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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披散的長發(fā)和略微凌亂的衣衫是經(jīng)歷了一夜云雨的證據(jù)。離滄海等人譏笑著望向秦思和司徒祁顥,無恥茍合,放在他倆身上再合適不過了,自以為是的掉以輕心讓他們忽略了玄一云蒼白復(fù)雜的臉色以及少林方丈和武當(dāng)掌門的搖頭嘆息。‘唰’的一聲,氣得漲紅了臉的尹蒼穹拔出了長劍,不過還沒走出一步就被舒英賢按住了手腕,這個平時慷慨仗義的武林盟主此時像變了個人一樣,冷如冰峰的寒意,若有若無的殺氣,他的眼眸深處蘊含了一層水霧,雙手卻沒有絲毫顫抖。司徒祁顥什么也沒說,他只是抱著秦思,輕笑著與眾人擦肩而過,走進了大門。沒有人攔他,不管知情的還是不知情的,因為結(jié)局的到來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了。等待,似乎所有的人都靜靜地在等待。等待中唯一的意外是陳天涯和玄一末。當(dāng)日自以為大事得逞的玄一末笑得太猖狂,疏忽大意,居然順手解下腰間的酒壺一仰而盡,他忘了酒壺中早已被自己下了春藥。報應(yīng)來得太早,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他遇上的人是被司徒祁顥命令來捉拿他的陳天涯,結(jié)局如何,可想而知。天涯愧疚無措的眼神軟化了秦思的心,也或者秦思根本無暇顧及這個罪魁禍?zhǔn)?。舒英賢留在院子里的時間增多了,而白清婉則是帶著澄衣和藍(lán)衣寸步不離地跟在秦思和司徒祁顥身后。沒有任何責(zé)罵沖突,所有的沉默就好像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一樣。他們在等,等得忠誠;秦思在等,等得矛盾;司徒祁顥也在等,卻等得輕松幸福。“玄一言廢了我兩個左右手的武功,卻也換來了他們后半生平靜安逸的生活以及家族的榮譽?!彼就狡铑椧贿吔o秦思斟著酒一邊輕笑著說道,“還不用被我牽累了,哈哈!”秦思坐在涼亭的躺椅上,拿起桌上的酒杯,淺淺抿了一口,也許他并不是為司徒的深情所感動,而是摸不清此人的作為。大逆不道,以下犯上,欺君之罪,他做得毫不猶豫,沒有借口,沒有辯護,而事后他回來了,坦坦蕩蕩地走回來,所有的一切恢復(fù)得跟往常一樣,沒有過多表露自己的愛慕,也沒有解釋要求過理解寬恕。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司徒祁顥平靜地等著他的審判和懲罰,因為他說過“皇上是他唯一甘愿臣服的君王”,這就是他最后僅能做的“忠誠”。略微轉(zhuǎn)頭,秦思看見默默站在園口的玄一言,他依然抱著那把鑲滿寶石、閃閃發(fā)光的銀白鏤空長劍,白衣飄飄,神情冷俊。他的眼神很復(fù)雜,就像那天站在聚閑山莊大門前的玄一云一樣,驚訝、疑惑、不解……回過頭,秦思不意外地捕捉到司徒祁顥直白深情的目光,對方淡淡地笑了笑,垂眸又開始沒天沒地的瞎扯閑聊。這就是他最后的期望吧,陪在心系之人的身邊,細(xì)數(shù)著時光流逝,幻想著這就是所謂的一生一世……“我說的話不到最后一刻,你永遠(yuǎn)不會相信。有點期待那一刻的到來,也有點,害怕……”過去不經(jīng)意間的話語在耳邊響起,秦思輕輕地閉上了眼,只要劈開那層懷疑的迷霧,這個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和動機。“也許我的愛沒有陳天涯那么偉大,卻比他更加坦然……”“司徒,你太任性了……”秦思舒服地閉著眼睡在躺椅上,他沒有說完后面的話語:這種強大的任性是每個男人的憧憬,肆意張狂,笑傲天下,誰能奈我何?!第三部第二十五章半夜,當(dāng)秦思被莫名的寒冷恐懼驚醒時,他看見靜立在床頭臉色肅然的季成風(fēng)和羅云,心下了然:該來的終于來了。秦思微微一笑,看不出任何意味,他平靜地下床,著衣,鎮(zhèn)定坦然。不知為何,他想到了最壞的結(jié)局,不過一死,心下細(xì)細(xì)揣摩是否有任何未了的夙愿:家里有云裳,那個美麗堅強的女人,我的妻,她能照顧好母親和幼兒,無論在如何艱難的環(huán)境下,他相信她都能夠做到!秦善,范莘,池旭然,和卓凡……,他們也都沒有任何問題……還有什么呢?天涯,上官情,陳天逸,……司徒祁顥……想到這兒,秦思的心開始混亂了,他暗暗閉了閉眼,穩(wěn)定心緒,當(dāng)他再次抬起頭來時,又恢復(fù)了平時的理智冷靜。其實,就算我今晚離開人世,也沒有任何遺憾了,因為該做的我都已經(jīng)盡了力,如果最終斗不過天,我又能向誰抱怨呢?秦思束好發(fā),打開大門,深夜無情的寒風(fēng)迎面而來,他的頭腦一下子清醒了,想起了幼時滿山的子蘭華,還有朝堂上那個諷刺史威、王文揚,戲弄九王日宣的自己。精彩的半生,夠了。秦思無聲地爽朗一笑,月白的衣衫在星空下仿佛有光華流動,那么美麗,那么動人,就像此刻的他一樣,神秘惑人的烏眸,上揚的嘴角勾畫出一派風(fēng)流瀟灑,這才是真正的秦思,那個緊緊抓住了千古第一帝目光的男人,那個讓整個天下刮目相看、奉為傳奇的男人。平日里的溫潤淡然不過是他的另一層面具,因為經(jīng)歷過風(fēng)霜歲月后,每一個人都自然而然地學(xué)會了收斂畢露的鋒芒,笑看云起。“秦大人!”身后羅云熟悉的嗓音拖住了秦思的腳步,他轉(zhuǎn)過身,看見羅云和季成風(fēng)跪在了地上,“司徒祁顥已經(jīng)被皇上廢了武功,打算押回京城見大將軍最后一面后即日處死?!闭f到這兒,羅云和季成風(fēng)同時給秦思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現(xiàn)在能救他一命的只有您了!請秦大人看在他為您做了那么多事情的份上……”“我為什么要救他?”羅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思冷冷的聲音打斷了,他居高臨下淡然無情地說道,“你又為什么要救他,羅云?我以為對你來說皇上才是最重要的人?!?/br>聽了秦思的問話,地上跪著的羅云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雙拳,他猛然抬起頭,迎向秦思銳利的目光,暗啞澀然地說道,“難道秦大人認(rèn)為‘影衛(wèi)’都是沒有感情的行尸走rou嗎?!我這一生注定沒有伴侶,但是我有自己的信仰和忠誠,它是我羅云活著的目的!還有……”頓了頓,羅云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季成風(fēng),“對于孤兒的我來說,從小一起長大,接受‘影衛(wèi)’訓(xùn)練,同生共死過的伙伴就是唯一的親人、兄弟……”說到最后,羅云的聲音越來越底,似乎害怕別人知道一樣,知道他心中的弱點。羅云的話令秦思輕輕一笑,他瀟灑地轉(zhuǎn)身,跨出了大門,“我不是以為‘影衛(wèi)’沒有感情,而是一直認(rèn)為你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殘忍無情的劊子手和——忠犬?!?/br>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