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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二百年,雖稱不上是謙謙君子,但修仙之人首重氣度,即使是魔修也不例外,他可以眼也不眨的取人性命,但絕不會舉止粗魯,言行可鄙。然而,此時此刻,便是冷漠如慕玨,也不免有一種爆粗口的沖動。第3章第一個渣攻(3)如果他能選擇,他寧可再死一次,也不要頂著這樣一個難堪的身份復活。這具身體的主人,跟他同名同姓,也叫慕玨。他的身份,按照慕玨的理解,在他以前的太初大陸,就是一男寵,供人玩弄、地位低下的玩物而已。原主今年才二十歲,十八歲開始進入這個圈子,沒多久被邵澤川看中,做了他的情人,并且領回來金屋藏嬌,這位就是他們口中的邵先生、邵大少。身為一個陪床的玩意兒,本該有自知之明,然而原主卻被邵澤川的溫柔表象迷住,竟死心塌地的愛上了邵澤川。坦白說,邵澤川算得上出手大方,長得也是高大俊朗,跟慕玨在一起總是溫情脈脈的模樣,這給原主造成了錯覺,竟天真的以為邵澤川也同樣深愛著他。慕玨冷笑,倘若邵澤川對原主有一絲的愛意,又怎會把他送給人玩弄,被蹂躪折磨,把小命都給玩丟了?而且,根據(jù)原主的記憶,把他送給別人玩兒的事兒,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之前也有過幾次,只不過那幾次碰到的人不那么殘暴,待他還算溫柔,沒有令原主的身體受傷。事后金主大人哄一哄他,又送給他名表豪車之類的,原主竟然就被糊弄過去,輕易地原諒了他。想到這里,慕玨都忍不住為原主的智商發(fā)愁,這得蠢成什么樣,才能被蒙蔽至今?又或者說,愛情的力量真的那么強大,能讓他變得如此盲目?慕玨活了一大把歲數(shù),卻從未談過戀愛,亦不曾跟任何人有過rou體關系。事實上,他對于一切跟修仙無關的東西都漠不關心。情情愛愛,對修煉毫無幫助,只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他見過有許多天賦絕佳的修道者為情所誤的例子,比如玄清仙宗掌門親傳大弟子,曾與他齊名的東明仙君晏清河,不就是因情生惑,以至于提前隕落了?慕玨無法理解原主的癡情,在他看來這種癡迷簡直不可理喻,情情愛愛已經(jīng)夠無聊了,何況還把感情浪費在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身上,何其愚蠢!他不明白的是,為何自己會在這樣一具身體里復活,是渡劫失敗后,不得不進行奪舍嗎?可是為何選這么一個毫無靈力的凡人,還是這么個令人尷尬的身份?想到此,他突然想起他還沒看過這具身體的全貌,于是下意識的想到乾坤袋里拿晴明寶鑒,卻撈了個空,身體換了殼兒,隨身的乾坤袋自然也不知去向了。收集多年的寶物都沒了,慕玨不免一陣rou痛,無奈地嘆了口氣,返回房子里。他記得他的房間里有一個大衣櫥,通常衣櫥周圍應該有鏡子吧。果然,慕玨在衣櫥的側面找到一面半身鏡,鏡子里映射出一個面色蒼白、眼神陰郁的青年。撇開那一身古怪暴露的衣著和染成金毛的怪異短發(fā),原主的相貌跟慕玨剛成年時的模樣倒是有七八分相似,只不過原主的體型更加瘦弱,眼神渾濁不清,一看就是從未修煉過的凡人,而且平時的生活也相當混亂不堪。同名同姓,相貌相似,所以才被自己奪舍吧?慕玨總算找到了一條勉強說得過去的理由。不過,這人也未免太不修邊幅了,他嫌棄的扯了扯身上的奇裝異服,袖子短得遮不住肩膀,腰那里卻短了一節(jié),露出一段白生生的細腰,下面的緊身褲子又厚又沉,洗得發(fā)白褪色,從大腿和膝蓋滿是破洞。慕玨毫不猶豫的把這身衣褲剝下來,僅著內(nèi)褲站在鏡子前。脫了衣服后,青年越發(fā)顯得清瘦,四肢纖細修長,非常的瘦,幾乎沒有什么肌rou,缺乏鍛煉的膚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上面還縱橫著被施虐后留下的青紫痕跡。“身無二兩rou,跟個白斬雞似的!”慕玨腦子里突然冒出這句話,他師尊第一次見他時,就這么毫不客氣的形容過他,害得他被同門嘲笑了許久。為此,慕玨整整在天絕宮勤體殿練了一年體能,硬生生把自己練出線條完美的肌rou來,這才摘掉了白斬雞的帽子。慕玨面無表情的望著鏡子里這具年輕的軀體,薄唇用力抿成一條線。既然占了這樣一具身體,哪怕是個弱雞,也只能認了,好在這具身體雖然瘦弱,但至少還年輕,靠后天努力可以被改造。對于占據(jù)了別人的身體,他倒也不內(nèi)疚,本來魔修就沒什么道德心,殺人奪寶的事兒他也沒少干過,為了修煉,他向來都是不擇手段,沒有底限的。慕玨光溜溜的在鏡子前站了一會兒,感覺身上有點涼,這具身體跟他的真身不同,脆弱得很,剛從病床上下來,可不能再著涼生病了,于是他拉開衣櫥的門,準備找一套正常點的衣服穿上。可惜翻遍了衣柜,慕玨也沒能找出一件像樣的衣服來,不是破破爛爛有洞的,就是太短太緊身太暴露,原主的品味實在是糟透了!慕玨其實對衣著沒有多么考究,但是至少不能衣不蔽體,還要柔軟舒適吧?慕玨實在不愿意穿原主那些衣服,在記憶庫里搜索了一番,想起邵澤川在這里也有一個房間,就在他臥室的隔壁,想必里面會有一些衣服,但愿他的品味不會也這么差勁。慕玨偷偷溜進隔壁房間,拉開邵澤川的衣柜。邵澤川的衣柜就稍微正常一些,以深色西裝和商務休閑裝為主,雖然在慕玨看來依然是古怪的款式,但他也意識到,這里是跟他以前的太初大陸不同,仿佛是完全不同的世界,既然來了,也只能入鄉(xiāng)隨俗了。慕玨最后選了一件天青色真絲長衫,配一條深青色腰帶,這其實是邵澤川的睡袍,樣子最接近慕玨熟悉的款式,穿到他身上稍微有點寬松,但還挺舒服的,慕玨對著鏡子整理好衣襟,腰帶圍在腰間系好。穿上衣服后,身上暖和了,慕玨順便在邵澤川的房間轉了一圈。這房間打掃得纖塵不染,但卻沒什么人氣,以灰色和藍色為主基調(diào)的裝修風格顯得十分清冷,寥寥幾件用品擺得整整齊齊??吹贸鰜?,邵澤川并不常住這里,這只是他金屋藏“嬌”的一處別院而已。逛了一圈感覺沒什么看頭,慕玨正準備回自己房間,就聽到門外響起秦姨驚喜的聲音。“啊,邵先生,您……您來啦!”“秦姨,我來了。他怎么樣了?”“慕少爺已經(jīng)好多了,傷勢恢復得不錯,就是情緒不太好……”“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這幾日辛苦你了?!?/br>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謙和溫柔,十分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