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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帶頭,居然所有參加舞會的人都鼓起掌來,有些多愁善感的小受們眼里還噙滿著淚水,低頭嚶嚶地哭了起來。沒有人注意,汪正已經(jīng)一臉落寞地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小郭緊隨在他身後,不免有些氣急地問:“原來這麼多年一直讓你忘不了就是林大公子,那我算什麼?!”汪正漫不經(jīng)心地道:“你當(dāng)年不也說過絕不會在我這一棵樹上吊死麼?你現(xiàn)在還是不想吊死的話,盡管走!”小郭瞪著汪正看了半天,終於是憋出一句來:“不,我愛你,我愿意在你這棵樹上吊死!”“你這個傻瓜!”汪正就是一笑,走過去兩步,看了看里面成了評書會的舞會,看了看變成舞會焦點人物的林可鍾與他身邊的民辦教師,很是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其實,你愛這棵樹的話,在這棵樹上吊死也是一種幸福呢!”第二部第一章初秋的一天,林可鍾回A城談妥了一筆在西部投資興建一個鋼廠的生意,坐飛機直飛西部省城後,剩下的路就要他自己開車了。順便他在省城采購了三臺電腦,上次張大川說要些電腦,學(xué)校里也該與時俱進開設(shè)電腦課了。林可鍾還記得自己剛來西部那會兒,一眼望去,四周除了農(nóng)田還很少見到綠色,那些土山,就像很久沒有洗澡的老人,垂暮而悲壯。而如今,八年過去了,這兒已經(jīng)不再只是黃土高坡,而有了稀疏的綠意,各種鋼鐵廠和水泥廠也在投資興建。驕傲的感覺,油然而生。畢竟他來這兒雖是因為愛人的原因,但對這塊土地的發(fā)展他林可鍾也是做出過貢獻的。畢竟,現(xiàn)在對西部的投資仍舊以國家投資為主,外資和民營企業(yè)投資所占比例極少,而像他這樣長期進行的私人投資就更完全是獨一份了。林可鍾完全有理由驕傲!傍晚時分,越野車才到了小柳村村口,林可鍾就高興地看到滿天的晚霞下是老婆兒子正揮著手、站在村口迎接他回來呢。張大川原本黑紅的臉上兩塊高原暈因為興奮而更加的明顯。他們背後就是愛國家的房子,房子的外墻上是上次村上的新支書帶人在墻上刷的大紅字標語“治窮先治愚,治愚靠教育”。林可鍾停下越野車,高興地先給了老婆一個大大的擁抱,接著又把小耀祖抱起來親了親,笑道:“乖兒子,來,叫聲爸爸聽聽!”但小耀祖只是扭股糖般說:“不麼!爺爺奶奶他們都說過,你是叔叔,才不是爸爸呢!”林可鍾感覺有些掃興,但耀祖不肯叫他爸爸不是一兩天的事。他心知肚明,老丈人與丈母娘想必是怕他搶了老張家的香火才這麼教唆孩子的,但他卻不能跟老人家爭!林可鍾放下孩子,改而對張大川笑道:“大川,今晚上這麼有空呀!學(xué)校的事不用忙了麼?”張大川到底是舊習(xí)難改,從今年年初開始就不僅僅滿足於只干學(xué)校的雜務(wù)了。他夜晚開設(shè)了一個掃盲班,專門掃除青壯年文盲。雖說村里人還是不待見張大川,但西部要發(fā)展掃盲就勢在必行,對他們自己也有好處不是。一開始,只是每周一和周四開課,來上課的也是一些有家有口、自忖不可能再被這公然跟男人好上的大川老師給帶壞的中年女人來上課,後來,這些女人們就發(fā)現(xiàn)撇開私德不論,大川老師上課確實認真負責(zé)、深入淺出,比她們?nèi)ミ^的鄰近村的掃盲班強多了。女人們開始帶動自家的男人也來聽課,後來,來上課的人數(shù)就漸漸多起來,上課的次數(shù)也變成了一三五每周共三次的課程,有時候星期天還會加上一課。張大川也變得忙起來,經(jīng)常趕不上替林可鍾做晚飯,然後夜里,一家三口就不得不以方便面充饑。聽了林可鍾的話,張大川挺大一條漢子臉色就有些扭捏起來,說:“哦,事情是這樣的!你中午不打電話回來說給學(xué)校帶了三臺電腦麼,俺就對王老師和何老師講了,讓他們也高興高興,誰知道到了晚上,張家莊學(xué)校的李校長就騎著自行車來找俺,說能不能先分一臺給他們用!現(xiàn)在電視上一天到晚電腦電腦的,李校長早就想把張家莊學(xué)校的電腦課先給開起來了!他說,總之一切為了娃娃!”林可鍾心里很是不快。他不是小氣人,對自己的愛人就更加不會小氣了。但,“當(dāng)家方知柴米貴”,他是生意人,這些年大規(guī)模的投資就已經(jīng)從二叔及A城的銀行里借了五百多萬,而西部的工業(yè)基礎(chǔ)太薄弱,投資收益率一直很低,投資的各廠礦勉強能收回投資,有些連投資都收不回,要不然,他怎麼會工作這麼拼命,隔三岔五就往A城跑、往A城要融資拉訂單,他心里急呀!但與此同時家里的事卻是不斷。張大川是個淳樸人,一直堅持自己掙錢養(yǎng)活自己,就連一般的小禮物也很少會要他的。但小柳村、張家莊和鄰近的村村落落,仗著他跟張大川的關(guān)系,動不動就找他要錢修路、要錢補貼學(xué)校的貧困生、窮親戚……林林總總,不一而足。以前這種事少,他也給得爽快,但後來這種事越來越多,偶爾不給的話,這些人就在背後或在張父張母張大川他哥哥嫂子的面前數(shù)落張大川的數(shù)典忘祖、對不起鄉(xiāng)親們。偏偏老張家人又都在乎這些,或許還夾雜著一些想在其它方面替兒子找回一點顏面的想法。最後,林可鍾只能蝕財免災(zāi)。天知道,林氏企業(yè)西部分公司每年都會捐助一個西部希望小學(xué),難道還不夠麼?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快的。林可鍾想了想,抬頭卻看見愛人通紅的臉有著說不出的嬌羞可愛,心里就是一蕩,終於軟下來說:“那好吧!咱們回家就讓李校長他們搬一臺走!不過今天晚上,你可要……”後面的話當(dāng)著孩子不好說,但老夫老妻,張大川卻已經(jīng)聽明白了,雖然啐了他一聲,但看那神色分明也是很期待的樣子。林可鍾就笑了,覺著這樣的生活雖然有些累有些小缺憾,但還是很幸福的。他已經(jīng)三十歲了,三十而立,他一定會努力地自己的老婆兒子立起一片天!至於那些生意上的困難,他挺挺就過去了。一家三口高高興興上車,沿著村里的石子路回家去了。第二章晚八點半,張大川還在樓下輔導(dǎo)耀祖的功課,林可鍾在樓上洗澡,嘩嘩的水聲響了一會兒,就在浴室的窗戶里沖樓下喊:“大川,我的毛巾忘拿了!”直到住了一年後張大川才知道,這座看似不起眼的小樓,是當(dāng)年他還沒回來的時候林可鍾請專人花了大價錢修建的,不僅一般生活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自來水也經(jīng)去堿性處理。林可鍾為了愛情甘心長住在這偏遠的西部,到底也是富家公子出身,還是很講究生活品質(zhì)的。張大川一開始還沒聽到,是小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