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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枝可依]回復(fù):阿洛山。阿洛山?那是哪兒?趙敘從沒聽過這個地方。手指一滑,下面又多了一條評論,是他爸的。[有難自平]評論:明明如月,何時可掇?然而這條評論自始至終都沒有被鄭依佩回復(fù)。趙敘猜她是被老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酸到了,可他又轉(zhuǎn)念一想,怎么老趙沒有跟鄭女士一起出去旅游呢?奇了怪了。正天集團(tuán)最近也沒什么大事需要他出面主持吧。這兩人是在鬧矛盾?也不大可能,老趙一般惹了老媽,都會光速承認(rèn)并改正。瞧他第一時間評論,倒像是盯著朋友圈的樣子,可這說的話不太像平常的風(fēng)格,老媽又在“念”什么呢……趙敘進(jìn)了公司,見了老趙第一句便開門見山,簡單概括了整件事的原委還有他和楊南予的關(guān)系——畢竟老趙一聽就會知道他二人關(guān)系不一般,還不如全盤托出,倒顯得誠懇。雖然他們平常沒聯(lián)系,可是過年過節(jié)他還是會給二老打電話。盡管老趙只以“哼”、“呵”、“嗤”作答,但好歹愿接。趙敘以為老趙已經(jīng)快要接受他是gay的事實,再不濟(jì)他還能嘗試著打動老媽,曲線救國,勸老趙“歸降”。誰知他的如意算盤落了空,老趙聞言竟暴怒地“騰”地起身,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拳頭捏得很緊,仿佛是在極力忍住往他臉上招呼的沖動。“你、再、說、一、遍?!你喜歡誰?”他像頭見了漫天血色的老斗牛,氣勢洶洶地盯著眼前人,鼻孔氣得幾乎要噴出兩束白氣。趙敘雖然驚異老趙的反應(yīng),但他不能退縮,這兩天網(wǎng)上關(guān)于楊南予的流言蜚語和辰照的嘴臉?biāo)呀?jīng)看夠了。他深吸一口氣道:“Mojito解散在即,里面有個叫丁厲的,聽說是辰照副總丁凱的侄子,這兩天他踩著楊南予的名聲登了天,不肯低調(diào)地單飛,倒是一直在壓榨南予的價值,把他當(dāng)成墊腳石。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就取而代之,搶占了南予所有資源。這些捧踩的手段您應(yīng)該很清楚,里面沒有辰照的手筆誰肯信?”“他們這兩天得到的可比所謂‘楊南予違約接私活’的損失多得多。若是沒有預(yù)謀,合該好聚好散,哪兒用得著這么撕破臉皮。這些娛樂圈的伎倆我也懶得管,可楊南予我不能不管,他是我喜歡的人。”“爸,我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并不是玩。”第16章第十六章“說得頭頭是道,怎么不自己去解決?有事了就想起你還有個爹媽?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死性不改,偏偏要喜歡男的?!告訴你,你要還自認(rèn)是趙家的兒子,就別和不三不四的男的來往!”老趙哼了一聲,略微收斂了周身怒氣,喝了口茶,整個人看上去依舊不太好惹。“性向是天生的,怎么改變?楊南予也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他是被抹黑了,他什么為人我很清楚,”趙敘皺起眉頭,被老趙荒謬的話弄得有些莫名波動,他微微沉吟,想緩和一下氣氛,“爸,您今天怎么了?難不成是媽沒搭理你,又吃我飛醋不成?怎么沒見你跟她去阿洛山玩???”誰知他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老趙一聽到“性向是天生的”便眼皮一跳,太陽xue突突作響。又聽他提起鄭依佩和“阿洛山”,宛如落下當(dāng)頭一棒,看著趙敘肖母的眉眼,老趙的心一陣刺痛,驚、疑、愛、恨,化作一股浩大洪流,瞬間鋪天蓋地地席卷了他的理智,腦子“嗡”一聲,眼睛睜得通紅。多日以來的復(fù)雜情緒終于被人撞破缺口,之前收斂的怒意頓時無法抑制。“要我成全你?好啊,讓我先打斷你的腿!你今天要是能安然無恙從這兒爬出去,我就成全你??!”午后,正天集團(tuán)的白領(lǐng)們用完餐,又馬不停蹄地回到崗位加班。人來人往,步履匆忙。突然,某處爆發(fā)一陣sao動,好些姑娘臉色紅撲撲,舉起手機(jī)偷偷拍照。趙敘人高馬大地從人群中微笑走出,對她們點頭致意后便往停車場走去,他看上去依舊英俊瀟灑,只是步履卻有些飄浮。而辦公室里,老趙卻把棍子扔在一邊,無力地坐在地上。“讓我成全你們,誰來成全我呢?”他仿佛一下老了十歲。數(shù)日前朋友不經(jīng)意的幾句話讓他徹底陷入迷惘漩渦。“現(xiàn)在這些小孩兒玩得瘋,動不動還尋點刺激,搞搞同性戀,誰知道是不是圖一時新鮮,盡讓父母提心吊膽的。要知道國家不承認(rèn)的事,盡管是非違法,那也是背離法律的??!”“我聽醫(yī)生說啊,同性戀是有遺傳的,跟病一樣,能代代相傳呢,而且男同性戀一般都是母親遺傳的!哎,女的瞞著丈夫喜歡女的,這算不算精神出軌,給人戴綠帽?雖說女同性戀不如男同性戀看著膈應(yīng),但終歸不是那么一回事啊,你說呢老哥?”趙自平因這一席話,心里一陣亂麻。鄭依佩是女同嗎?他不太清楚。可他還未跟她結(jié)婚時,就聽過她的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但他全然沒放心上,只當(dāng)那些長舌婦嫉妒依佩年輕漂亮有才氣。可如今他卻有些驚疑了。鄭依佩有個要好的姐妹,叫何枝,是她作為知青下放到農(nóng)村后認(rèn)識的,二人好得能穿一條裙子,睡一張床。1977年,高考恢復(fù),何枝逼著鄭依佩挑燈夜讀復(fù)習(xí)功課,想要送她回校園,但鄭依佩沒能通過考試請愿。因為村支書夫人曾看到令她驚掉下巴的一幕——鄭依佩和何枝在包谷地里親嘴。這像什么話!高考計劃被攔腰斬斷,鄭依佩無所謂,繼續(xù)一邊勞作一邊游戲人間,何枝卻難過至極。1980年10月1日,中央決定,上山下鄉(xiāng)的知識青年可以返城了。而此時村里的閑言碎語逐漸拿到了明面兒上了。何枝害怕鄭依佩又失去這個機(jī)會,也怕她因為自己而左右為難,所以在通知下來后第二天收拾包袱走了,與她徹底劃清界限。只留了封信,敦促她繼續(xù)學(xué)習(xí),一定要考上大學(xué),知識就是力量,力量可以改變世界。而她會在鄭依佩考上大學(xué)之后主動聯(lián)系她,可后來卻沒有。還是在七八年前,二人才重新取得了聯(lián)系。關(guān)于她們的故事,趙自平僅聽過只言片語。他本可以繼續(xù)心大地不當(dāng)一回事,但是種種跡象讓他不安起來。她和何枝的緋聞、她多年如一日的冷淡態(tài)度、兒子的性向、母系遺傳……前些天,鄭依佩照例要去阿洛山見何枝——為她掃墓。何枝在三年前得了絕癥去世了。趙自平卻突然蠻橫道:“不許去!”說完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怎么了?”鄭依佩有絲不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