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1
直了身,細(xì)細(xì)打量了下秦夕,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日冕,你去吧?!?/br>我的心一瞬間被刺痛了,沒有人問過我的感受,看著眾朝臣和其她女眷們失望的表情,我知道,這就是太子的夙命。我有點自暴自棄地站了起來,像秦夕走去,這個女人依然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猜不透任何喜怒。“還是讓犬子送夕兒回去吧?!碧道鹆饲叵Ψ旁谧老碌氖?,臉色有點凝重,眼神也失去了溫暖,我的心驚了驚,眨眼功夫,不遠(yuǎn)處的秦湮已經(jīng)走了過來,攔在我的面前。我看著這對父子防范保衛(wèi)的模樣,哈哈大笑了起來,“太傅,您把女兒藏了十五年,總不至于藏一輩子吧?本宮傾慕秦二小姐的才華已久,正好趁此機會討教一二?!?/br>太子妃總是要有的,與其選別的女人,還不如是他的女兒。“爹爹,就麻煩殿下送夕兒回去吧,哥哥已經(jīng)醉得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夕兒可不想他把大家丟在半路上?!闭f著,秦夕低頭掩嘴輕輕笑了起來,她的話語純真又不失頑皮,聲音清脆又有些微稚嫩,像一個名副其實的十五歲少女。秦湮似乎被meimei的話弄得難堪起來,臉紅著回頭爭辯自己并沒有醉,就算醉了也認(rèn)得秦府的大門……父皇和母后禁不住呵呵笑了起來,周圍的朝臣也跟著起哄大笑,不少年輕的世家子弟拿著酒壺走到秦湮身邊,一陣嬉戲玩鬧。秦湮暈紅的臉頰襯著他那雙桃花般風(fēng)流含情的眼眸,惹得周圍豆蔻年華的大家閨秀們嬌羞地低下了頭,卻舍不得般暗暗抬眼偷偷打量著這位轟動武林的秦府大少爺。我也有點失神地望向那張蠱惑人心的俊顏,猜想著太傅年輕時是否也如他這般驚才絕艷?強拉回心神,轉(zhuǎn)過頭,眼前的太傅雖然周身似乎有著光韻流動,雅致悠然,但他的臉卻沒有秦湮的俊朗帥氣。也許秦湮更像他的母親,那個曾經(jīng)名動天下的美艷娼妓。父皇說:不過一個生育的工具。母后搖了搖頭:她是你太傅一生最珍愛敬重的妻子。“殿下?!鼻叵ζ鹕碚镜搅宋业拿媲?,這個女人太靜太淡,很容易讓人忽略她的存在,雖然有著與秦湮一模一樣的面容,卻一個是耀眼的太陽,一個是不及太陽光輝萬分之一的月亮。也許她才更像太傅,同樣的從容,同樣的冷靜。“請?!蔽揖従彽叵蛩斐鍪郑灰馔饪匆娞蛋櫨o了眉頭,秦夕似乎也愣了愣,眼神復(fù)雜地凝視著我的手,片刻功夫,終于把自己的柔荑放在了我的掌中。那時,我不知道,她就是在這一剎那,決定了自己的一生。送秦夕回去的路上,我的心平靜得蒼涼。自小就努力表現(xiàn)自己的聰明伶俐并不是為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只是渴望得到父皇母后一個贊許滿意的眼神,后來,仿佛無形中有一股力量推動著自己,一步一步走上了權(quán)力野心的道路。每一次都是被逼的,每一次都是無奈下的選擇,就像今天一樣。母后不遺余力地把我推向那個帝位,她說我是最適合的,雖然不及父皇才智的十分之一,可無論任何時候都明白怎樣從大局著想作一個冷靜理智的抉擇。所以,我永遠(yuǎn)也掙脫不開身上的束縛。世人眼中才華橫溢,文武雙全,完美無暇的太子殿下,其實不過一個懦夫而已。“秦二小姐?!蔽依_簾子,伸出手,這一次,她毫不猶豫地扶住我,走下了馬車。掌中的細(xì)腕溫暖柔滑,月光下,嬌美的臉龐浮現(xiàn)著點點紅暈。雖然不愿承認(rèn),但這個女人,我的確是上心了,因為她是那個人的女兒。“秦二小姐,你裙衫上的刺繡是蜀郡的子蘭華嗎?”我看著那一簇簇的小花,心神有點兒恍惚。她抬起頭,臉色恢復(fù)了清冷,“殿下認(rèn)識?”我點了點頭,“近郊別宛里種滿了子蘭華,那是父皇為了太傅從蜀郡千里迢迢運來的?!?/br>她垂下眸,聲音有些黯淡,“夕兒有好多年沒看見滿山遍野的子蘭華了……”“如果秦二小姐喜歡,本宮明日就可帶你去看看。”我拉過她的手,盡量溫柔深情地笑著。她似乎掙動了下,隨后淺笑著羞澀地低下了頭……可惜,這個“明日”,一去便是一年。昊天三十八年,戲劇性的日子,天朝出現(xiàn)了第一位女狀元。殿試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出正中央的白衣青年其實是位女紅裝,心下一驚,卻沒有太多錯愕,暗笑了下,抬眼望向?qū)γ孀奶?,他仍然清清淡淡地笑著,溫暖包容,一瞬間,所有煩躁不安,甚至邪惡的念頭都飛走了,心也靜了下來?;剡^頭,我不動聲色地坐在位置上,倒要看看今天上演怎樣的鬧劇?果然不出所料,在父皇欽點她為狀元的時候,刑部尚書魏士杰冷冷哼了一聲,“女扮男裝,欺君之罪?!?/br>我的手指開始輕輕地敲打著桌面,好笑地看著大殿中的每一個人,精彩萬分。魏士杰,至從與滄月公主完婚后,越來越有冷面判官的氣勢了。可是我知道,他只會為一個人低頭。“石舒才智過人,見識廣博,治國之論更是現(xiàn)在朝廷所需要的,難道就因為她是個女人就埋沒了天朝的棟梁之才嗎?”太傅的聲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緩,娓娓道來,卻剎那間壓制了大殿上喧嘩的爭論,他眉眼含笑地看著那位漲紅了臉跪在地上的女子,“魏大人,合理的制度我們應(yīng)該保留,不合理的,是不是也該改改了?”太傅的話近似于代表父皇的意思,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抬頭望向那個坐在龍椅上的男人,可惜對方的臉上仍然是慣有的冷漠高貴。現(xiàn)在的朝局卓家與柳家已經(jīng)完全站在了太傅這邊;袁家門生眾多,自成一派;王魏史三家連成一支,但魏士杰狂傲不羈的性格仍然沒有改,很難說他會完全服從家族的利益;吏部尚書陳良新,工部尚書林封涵,左仆射風(fēng)凜,三人的態(tài)度永遠(yuǎn)模擬兩可,含糊不清;軍部直接受命于父皇,而皇室宗親們,自從九叔死后,暗地里想方設(shè)法地意圖絆倒太傅。樹大招風(fēng),太傅的權(quán)勢財勢可以說除了皇室外,天下第一人,所以嫉恨他的人比愛他的人更多,他在不斷地幫人救人,也在不斷地遭受著背叛重創(chuàng)。即使如此,我也從未發(fā)現(xiàn)過那溫和儒雅的笑容有所改變,少時曾經(jīng)忿忿不平地質(zhì)問他為什么還要原諒那些忘恩負(fù)義之徒,他卻一直沒有回答我,總是輕輕地低笑著,追得急了,太傅才袖袍一揮,幾不可聞地丟下一句“無所謂”,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