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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現(xiàn)出的這種平靜,讓白漪明產(chǎn)生了誤解。,“如果不是他把藏寶室的鑰匙交由我來保管,我也沒機會把這千年血參帶出城來?!?/br>“是嗎?”如暄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笑了出來:“那就沒什么好可惜的了……”自漪明一愣,想不明白他剛剛盲了眼睛,怎么還能這樣說笑。“人家都說,一個人能得到多少,能活得多長,在出生之前就已是注定的了……雖然宿命之說消極頹唐,但只要一想到出生前就注定要遇到他,我卻又覺得命運好生神奇?!?/br>如暄抬起頭來,面朝著感覺中有陽光照來的方向。“我一個人孤獨地過了十年,漫長又寂寞……我之所以躲在皇宮里面,是因為那里的墻壁又高又厚,我翻不過也沖不出……”他的眼睛看去沒有異常,找不到半點晦暗迷蒙,甚至連往昔總沉淀在眼底的悒郁憂傷也不見了蹤影。“可最終你不是見到他了嗎?”白漪明仔細地端詳著他,總覺得有些異常,卻又說不出哪里奇怪。“其實早在三年之前,我就已經(jīng)見過他了。”如暄把臉轉(zhuǎn)過來,那雙應該是瞎了卻又絲毫不見盲態(tài)的眼睛,看得白漪明心中一凜。“三年前?”白漪明立刻回想起來:“是他闖進皇宮,把顧雨瀾救回來的那一次嗎?”“那天晚上只有我一個人當值。半夜里聽到外面吵鬧,我就打開了窗戶……就是那扇窗戶……你說湊不湊巧?”如暄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恍惚:“我看到他站在墻上,一點也沒有變,就好像我常常夢到的那樣……”當時你一眼就認出了他,可他卻沒有把你認出來?!?/br>“我和他多年未見,而且那之前我又大病了一場……”如暄說到這里停了下來,不自覺地把手放上了頸邊。“他要能認得出我來,那才奇怪。”“既然你早就在宮里見過他,又為什么……”白漪明欲言又止。“你想知道我為什么在被他撞見以后,還能安心留在宮里當我的太醫(yī),卻在被顧雨瀾認出來以后,立刻就要出宮躲避?”如暄似乎猜到了他的疑惑,輕聲地嘆了口氣。“你要問我,我也說不清……就好像愛恨糾纏,欲斷難斷……相遇時恨不得未相識,分別時卻希望守在身邊……”“所以你不會找他,也不刻意避開他,就看天意如何安排?”如暄搖了搖頭。“天意最愛弄人,只會叫人錯過?!?/br>如暄淡然地說道:“那個時候用針或者是其他藥物,效果未必會比‘千花’差上多少,可我卻偏偏給了顧雨瀾‘千花’……那藥的香味特別,很容易能夠辨別出來。所以,我應該是故意的吧!”“故意的?”白漪明驚訝地問:“要真想回到他身邊,你又何必多此一舉?”“我那時自然有我的原因,不過現(xiàn)在想起來,好像是有些意氣用事?!比珀演p一笑:“好了漪明,你也該告訴我,你究竟為什么寧可冒極大的風險,也要把我從冰霜城里帶出來了吧!”“你在百里寒冰身邊多年,有沒有昕他談到過一種叫做‘離憂訣’的內(nèi)功心法?”如暄搖頭。“那是百里寒冰在機緣巧合之中所得。”白漪明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說到武學上的天賦與成就,我從沒有見過比他更加卓越優(yōu)秀的人。”聽到如此,如暄不禁有些疑惑。“離憂訣在吐納呼吸、行功運氣的方式上大有不同。他自幼修習冰霜城的家傳心法,那么做不但要耗費時間從頭練起,而且一旦和原有內(nèi)力沖突,輕則武功盡廢,重則性命不保,實在是得不償失?!?/br>如暄擰起了眉:“不過按他的性子,如果那心法真有獨到之處,恐怕……”“恐怕他當年就是不想你擔心,所以才沒有對你提起?!卑卒裘鹘又脑捨舱f了下去:“傳說練成離憂訣的人,能夠控制呼吸血脈,斷絕飲水食糧,甚至能像傳說中的仙人一樣,活過百歲而容貌不改?!?/br>“無稽之談!是人就須飲食呼吸,就會生老病死?!?/br>如暄笑了起來:“再說,不吃不喝不老不死,那和一塊石頭有什么分別?若真是變成那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那些傳說多半言過其實,可是離憂訣晦澀難解,倒是半點不假?!卑卒裘饕哺α耍骸耙苍S就是那些歷來學而不成的人,拼命編造出種種好處來掩飾自己的失敗,最后硬是把武功絕學說成了求仙修道的天書?!?/br>“等等!你剛剛說,控制呼吸血脈……”如暄腦際靈光一現(xiàn),突然之間恍然大悟,這些年里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頓時變得簡單清楚起來。“怪不得!怪不得……”原來根本就沒有什么“此情可待”,百里寒冰只是用內(nèi)功改變了氣血脈象,使自己以為他武功全失,身中劇毒。這些年只要想到百里寒冰為了瞞過自己,居然寧愿相信心思詭異的藥師,喝下那種后果不明的藥物,他就會覺得不是滋味。結(jié)果直到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當年無思言辭鑿鑿,卻是在信口胡說。再想一想,無思說“此情可待”分明是嘲弄戲謔,偏偏卻又一語成讖……“怪不得什么?”“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比珀阎荒芑匾钥嘈Γ骸澳憷^續(xù)說吧!”“百里寒冰從十五年前開始修習離憂訣,開始那幾年雖然略有小成,卻始終不能有所突破。按他自己的說法,他原有的武學造詣對修習離憂訣大有幫助,卻同樣也是最大的阻礙。但是到了第六年……”白漪明忽然湊近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那年在他身上發(fā)生了一件大事,那件事之后他慢慢神智不清,開始胡言亂語,但武功卻突飛猛進,有如神助。你知不知道,那是因為什么?”“我那個時候已經(jīng)‘死’了,又怎么會知道?”如暄感覺到他的靠近,不自在地側(cè)過臉去?!啊本褪窃谀恪馈艘院蟛痪茫ヌ┥胶椭x揚風決戰(zhàn)。他那時整日失魂落魄,我以為他一定會輸,甚至很可能會死在謝揚風的劍下,卻沒想到……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哪怕自己再苦練上五十年,也不會有和他一戰(zhàn)的資格。“白漪明的聲音越來越低:“這十年里,我日日和仇人相對,小心仔細地服侍著他,每天晚上都夢到自己枉死的哥哥和母親……如暄自小看著白漪明長大,此刻聽他言語之中滿是凄厲孤苦,始終是不大忍心,不自覺地想要伸手拉住他加以安慰。但是一轉(zhuǎn)念又想,他不知要用什么殘酷的法子報復百里寒冰,剛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