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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晨就愣了,下意識想要推脫。弘光趕緊說:“你是知道我的,我這個情況,出去找補習,花的錢只多不少。你如果不收,我可就不好意思白占用你的時間和精力,不敢麻煩你了。”話說到這份上,明晨當然只能說好。他一個聰明人,怎么會不知道其中關節(jié)。然而這樣的情況連致謝也無法出口,最后只好笑著說:“那你可要努力,我是很嚴格的。”弘光發(fā)現(xiàn)自己把自己坑進去了……他從小就沒有學習的習慣,知識水平全靠混社會,這下忽然要用功起來,真比讓孫猴子打坐念經還要難。然而錢已經給了,如果不認真學的話,明晨肯定要多心。只好咬牙堅持。那滋味,真是誰試誰知道。別人補習是從本學期的課本開始的,他補習是從“養(yǎng)成良好的學習習慣”開始的。不習慣長時間集中經歷,題目做不出來就想左摸摸右玩玩,可明晨就坐桌子對面,稍微動彈兩下就被發(fā)現(xiàn)。明晨也不說他,就淡淡地問:“是不是不想學了???”弘光一聽他這么問,嚇得屎都要撅出來,就怕他不高興不教了,連忙夾緊尾巴繼續(xù)哼哧哼哧學。不得已連手機都上繳給明晨保管。游戲和社交媒體什么的一律禁絕。每天只留半小時和老爸打電話發(fā)短信。幸虧明晨并不像他自己宣稱的那么嚴格。事實上,比起“嚴師”,更像是一個引導學習的玩伴——他找了無數(shù)種方法,試圖讓弘光對學習發(fā)生興趣。光是物理的基礎電路圖,并聯(lián)串聯(lián)幾種模式,就找了四五個軟件來輔助學習,還借了物理實驗室來讓他動手做實驗。講到重點課文,還要手舞足蹈,分角色扮演。弘光一個看書看不了三百字的人,生生被他活靈活現(xiàn)的扮演教得幾乎能復述整篇課文。至于像英文單詞這樣,沒有花巧光憑記憶的東西,明晨就見縫插針,一日三餐放錄音,連日常生活中的對話,都要中文說一次英文說一次,再把重點單詞拆開講一次。弘光最開始聽了個一頭霧水。明晨安慰他,說沒關系,聽一點是一點——身為老師的明晨超級有耐心,聽不懂的地方、做錯的題目,無論兩次、三次還是五六七八次,總會不厭其煩地從基礎開始給弘光講。就這樣全方位多角度補習半個月,弘光竟然真的能稍微聽的進老師講的課了——雖然很多地方依舊聽不懂,但總歸上課不再不是走神就是睡覺了。再一星期,意外地在一次語文單元小考上拿到了40分——依舊沒及格,可作為全班進步幅度最大的同學,在早會上受到班主任的表揚。簡直絕大新聞!弘光沒想到自己一個吊車尾,還有上表揚榜的一天,簡直喜出望外。給爸爸一說,快樂得像過年。當天晚上就請明晨出去“改善生活”。要改善就改善一頓好的。于是去了一家不對外營業(yè)的私家菜館。價位很高。一般要提前預定才行。弘光和他爸爸是這里的熟客,找老板開了個后門。離學校有段距離。弘光本來也沒打算跑這么遠——畢竟就算晚自習逃課,總還是得在晚上宿舍關門之前趕回學校,時間有點緊迫,恐怕吃得不能很從容。只是明晨閑聊的時候,提起好幾次自己外婆醉泥螺做的好,說的時候總要咂吧砸吧嘴,意猶未盡的樣子,像一只小饞貓。弘光看一次就被萌一次。恰巧這一家店的老板娘也醉得一手好泥螺,就帶他來嘗嘗。在弘光看來,只是再普通不過的舉手之勞。用他爹的話說,就是“芝麻綠豆的小事,不足掛齒”。可明晨看到泥螺端上來,整個人一愣,眼圈就紅了。弘光嚇一大跳,以為自己造次了。正要道歉,明晨抬起頭來,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容。真的是非常甜的。讓弘光想起小時候,爸爸和自己還很窮,見到別的孩子有糖吃就饞的不得了,卻又不舍得爸爸為難,不好意思說。后來有一年春節(jié),爸爸領到工錢,手上寬裕一點,就帶他去廟會,給他買了一大個麥芽糖。金燦燦的,又甜又粘牙,吃一口,甜味在口腔里里經久不散,能一直沁到心底去。明晨的笑容比那個還甜。仿佛他一笑,整個城市的春天蕩漾在他瞇起來的眼睛里。弘光看怔了。心口酥酥的,像是很受用,又有點不是滋味,那感覺很奇怪,形容不上來。明晨看他表情有點別扭,便問:“怎么了?”弘光無法回答,只能胡亂用話支開。直到一頓飯吃完,結賬走出店外,依舊有點神思恍惚。——結果一個不留神,被人堵在回程路上的街心公園里。第6章堵他們的不是別人,就是孟筑良常建一伙:孟筑良和兩個弘光明晨的同班同學、常建和兩三個高年級的學長,還有一兩個別的學?;蚴巧鐣系拈e散人等,加在一起大概七八個人,吊兒郎當,有幾個還叼著煙,橫成一排,占了整條必經之路,看弘光和明晨邊走邊說話,便直接上來撞了弘光的肩膀——擺明了找茬的樣子。弘光滿腦子里還是明晨的笑臉,整個人都還懵懵得,反應就不像平時那么快。還沒回過神,就發(fā)現(xiàn)明晨已經先一步擋在他面前:“不管他的事,別把無關的人扯進來?!?/br>常建和他幾個哥們都180往上,弘光快190,明晨一個175以下的夾在他們中間,像一只沖進老鷹群里的小雞。常建頓時就扯著嘴角獰笑起來:“你護著他?膽兒肥了?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弘光也有點哭笑不得。實際上,常建已經堵他好幾次了。兩個人都在籃球隊,抬頭不見低頭見,常建是高年級主力里帶隊的。弘光是本年級里最閃光的新人,兩個人都打大前鋒,位置重合。弘光沒來的時候,常建是唯一的首發(fā)主力。弘光來之后,才兩星期,就打上了主力,和常建輪換首發(fā)。在隊伍里天然就是競爭關系。又各自都有小圈子。但凡有點小摩擦,整個隊伍都來看熱鬧——這個年齡的少年,最不缺的就是蠢蠢欲動的荷爾蒙。常建明里暗里總是帶著刺,弘光也沒有那么好脾氣,兩個人便常常別苗頭。不到三個月,就斗了好幾次牛,還扳過手腕,比過誰俯臥撐做得多。在學校里,礙于校規(guī)和教練,兩邊都不好太出格,最多是耍耍嘴皮子,再加一點點輕量級的肢體接觸。弘光本性不喜歡爭斗——尤其他爸爸特地交代過,在學校里能忍一點就忍一點,不要太出風頭。常建又是典型的公子哥兒,看著就不經事。所以起摩擦的時候,弘光總是多讓著他,見面抬一手,克制表現(xiàn)欲,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