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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就說起了關(guān)于這頭小水牛的事。原來這漢子姓彭,人稱彭老九,家里幾代都是做水牛生意的,他們養(yǎng)種牛和母牛,等生了小水牛,養(yǎng)到斷奶的時候就賣掉。從前在他們這片山區(qū),各個大大小小的村子,都要養(yǎng)那么幾頭水牛,他們家的生意也不錯。這些年這片地方上種地的人少了,甚至還有一些村子都荒了,養(yǎng)水牛的人也少,他們家的生意就不景氣。今年初夏他家有一頭年輕的母牛一胎生了兩只小水牛,把身體給傷了,奶水不足,以后怕是也懷不上了。兩只水牛崽子,一只長得還不錯,前陣子賣了,剩下的這一頭長得瘦弱些,一只沒賣出去。眼看就要過年了,他們家這一年的進(jìn)項(xiàng)也不大好,這姓彭的漢子狠狠心,就決定把那頭不能再生育的母牛賣去屠宰場,沒想到這頭牛崽子像是知道了什么,鬧騰得厲害,剛剛竟然把牛繩給咬斷了。羅蒙不是素食者,一年到頭沒少吃rou,豬rou牛rou雞鴨魚rou樣樣都吃,對于這姓彭的漢子把沒有生育能力的母牛賣到屠宰場的事,也不覺得有多大問題,這事要擱平常,他肯定是不管的。說起來還是這兩頭牛運(yùn)氣好,趕上他剛剛得了靈泉,一時間就覺得自己碰上這事也許是天意也說不定,于是他就問了:“那現(xiàn)在那頭母牛宰了沒?”“估計(jì)還沒有,我兒子剛剛往屠宰場拉呢,沒那么快?!?/br>“那要買的話,得多少錢?”羅蒙在外頭待了許多年,如今水牛是什么行情,他一點(diǎn)都不知道。“母牛要是不生崽子不產(chǎn)奶的話,就值不了幾個錢了,賣到屠宰場,一萬塊都不到?!毙张淼臐h子看了羅蒙一眼,笑了笑:“怎么,你想買啊?家里要是沒多少耕地,買回去也沒用,我勸你就狠狠心,當(dāng)沒聽說過這回事就過去了?!?/br>“呵呵?!绷_蒙也跟著笑了笑,又給他遞了一根煙。“不瞞你說,我今年在外頭交到一點(diǎn)好運(yùn),就當(dāng)是做回好事出點(diǎn)血,也沒啥。”“要這么說,那倒也行,你等等,我打個電話問問我兒子?!毙张淼臐h子當(dāng)下就拿起手機(jī)給他兒子打了個電話,那頭母牛剛拉到屠宰場,正說價錢呢,一通電話過去,就又拉了回來。“老弟啊,屠宰場那邊說給八千五,你要的話,一萬塊錢,連大帶小一起拉走,怎么樣?這頭小水牛你別看它長得瘦吧,但是骨架子正啊,要好好養(yǎng)的話,以后說不定還能當(dāng)種牛。”這頭小水??煲粴q了,要賣的話,就算賣不到三千,兩千來塊肯定是不成問題。“就是太靈氣。”羅蒙叼著香煙,伸手又拍了拍地上那頭小牛崽子,這年頭的人養(yǎng)牛,最終都是要送去屠宰場的,沒幾頭牛能逃得過這個下場,這些牲畜要是蠢點(diǎn)笨點(diǎn),反倒更令人心安。“可不就是?!毙张淼臐h子搖搖頭,之后也不再說話。不多久,那頭母牛就被送了回來,羅蒙當(dāng)下付了一萬塊錢買下這兩頭牛,他錢包里總共一萬來塊現(xiàn)金,本來是打算用來過年的,如今一下就全花完了,過兩天還得跑去取錢。彭老九這人還不錯,聽說羅蒙住在大灣村,眼下年關(guān)將至也不好找車,就開車將他送到了村口。羅蒙一手牽著大小兩頭水牛,一手提著一只行李箱,從村口一路走到村里,路上引來不少人的注意。好在他剛剛給那一大一小兩頭牛喂了些泉水,它倆好像也知道這泉水的好,一路上乖乖讓他牽著走,半點(diǎn)沒犯倔。“呦,這羅蒙吧。”“多少年沒回村里了?!?/br>“咋還牽著牛呢?”“誒,你聽沒聽說……”“嘖,這事還有誰不知道的。”“……”羅蒙在村子里的名氣那是夠大的,打小就因?yàn)閷W(xué)習(xí)成績好成了各家各戶教訓(xùn)自家孩子的榜樣,五年前他們家又鬧那么一出,更是被傳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羅蒙抬頭挺胸,牽著兩頭牛,笑瞇瞇地走在人群里,嘴里還和村子里的人打著招呼,好像絲毫沒有覺察出別人表情里語氣里帶著的那些許異樣。越是這種時候,他就越是要表現(xiàn)得跟沒事人一樣,人都是這樣的,你的氣焰高些,別人就會躲開些。以后羅蒙必然是要戴著一頂變態(tài)同性戀的帽子在村子里生活的,他要是畏畏縮縮,村子里這些人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他淹死。33、二郎救母羅蒙牽著牛終于走到自家門口的時候,羅老漢正坐在門口抱著水煙不知道想啥呢,聽到動靜的時候抬頭看了看,見是他兒子回來了,哼了一聲,就背著手進(jìn)屋去了,至于那兩頭牛,他似乎是沒看到。情況比想象的要樂觀一點(diǎn),羅蒙笑了笑,把牛繩栓在院子里的一顆柿子樹上。那邊已經(jīng)有人進(jìn)屋去嚷嚷了:“春蘭啊,你兒子回來了,咋也不出來接接?”“啥?回來了?”劉春蘭從后院走出來,手上還戴著橡膠手套,好像是正在洗衣服。她幾步走到前院,拉著羅蒙左看右看,好一會兒才說:“咋還帶回來兩頭牛呢?”“路上碰到的,非要跟著我。”羅蒙回答說。“咋?你撿的?”一個湊熱鬧的鼻涕娃頓時震驚了。“你個愣子,想啥美事呢?”旁邊一個大一點(diǎn)的毛小子抬手就給了他后腦勺一下。這一來一回,院子里的氣氛頓時輕松了不少,羅蒙又適時地從行李箱里拿出幾包糖果兩條香煙,拆散了裝在一只笸籮里,拿把凳子放在院子里,讓大家伙兒自己拿著吃。羅蒙這次回來,箱子里除了一套換洗的衣服和幾雙襪子幾條內(nèi)褲,剩下的全部都是糖果香煙,吃人的嘴短,希望村里這些人以后說他的事情的時候,能稍微留點(diǎn)口德。下午三點(diǎn)多鐘,正是一天里最暖和的時候,冬天的太陽曬得羅蒙他們家的院子暖洋洋的,村里人悠閑,搬了凳子圍坐在羅蒙家院子里,吃糖聊天,誰也不著急走。大家伙兒追問羅蒙這兩頭牛的事,羅蒙就把今天他在大溪鎮(zhèn)牛市發(fā)生的事渲染渲染,當(dāng)故事講了,聽得一院子人嘖嘖稱奇。“那這兩頭牛你以后就打算這么養(yǎng)著???”神奇歸神奇,可這兩頭牛也成問題啊,這么大塊頭,也不能當(dāng)寵物養(yǎng),還不能往屠宰場送,那以后要咋整?“嗯,養(yǎng)著唄?!绷_蒙剝了幾粒花生米丟進(jìn)嘴里,在外頭這么多年,他也沒少懷念自家種出來的花生。“不宰了?”村民又問。“嗯,不宰了?!绷_蒙點(diǎn)點(diǎn)頭。“就這么養(yǎng)著玩?”這事也忒不靠譜了。“是啊,人家養(yǎng)貓養(yǎng)狗,咱家養(yǎng)牛,人家遛狗咱溜牛,多牛氣。”羅蒙越想越覺得帶勁。“叔,那叫放牛。”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