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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驍騎營的人早在城外等著,將傳信的探子抓了個正著。程鈞加以折磨,女帝假意放走,暗中再派人冒充梁和正的人刺殺,探子不堪,背叛了梁和正,正中女帝下懷。 大梁制度,銀兩出入國庫有必須的程序。無論哪個部門要動用國庫的銀子,奏章必須獲得御筆朱批,再朱批條子另送度支司。官員攜朱批奏折至度支司,度支司檢查核對,記好賬目,藍筆批注,蓋上官印,表示已經(jīng)驗證過條子與奏折無誤。隨后交由倉司,倉司確認(rèn)條子與奏折的朱批、藍筆、官印,清點銀兩出庫,在條子上藍筆寫下出庫銀兩、錠數(shù)、經(jīng)手人員、國庫余下銀兩,蓋上官銀。再之后,條子交由度支司抄錄,抄件蓋上核對官印,條子原件交還御前檢驗,御筆題“封”,表示事情已辦妥,條子交由殿中省封存。 在女帝繼位之前,倉司員外郎因觸怒先帝而遭到流放,兩年多以來,倉司員外郎一職都處在空缺中,銀兩出入國庫之事完全交給度支司。因此,銀兩才能自由出入國庫。 而現(xiàn)在,戶部度支司員外郎的位置空缺出來了。 在場腦子稍清醒些的官員都知道,這度支司員外郎一職的爭奪,必定又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而無論怎么腥風(fēng)血雨,想必也是太尉、丞相、御史三方之間的爭奪,只是不知,這一次女帝是否還要依靠太尉呢? 群臣紛紛揣測,謝凝卻仿佛沒看到,等了一會兒果然未見有本上奏,便道:“如此,退朝吧。哦,對了,太尉負(fù)傷趕回,風(fēng)雪兼程,朕十分心疼,著太尉入宮養(yǎng)傷——行了,退朝吧,朕累了一晚上,體力不支?!?/br> 第43章 小酌(入v通知) 謝凝自認(rèn)接太尉進宮這個決定做得十分英明,她安排下去時還對陸離說:“太尉不是向朕討賞么?朕思來想去,太尉府已然不缺珍寶,送美貌宮女么,朕又擔(dān)心給太尉后院添火,便賜浩蕩皇恩——太尉以為如何?” 陸離只好抬手道:“皇恩浩蕩,臣自當(dāng)謝恩?!?/br> 謝凝滿意地點頭了,便直接將陸離安置在紫宸殿的配殿中,自己回了寢殿,沐浴更衣,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了個覺。醒來一看,瓊?cè)~在龍床邊,一臉的欲言又止。 “有話便說,朕怎么教你的?”謝凝抬手讓她扶起來,更衣洗漱。 瓊?cè)~一邊給她更衣一邊說:“陛下,世子殿下似乎想求見。” 謝凝好笑:“哪來的‘似乎’?” “世子殿下好幾次都從蓬萊殿出來了,到了蓬萊殿門口卻又回去了。”瓊?cè)~眨著大眼睛說,“陛下,世子殿下在避諱呢!” 謝凝更好笑了,“他避諱什么?” 瓊?cè)~道:“滿皇宮的人都說,陛下將太尉安置在紫宸殿里,是要寵幸太尉呢!” “哦?”謝凝不禁笑出聲來,原來有一日她對陸離也能說個“寵幸”?卻是好玩得很、新奇得很。 她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吩咐道:“去請鎮(zhèn)南王世子,悄悄地請,讓青瓷去帶人來。等世子到了,便將太尉傳到暖閣外間去?!?/br> ???瓊?cè)~不明白為何要悄悄的,但女帝怎么說他便怎么做。她與青瓷通力合作,段昀恰巧比陸離早一些到來,他行禮稱“萬歲”時,陸離也剛好踏進外間的大門。 聽到陌生男子的聲音,陸離的腳步不禁一頓,隨后加快了往前,可惜只走了兩步便給瓊?cè)~攔住了。 “太尉留步?!杯?cè)~躬身道,“陛下與世子殿下有事相商,請?zhí)驹诖诵⑵??!?/br> “哼!”陸離一聲冷笑,拂袖在外間的錦榻上坐下,沉著臉不語。 一段垂了紗幔的距離之后,段昀也聽到了這聲冷哼,不禁臉上一紅,無措又無奈地看著謝凝。 謝凝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瞥了一眼外邊,神態(tài)調(diào)皮。段昀不由得又是一笑,搖了搖頭,問道:“陛下傳微臣來,不知有何旨意?” “沒什么,只是聽說表哥在門前徘徊,不敢見朕,朕便將表哥找來了。”謝凝在榻上坐下,指著矮幾之后的位置,道:“表哥,先坐下再說。” 段昀依言坐下,他心知謝凝有心捉弄陸離,卻不善與人開這等玩笑,更不會做調(diào)笑之言,只好撿要緊的話說。“陛下,度支司員外郎一職空缺了,陛下要找個合適之人才好?!?/br> “表哥放心,朕心里有數(shù)?!敝x凝看著眼前端方的公子,忽然笑了。 段昀更窘,問道:“陛下何故取笑微臣?難道微臣……儀表不端么?” “表哥端方如玉,世間難尋?!敝x凝隨口便夸,真心實意,又笑道:“朕還以為,好容易做成了件大事,表哥來與朕慶祝呢,不曾想表哥還想著國事。” “陛下恕罪,是微臣古板了?!倍侮烂Φ?。 謝凝擺手:“此事能成,表哥功不可沒,可惜朕不能大肆封賞,朕手中的棋子還少得很,不過與表哥小酌幾杯還是可以的。蘭橈。” 蘭橈命人將小菜美酒都端到了窗下,又退下了。 謝凝在紅窗下入座,抬手示意,“表哥請?!?/br> 段昀面色幾分掙扎。 謝凝便笑道:“表哥,你再不坐下,朕可要親自去按住你了?!?/br> 段昀面色又紅,只好告了罪在坐下窗下。窗子支起了一半,外邊風(fēng)雪已停,但積滿了厚厚的白雪,紅墻綠瓦白雪,窗下長著一株紅梅,正在凌寒而開,冷香幽幽地傳來。 謝凝親自執(zhí)酒,滿滿地斟了一杯,道:“表哥請?!?/br> 段昀再次告罪,謝凝卻眼都不眨地與他連飲三杯。段昀見她玉膚生暈,忙道:“陛下,酒多傷身,不可再飲,再一杯陛下恐怕醉了?!?/br> “無妨,朕不過是喝酒上臉罷了,實則酒量好著呢?!敝x凝把著酒杯,笑道:“表哥可知,過去三年,朕在九華山中修道?” 段昀點頭,手里拿著酒壺不肯放,“微臣知道?!?/br> “九華山山高險峻,山頂積雪終年不化,即便是道觀也藏有許多酒。冬日里若是木炭不夠取暖,道觀上下便要喝酒?!敝x凝一手撐著下巴,笑道:“朕的酒量便是在那里煉出來的。” 段昀眼神反復(fù)閃動,最終將酒壺放下,再輕輕地拿走了謝凝手中的酒杯,低聲道:“陛下如今身在九重之上,已不必以酒取暖,美酒雖好,小酌便可?!?/br> “朕知道,朕只是不能忘記從前的事?!敝x凝嘆道,“表哥身在錦繡中,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