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
放了下來。“漪明?”如暄張開眼睛。“我們已經(jīng)出城了?!卑卒裘餍⌒牡匕阉С鰜恚骸澳阍趺纯瘸蛇@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坐著就好。”他拒絕了白漪明扶他躺下的好意,把臉轉向了少年的方向:“不知這位……”“方才出城的時候,這位小少爺突然上了馬車,怎么說也不愿下去,我只好把他一同帶出城了?!?/br>白漪明看了眼少年,發(fā)覺他臉色不知怎么有些蒼白,不由生出幾分疑惑。“你……你的眼睛……”少年一改剛才的口若懸河,拘謹慌張了起來。“因為病得厲害,一時瞧不清東西?!比珀演p描淡寫地說:“聽小少爺?shù)目谝舨⒎潜镜厝?,不知道是否來自南方??/br>“我是……”“怪不得聽來總覺得耳熟,我在江南住了一段日子,在那里也是有幾位故友的。”如暄嘆了口氣:“只是山高水遠,別說舊日朋友,就連那滿目桃花盛放的風景,恐怕也難再見了?!?/br>“等你把身子養(yǎng)好了,見見朋友也不是什么難事?!卑卒裘魃袂橛陌档赝?。“都隨緣吧!”如暄搖了搖頭,笑容里帶著種奇異的豁達:“我說小少爺……”“我姓白,叫做云飛,你叫我小云就好。”少年轉了轉眼珠:“不知道這位哥哥怎么稱呼?”“我病得糊里糊涂,名字什么的也都記不清了?!?/br>“那沒關系,我叫你哥哥就是?!?/br>自稱白云飛的少年挑釁似地望著白漪明:“不過話說回來,看這位大叔的樣子,也不像是會照顧病人的,不如哥哥你跟我回家去,我一定找最高明的大夫,把你的病給治好了?!?/br>白漪明突然哼了一聲:“我們萍水相逢,怎么敢承白少爺這么大的人情。”如暄正要說話,突然又一陣的咳嗽。這陣咳嗽又猛又急,如暄盡力彎腰掩嘴,還是有星星點點的鮮血從指縫里濺了出來。旁邊一直盯著他看的白云飛大驚失色,立刻扶住了他,手足無措地替他撫背順氣。“你怎么樣了?”等他止住咳嗽,白漪明繃緊了臉問他。“無妨,只是臟腑里的一些淤血?!?/br>如暄用袖子抹了抹嘴邊和手掌上的黏膩血漬。“你……你怎么病得這么重?”白云飛畢竟只是個孩子,那染滿斑駁暗紅的衣袖似乎把他嚇到了。“你給我下去,不許再讓我看到你。”白漪明突然一把拉住白云飛的衣領,厲聲說道:“不過,要是你對別人透露半句今天所見,休怪我不講情面?!?/br>“情面?”白云飛眼珠一轉:“方才大叔聽到我的名字,表情就有些奇怪,難不成你認識我家里的人嗎?”“江東白家富甲天下,我這等人怎么高攀得起?”白漪明手上用勁,把白云飛推了出去。“漪明!”如暄聽到響動,不由得低喊了一聲。“我沒有傷他?!卑卒裘鬓D身吩咐車夫上路。“那孩子……”“江東白家前幾代為爭奪家業(yè),暗里斗得你死我活,弄得原本偌大的家族死的死散的散?!?/br>白漪明從車簾的縫隙中向外望去:“也許是有損陰德的事情做得多了,從那以后白家人丁單薄,聽說這輩夭折了好幾個男孩,好不容易留下這一房獨子。"”你和他……“”按輩分來講,我算是他的堂叔,雖然我與他并無情分可言,不過……白家也不會放他一個人在外游蕩,不需多久,定有高手尾隨而至?!?/br>白漪明頓了一頓,接著說道:“我們是惹不得麻煩,若非如此,憑這般刁鉆狡猾的性子,我定是要殺了他免除后患的。”“既然決定讓他離開,又何必去想太多?”如暄嘆了口氣:“再怎樣千思百慮,也未必能抵得過世事無?!?/br>白漪明回過神來,只見如暄雙目低垂靠在一旁,似乎是因為疲憊而睡去了。馬車換了一輛又一輛,車夫一個換過一個,到了最后,變成白漪明親自駕車帶著如暄上路。而連著晝夜兼程一路顛簸,就連白漪明也不免覺得有些疲倦??煞从^一身傷病的如暄,氣色卻比前幾日還要好上許多。這雖然讓白漪明懸著的心暫時放了下來,可那種說不清的焦慮卻始終在他心中盤桓不去。“你真的從來不想知道,你會被帶去什么地方嗎?‘’如暄把臉轉向了白漪明的方向。“對我來說,哪里都是一樣的。何況……”他淺淺一笑:“等到了那里不就知道了嗎?”從熱鬧的城鎮(zhèn)到偏僻的鄉(xiāng)村,直到這罕無人煙的山林荒野。這樣一番周折輾轉,加上雙目失明,別說是知道方向位置,恐怕此刻身在何地他都說不清楚。但即便如此,如暄卻始終沒有開口問過一句關于白漪明最終的打算。“若非路上遇見了白家那小鬼,我原本是想要帶你往東海去的,海中島嶼千萬,實在是再好不過的藏身之處。但是這樣一來,就不便照著原本的計劃行路,所以我預備把你帶到另一處地方,等過了一段時日再決定去處?!?/br>白漪明說到這里,突然有些吞吞吐吐起來:“那地方明日就能到了,只要翻過這座山頭,其實……我們就是在……”“漪明,你有沒有什么心愿?”如暄打斷了他:“我是問,除了報復百里寒冰之外的心愿?!?/br>白漪明想了想,然后輕聲地說了句沒有。“你年華正好,難道真要陪著我,在荒野孤島之中避世隱居過完這一生嗎?”如暄嘆了口氣:“漪明,這樣怎算是復仇,至多也只是兩敗俱傷罷了。你這孩子看著聰明厲害,怎么到了這上頭,卻又想不明白了呢?”“你怎么說都好,總之我只要是活著一日,便不能讓百里寒冰稱心如意。”一說到心中痛處,白漪明又是一臉陰郁固執(zhí):“你認得的那個無知的孩子,早已隨著他的母親哥哥,一同被百里寒冰給害死了?!?/br>如暄呆了半晌,然后低下了頭。“你心中恨他極深,哪怕陪上一生向他報復也是無所謂嗎?”白漪明不答,卻是默認了這句話。枯枝在火中燃燒,散發(fā)出裊裊煙氣,和樹林之中的山嵐混雜到一處,nongnong淡淡把一切裝點得有如幻夢般縹緲虛無。“在我尚且年幼的時候,我的兄長為了救他深愛的妻子,寧可舍棄了自己的性命。從那個時候,我就恨起了千花凝雪。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這明明就是害人的毒藥,為什么衛(wèi)家還要世代傳承下來?”如暄半垂著眼簾:“可現(xiàn)在我唯一的侄兒早已過世,衛(wèi)家的血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