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臊，伸腳毫不留情踹秦羽：“就你他媽話多！”

“季同學?！焙卫蠋熡行煒屔ぃ硢勇?。

“哎，老師。您叫我季元現(xiàn)就成?！?/br>
何林問：“知道你的英語成績嗎。”

“……”季元現(xiàn)呲牙，您還真是專往他人痛處戳。我英語成績啥樣，能不能見人，您會不知道？

“報告老師，我沒查?！?/br>
季元現(xiàn)挺實在，從小到大他就沒親自查過成績。分數(shù)是什么，不重要。

何林意料之中，他伸手抖抖煙灰，嘴唇一碰：“總分十八，年級倒數(shù)第二。進步了，挺不錯的。”

季元現(xiàn)：“……”

他真一時半會兒分不清何老師是不是在夸他，怎么聽著那么像罵人呢。

“老師，還是您教的好?！?/br>
季元現(xiàn)抖機靈，禮尚往來嘛。

何林從游戲間隙里瞥他一眼，挺有意思的小孩兒。他似笑非笑，眼睛倒是彎彎的：“行吧，至少我比三班英語老師開心點。立正川比你低八分，過年了，記得給人發(fā)消息道謝。這次沒讓你并列嘛?！?/br>
季元現(xiàn)噎住，這次他是真沒話語反駁。秦羽在一旁偷笑，渾身發(fā)抖宛如犯癲癇的脆皮雞。小司令露一排牙齒咧嘴笑，明擺著威脅。

秦羽收斂笑容，人五人六地栽進野區(qū)采靈芝。

何林還是那意思，希望季元現(xiàn)跟著他補習英語。能學多少是多少，至少有個態(tài)度。小司令一意孤行，別說英語，他連語文都不曾好好學。

指望季元現(xiàn)補課？沒趣。

三人酣戰(zhàn)，直到顧惜拿著書本找過來。晚上要在季家吃飯，張姨來電話催他們回去。何林叫了顧惜說悄悄話，兩人關系還不錯。

季元現(xiàn)站在門口駐足觀望，顧惜回來時，神色挺糾結。

“咋了，何老師跟你洽談什么呢?！?/br>
顧惜欲言又止，最終搖搖頭：“沒什么，問我學習生活是否習慣。”

“他一天也真是閑，”秦羽叼著季元現(xiàn)允諾送他的富春山居，吐一口煙，“我還真沒見過哪個老師這么執(zhí)著于叫學生好好學習，跟他有多大關系，有啥好處?！?/br>
顧惜攬著季元現(xiàn)肩膀，似別有深意：“何林做老師，又不僅是為了生存?！?/br>
總得有人真正將學生的前途置于心上。

……

心心念念的寒假說來也無聊，季元現(xiàn)平日上課就跟放假似的，不完成作業(yè)，不學習功課?；氐郊?，反而無所事事。

前些日子，車圈大拿邀他們?nèi)|望競速，拉了好一批牛掰帥氣的超跑來。說是要體現(xiàn)貴族氣質(zhì)，煞一煞貧民入門級跑車。

季元現(xiàn)許久未開車，心里怪癢癢。他拉上顧惜，知會一聲薛云旗，跳著腳去了。

到達東望車庫一看，嗬，小司令真他媽開眼。僅是1962年、63年生產(chǎn)的Ferrari250GTO就有兩臺，那華麗外形、正紅漆色，簡直車中尤物。太你媽性感了。

顧老爹此生最愛收藏復古跑車，參觀私人車主博物館。顧惜從小耳染目濡，算是小半個專業(yè)人士。他沒料想此次競速，竟是掛羊頭賣狗rou，車主們跑東望來炫富了。

頂級超跑一字排開，個頂個的囂張跋扈。有車身采用大量輕質(zhì)金屬材料、碳纖打造的CarreraGT、百公里加速3.6秒的法拉利Enzo、帕加尼、蘭博基尼抓人眼球。

而風頭最勁者，要數(shù)停在正中間那輛VenomGTinDarkNightGray，集超高速與野性爆棚的車型于一身。

季元現(xiàn)看得眼睛發(fā)直，眼珠子差點收不回來。顧惜撞撞他肩膀：“口水擦擦，表情別這么昭然若揭。你知道自個兒很想犯罪嗎？”

“我當然知道，”季元現(xiàn)說，“那他媽可是毒蛇?！?/br>
這簡直是瘋狂的代名詞，天生為速度而臨。頭燈亮著，若冥府中兩盞勾人大火。車身呈鐵銀色，在燈光反射下如綢緞細膩，稍些偏灰。

亨尼西原為美國著名改車廠，當初以改裝美國肌rou跑車著稱。季元現(xiàn)僅僅是想象一番毒蛇飛馳的速度，便渾身顫栗，起雞皮疙瘩。

“那速度……”小司令嘖聲，想去認識認識車主是誰。

顧惜輕笑：“你若真喜歡飆車，我爸有幾臺好車可以讓你玩。但要說純粹競速，改裝車與賽車完全不是一個量級?！?/br>
這兩者之間差的不光是技術，還有最基本的調(diào)教數(shù)據(jù)。

“你知道，我對賽車不感興趣。誰有型，誰性感，誰漂亮，我就愛誰。超跑才叫車，那好比人中嬌女郎、猛漢子，好比——”

季元現(xiàn)信口開河，挨著羅列。贊美之詞溢于言表，卻不等他作總結。

小司令目光爍爍，似厄洛斯朝他心上驟然開槍。主宰愛欲、情欲的造物者睜開雙眼，透過季元現(xiàn)視線，第二槍直直對準了從VenomGT走下來的那人。

——立正川。

小軍長穿著深棕機車皮質(zhì)夾克，領口處一圈雪白的羊羔毛。墨鏡掛在上衣兜，一雙腿又直又長。腳下工裝靴，特潮，特時尚。

立正川撐著引擎蓋同兔女郎說話，衣服上提稍露一截勁道腰身。

季元現(xiàn)咽口唾沫，步子驀然頓住。

顧惜的眼神在兩者之間轉個圈，心中了然，竟也有些……酸且苦。

直到那天競速賽結束，季元現(xiàn)并未上前與立正川打招呼。小司令飆車極盡興，奪得無數(shù)風光。季元現(xiàn)感覺立正川也一定在某處看著他，如毒蛇舔著紅信子，為了吞噬獵物，靜靜蟄伏。

誰有型，誰性感，誰漂亮，我就愛誰。超跑才叫車，那好比人中嬌女郎、猛漢子，好比——

好比——立正川。

既野且冷，又酷又性感。

這事兒在季元現(xiàn)的心里藏了好幾天，每日躲在被子里，點開小軍長的微信卻不說話。

兩人自打寒假來臨，徹底斷了聯(lián)系，更別提邀請對方參加聚會。

立正川的朋友圈頂無聊，除開雕塑每日打卡，偶爾分享幾首古典樂，似乎沒什么娛樂活動。

季元現(xiàn)窺屏，不時在立正川的音樂分享下發(fā)表意見。

比如“不要只愛巴赫，還有許茨，許茨！”、“比貝爾、比貝爾也不錯。”、“莫扎特還用說嗎，我男神啊你不配聽?！?、“這樣吧，川哥，建議你去聽聽弗萊芒的復調(diào)藝術。我真怕咱以后沒啥共同語言。”云云。

全程小司令獨角戲十分充足，立正川的回答壓根就是性冷淡。沖動時刻，也不過幾句“勃艮第與弗萊芒并駕齊驅(qū)，聽誰都一樣?！薄ⅰ按笸砩下牥不昵线m么?！?、“嗯，下次我試試?！?/br>
完全沒有同季元現(xiàn)討論的興趣。

季元現(xiàn)抱著手機納悶，不應該啊。上次允諾欠他人情時，立正川的態(tài)度曖昧至極，好似要吃了自己。兩人之間分明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