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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孫墨釋躺在床上,大雪的天氣,身上也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床前兩個女眷顏面哭著,一個年逾八十滿頭白發(fā),一個梳著丫鬟的頭,年紀(jì)似不足十五。見到謝凝入內(nèi),女眷跪下行禮,呼道:“萬歲萬歲萬萬歲?!?/br> 謝凝見狀,神色幾次變化,最終道:“辛浩!” “末將在!”衛(wèi)府將軍辛浩俯首。 “府中上下都檢查過了?” “回陛下,都檢查過了,并無人跡,且處處灰塵掩埋、蛛絲滿布,荒蕪得很,不像是有人居住之地。” “怎么會這樣……”謝凝大受打擊地喃喃道,“難道……難道朕錯怪了孫愛卿?” “陛下?!标戨x涼涼的聲音終于又響起了,“您中了對方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了。” 游文山神色一震,驚道:“太尉的意思是……” “對方故意派出大隊人馬護送官銀,準(zhǔn)備進(jìn)入國庫,又故意被陛下抓到,再栽贓給孫墨釋。為的就是讓陛下大怒,將十六衛(wèi)府之人都調(diào)來圍住定國公府,現(xiàn)在……”陸離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大門,道:“也差不多了吧?!?/br> “什么差不多???”謝凝生氣道,“陸離,你早就知道,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瞧,當(dāng)著眾臣的面,連“我”字都出來了,群臣心中俱是驚濤駭浪。 便在此時,一個將士飛快跑來,跪地道:“啟稟陛下,驍騎將軍求見!” “程鈞?”謝凝臉上一喜,看了陸離一眼,笑道:“快請!” 第41章 黃雀 程鈞高大的身影立刻就沖進(jìn)來了,手里還提著個人,被他一路拖著,跟個布袋一樣。他見了謝凝便欣喜,大嚷道:“嫂……” 陸離立刻抬眉,“嗯?” 程鈞的興奮勁便立刻給壓了下去,在謝凝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了,叫道:“末將驍騎將軍程鈞,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謝凝從前受過程鈞許多照顧,對他印象極好,忙伸手去扶。“子韌快快請起?!?/br> 程鈞裂開嘴一笑,站起踢了踢地上的破布口袋一樣的人,道:“陛下,末將給你帶來個禮物了?!?/br> 謝凝看著地上那被綁成個粽子一樣的人,疑惑道:“這是何人?” “在城外抓到的?!背题x答道,“侯……太尉連夜趕回來,就怕陛下您上了賊子的當(dāng),他心知賊子必然有jian計,恐怕會調(diào)虎離山,便叫末將帶人在城外守著。這不,您看,剛剛這賊子就翻墻出去了,被我們逮個正著。嘿嘿嘿,這廝身手不錯,輕功更好,竟然能飛躍數(shù)十丈的城墻,可惜還是被我逮到了,哈哈哈!” 還是一派粗枝大葉的樂天派樣子,謝凝無奈地笑了,看了地上之人一眼,問道:“審問了么?” “沒呢,抓到就帶過來了,只怕他自盡,下巴和雙手的關(guān)節(jié)都卸了,嘴里也全部檢查過了,□□已經(jīng)取出來了,還塞了麻核桃,就等著在您面前審呢。”程鈞問道,“陛下,問么?” 下巴與雙手關(guān)節(jié)都被卸掉了,還被這么一路拖拽著帶過來……現(xiàn)場的朝臣們都不住遍體生寒。 謝凝雙手?jǐn)n在斗篷里,淡淡道:“審吧,動作快些,天都要亮了,朕還等著上早朝呢?!?/br> “是,末將遵命!”程鈞摩拳擦掌,蹲下來對著賊子嘿嘿一笑,好聲好氣地勸道:“我說,在我嫂……在陛下面前,你還是招了吧,大家都圖個痛快才是好漢子,磨磨唧唧的做啥呢?對吧?” 賊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不作答。 “挺有骨氣的嘛,一路被拖著不疼嗎?哎!”程鈞和善地問道,“知道為什么一路拖著你過來嗎?” 賊子不作答。 程鈞也懶得跟他說,只吩咐道:“來人!點火!” 幾個黑色甲胄的士兵立刻將準(zhǔn)備好的柴都弄了進(jìn)來,不多時就燃起了大堆篝火。程鈞一腳將賊人踢到火邊,那賊子的眉頭皺了皺,竟露出十分難受的樣子來。 “難受吧?”程鈞依舊好聲好氣的樣子,就像一個捉弄蚱蜢的惡童,他蹲下道:“你在雪地里拖了半個時辰,身上已經(jīng)凍僵了,現(xiàn)在忽然被火一烤,是不是很難受?” 賊子憤恨地看著他,咬著牙不作答,額頭上的汗水卻涔涔地滑下。 常人難以想象那種痛苦,在凍僵之后忽然被高溫接觸,rou像是蒸籠里的饅頭一樣,會發(fā)脹發(fā)硬,腫得跟泡發(fā)了一樣。而這膨脹里又帶著麻癢,那從rou里生出、在rou里亂竄的麻癢能叫人1欲死難耐。更可怕的是,如果不小心碰到了東西,那就像被針扎一樣。 賊子起初還能忍耐,但是身上的麻癢越來越難受,他禁不住掙扎。而他的雙肩本就被卸了關(guān)節(jié),一動便疼痛刺骨,但是不動,身上卻又癢得難受。不動便養(yǎng),動了便痛,而痛不能止癢,只能叫身體更加難受。 于是,現(xiàn)場的官員們只看到賊子在火堆前滿地打滾,偏偏求死不能,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程鈞瞧著差不多了,走過去一腳踩在賊子身上,他不怎么用力,賊子卻嘔出了一口血來。程鈞惋惜地低下頭,搖著頭說:“你這又是何必呢?你以為自己死了就真的能保住剩下的人?你家主人不止養(yǎng)了你一個死士吧?我進(jìn)城的時候都聽說了,兩百多個死士,說沒了就沒了。現(xiàn)在你又被抓住,你們在城外的熔爐還沒得到消息吧?猜猜看,你家主人為了保重自己,會不會再派死士出城?你們一同習(xí)武一同長大,就為了一個接一個地死在那人的貪婪里?男子漢大丈夫,不思忠君報國,竟然為了區(qū)區(qū)幾兩銀子,將自己的性命都賣給了他人的貪欲,你問問自己,對得起你爹娘生下你么?” “子韌?!敝x凝忽然叫道,“罷了。” 程鈞一愣,“啊?” 謝凝嘆道:“今晚死的人已經(jīng)夠多了,朕不想再死人了,你將他送出城,朕赦免他了。” “嫂子!”程鈞登時就急了。 謝凝的臉一沉:“嗯?” 程鈞登時不敢多說,只能點頭:“是,末將遵旨。” 他是千萬個不情愿,但依舊將賊子的關(guān)節(jié)接上,把麻核桃拆了,繩子也斬斷了,喝道:“滾吧!” “叮囑監(jiān)門衛(wèi),讓他出去。”謝凝疲倦道,“朕累了,回宮吧?!?/br> 她對獅子驄招了招手,獅子驄便聽話地屈膝伏在地上,等她坐上去之后,才悠悠地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