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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菜場,做些西北口味的家鄉(xiāng)菜給林可鍾吃。他找了菜場門口一個避風(fēng)的角落,把自行車鎖好,頂著雪,朝昏暗的街道走去,踩得積雪?。∽黜?。菜場的大門掛著條狀的塑料門簾,骯臟不堪。他走進(jìn)去,看到寬敞的大棚里到處是人,喧聲鼎沸,就是一笑,心想民以食為天,下雪天也一樣這麼多人呀,希望待會兒林可鍾吃到他親自做的西北菜會高興。不一會兒,張大川手里就提滿了菜,可剛掀開塑料簾子,就看見菜場外大雪彌漫,非常吃驚,難道就這麼十分鍾不到的功夫整個A城的雪都下大了。他逆著從外面倒灌進(jìn)來的猛烈的冷風(fēng),一步一步走出昏暗的街道。好不容易挨到了停自行車的地方,這時候,張大川聞到了空氣里飄忽著從對面幾家高級酒店與餐廳里散發(fā)出來的香味,抬頭一看,那些燈光明亮的大堂與包廂里不時晃動著人影,其中還有幾個人正站在玻璃窗前。往外俯瞰著這南方難得的雪景。然後,他就看到這些頗有閑情逸致的人里面,有一個竟是那麼的熟悉。他是林可鍾,一只長手正貌似親熱的搭在汪正肩上。兩人有說有笑,兩人還有著同樣年青漂亮、修飾極好的外表,在包廂溫暖的燈光下勾勒出一圈耀眼誘惑的光暈,和站在無遮無攔、寒氣四溢的雪地里的張大川,是兩重世界,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張大川感覺天都要塌了。汪正也是Gay,,兩個Gay這樣子摟在一起,本身就不正常。雖然他很快就看到包廂里面不止林可鍾、汪正兩個人,又有人湊過來說說笑笑,他拼命告訴自己也許這只是普通的同學(xué)聚會、生意酒宴罷了,但腦袋里仍是一片混亂。在小柳村多年,他習(xí)慣了林可鍾是他一個人的,村里單純的環(huán)境根本就沒人跟他爭林可鍾,現(xiàn)在,卻突然殺出這麼個假想敵,被拋棄和背叛的恐慌像潮水一樣在他胸腔里涌動。這一刻,他是茫然的,他完全沒想到自己要去做些什麼。他只是像個木樁子般呆站在那里,在風(fēng)雪的襲擊下,也仍舊巋然不動,顯得單薄、悲壯、分明。他望著林可鍾和汪正看夠了雪景,慢慢退回了包廂的深處,繼續(xù)吃他們的飯去了。“喂!好狗不擋道!”後面有買菜的人過來,不耐煩地推開了他。張大川被推得重重撞在旁邊的墻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買的菜撒了一地。推他那人不禁嚇了一跳,問他:“你沒事吧!”張大川向後伸出左只手搖了搖,示意自己沒事,右手卻護(hù)住臉,趴在墻上不住地抽動著肩膀。那人莫名其妙,趕緊走了。雪花,還在飄飄灑灑地下。買完菜來來去去的人群很快把散落在地的菜踩成了雪地里的一團(tuán)垃圾,偶爾看看那個奇怪的男人竟然在這樣的天氣里靠在墻上,動也不動。張大川沒再騎車。他把自行車仍舊鎖在菜場外面,又重新買了一點菜,直接搭城郊巴士回到了林宅。他回到家已經(jīng)七點多了,他拼命告訴自己看到的沒什麼,比往常更加費心地做好飯菜,然後就等林可鍾回來吃飯。他明知道林可鍾在那個酒店肯定是吃了飯的,他還是要等。晚十點,林可鍾終於回來了。這時候,張大川已經(jīng)把飯菜熱過很多遍了,自己卻一直沒舍得吃,看到林可鍾,他就搓著手、局促不安地憨笑著:“小林,你回來了!今天忙麼?你還沒吃飯吧!”林可鍾看到空蕩蕩的豪華大廳里明顯在等著他的張大川,又看看碩大飯桌上涼掉了的飯菜,也笑了笑:“忙不忙,就是陪客戶應(yīng)籌搞晚了!飯我也在酒店吃過了,你一個人吃吧!吃完早點睡!”張大川聽他說到了酒店,心里就一喜,暗想他終究還是沒有騙俺,眼看他轉(zhuǎn)身要上樓去,忙叫道:“哦,那你今天有沒有看到汪正呀!”聽到汪正的名字,林可鍾頓了頓,回頭奇怪地看他。張大川趕緊說:“哦,是今天學(xué)校的小郭問,他說他很久沒見過汪正了。有點想他!”“小郭?!都分手了還想著人家干嗎?沒出息!”林可鍾就是輕蔑地一笑,一看張大川還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終於有點不耐煩地說,“我跟汪正也不是很熟,而且我今天忙得很,哪有時間見他?”他在說謊!張大川看到林可鍾上樓去了,終於,無力地跌坐在椅上。第十九章林可鍾睡得迷迷糊糊,在夢里就覺得有什麼在溫?zé)岬臇|西在舔著他的手,并且蜿延向上,一直細(xì)細(xì)地舔上了他的胳臂,那味道很熟悉,是西部太陽的味道。他模模糊糊睜開眼,不意外地看到張大川穿著睡衣,正在小心地吻他,看他醒了,也是抱歉且憨憨地一笑:“打擾你睡覺了?!鞭D(zhuǎn)身就鉆進(jìn)另一側(cè)的被窩里睡下了。但看他這樣,林可鍾反而睡不著了。他有點懷疑張大川是不是看到了什麼,要不然為什麼早不問晚不問,偏偏今天晚上要問汪正呢?但隨即他又安慰自己,哪有那麼巧的事,今天回A城第一次碰上汪正就被大川看見。他并不喜歡汪正,也永遠(yuǎn)不可能喜歡那種陰險小人,但汪正一直是男人堆里打轉(zhuǎn)的,手段圓滑,嬌小豔麗,說話做事都格外地討人喜歡。在同學(xué)會上,汪正的曲意奉承,讓在西部那鄉(xiāng)角旮旯里呆久了的林可鍾感覺似乎又回到了若干年前,他還是那個年青張揚、聲色犬馬的林大少爺。人,尤其是林可鍾這樣曾紅極一時的帥哥級人物,多少會懷念自己最年青最輝煌的一刻。有時候,也會想脫離現(xiàn)在的現(xiàn)實,重溫過去的好夢。這與道德無關(guān),只是人之常情罷了。林可鍾後來也想開了,上次的事雖然是汪正做過了,罪魁禍?zhǔn)兹匀皇歉殊彛腋匾氖?,林可鍾自己心里很清楚,他現(xiàn)在仍然和大川疙疙瘩瘩的,那封協(xié)議書不過充當(dāng)了導(dǎo)火索,將這麼多年他和大川已經(jīng)積累下了問題一次總爆發(fā)出來。剛才張大川問他時,他本來想照直說的,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大川單純慣了,怕他誤會了什麼,索性瞞過去大家方便。林可鍾又想了一會兒,本來要睡的,但看著張大川黑了許多也瘦了許多的安靜的側(cè)臉,忽然就想起多年前還在破舊的民教宿舍里的那個晚上,他也曾這樣強迫了大川後這樣看著他的側(cè)臉。那時候,他是多麼的年青呀,黑紅的皮膚上都像能看得到生命的力度似的,如今,他雖然年紀(jì)也不大,到底不是二十剛出頭的小夥子的皮膚了。想想十年都過去了,十年前像西部太陽般滾滾沸騰著的激情雖然已降溫,不過他想,他還是舍不得離不開大川的。這是一個日新月異的變革著的時代,他林可鍾當(dāng)年也算新新人類,但他還是以為情之一物,卻是舊的最好。大川是他自己挑中的愛人,他不可能要求愛人的想法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