亂動?!敝芡o他放好了熱水,回身按住他的手,幫他脫衣服,抓著他的手臂慢慢從袖管里拿出來。“這個我自己來就好了。”周瞭有些臉熱,弟弟湊得近了,頭發(fā)輕輕掃過他的下顎。“醫(yī)生都說了你動作不能大,肺上還有挫傷,骨頭也沒全長好?!敝芡崞疬@些,眉頭不由皺起來,“你一個人洗不行,我找兩張凳子來,坐浴室給你洗?!?/br>“誒?”周望拉著他的手,把人牽到浴室里站在浴霸底下,也不看他,又轉(zhuǎn)身真去找出了兩張矮凳,放到地上指了指,“坐著?!?/br>周瞭嚇了一跳,雖然這半個月他們確實是像普通兄弟那樣毫無芥蒂地相處過,但他現(xiàn)在裸著上身,全身只有一條單薄的長褲。周望高高挽起袖口,臉上細小的絨毛都被浴霸照出sao動人心的柔軟形狀。他自覺莫名其妙,但還是緊張地手指僵硬。周望卻沒什么反應(yīng),扯了扯他的手腕:“坐下啊,對了,你怎么還穿著褲子,彎腰是可以的吧?!彼焐线@么說著,仍舊伸手解周瞭腰上的繩帶,“算了你別動,我來。”周瞭簡直說不出話,條件反射地抓住褲子。周望噗嗤一聲笑出來,聽上去已經(jīng)憋很久了。“笑屁啊?!背吨澴拥娜藵M臉通紅。“好啦,不逗你,趕緊坐好我給你洗,不然著涼了。”周望柔聲說。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