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6
替寧綰云報了信,一個頭發(fā)花白的夫人并一個護院一干丫鬟小廝在門前跪著行禮。 謝凝受了禮,在堂上坐下,掃了一眼屋子。這院落十分寬廣,但卻有一大部分不是給閨閣中人用的,馬場練箭的靶子木樁,什么都有。謝凝眼中一笑,叫道:“寧夫人?!?/br>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抱歉,前兩天回家過節(jié)時信號塔忽然壞了,所以沒能及時更新。明天雙更8K補上~ 第169章 謝凝一聲“寧夫人”,差點將洛盈的眼淚給引出來。 就算她是青樓出身的女子,豁達且明白事理,也曾抱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愿望長大,也曾遇到那個愿意將她一生妥帖收藏的男子。只是在相遇之時,那人已身處險境,時時刻刻有著性命之憂,最后,許下的那些白頭盟約都被鮮血染成了無望。 洛盈輕輕地吸了口氣,才免得自己當(dāng)著圣上的面哭出來,低頭應(yīng)道:“陛下萬不可如此稱呼,妾身未曾入寧家的門,不敢稱寧家婦?!?/br> 她手中捧著一個小小的盒子,樣式十分普通,只比一般的盒子粗重些。洛盈道:“陛下,那冤家出事之前,曾將一物托付給妾身,道有朝一日新君若是徹查隆昌四年之事,便將此物交給新君。妾身前幾日聽了坊間傳言便想將此物奉上,但唐將軍先傳來密信,要妾身稍安勿躁。今日面圣,如數(shù)托出,往陛下明鑒?!?/br> 說著便將小盒子交給了寧綰云,寧綰云再轉(zhuǎn)手交給了謝凝。 謝凝沒將盒子打開,只溫和道:“夫人不可如此妄自菲薄,當(dāng)年若非寧將軍身處險境,只怕早已將夫人娶進門了。如今夫人忍辱負重,為我朝培養(yǎng)了綰云這樣好的女將,朝廷上下,命婦當(dāng)以夫人為表率?!?/br> 當(dāng)皇帝的是不能隨便夸人的,這句“以為表率”說出來,就是承認洛盈這個“寧夫人”的身份,還要嘉獎的意思了。洛盈與寧綰云一起拜倒謝恩,謝凝含笑,只是略略一坐,沒一會兒便起駕回宮了,不曾在人前將盒子的東西打開,更不曾對唐淮毅說話。 回了紫宸殿,謝凝第一件事便是恢復(fù)了唐淮毅驃騎大將軍的官職,將驃騎大將軍府打掃一新,親自題字,將唐淮毅請了進去。而寧綰云那邊,謝凝給賜了塊“霜狄萱柏”的牌匾,特許他們在平康坊北面開了個府門,寧綰云直接將她家北邊的宅子都買下來,圍了個圍墻,從此依舊住在平康坊里,卻成為平康坊里最獨特的一家。 唐淮毅官復(fù)原職和寧綰云本是曾經(jīng)的羽林將軍寧明庶之女這兩件事,宛如兩塊在深潭里移動的石頭,水面上似乎波瀾不驚,潭底卻已經(jīng)暗潮洶涌。如果說徹查聞如深是拉攏寒族,那么唐淮毅和寧綰云的事就是給足了武將們的面子,大梁仿佛又恢復(fù)了開過之初文武并重的樣子。此時,但凡女帝有一個差遣,武將是絕對不會不應(yīng)的。 哪怕她和太尉陸離再度鬧崩了,離心的只會是驍騎營。 也就是說,女帝已經(jīng)將朝廷上下,近一半的兵力抓在手中了,而另一半,在她心儀的男子手中。滿朝文武,哪怕是弄權(quán)的第一把好手,也不過在京城這一方小小天地里折騰,真刀真槍地打起來,手無寸鐵、麾下無兵,誰能抵擋呢? 一時間,滿京城最熱鬧的地方,竟然是刑部與大理寺,謝凝的御案上摞著的請罪奏折足足有一尺高。 “可是,陛下……”瓊?cè)~一邊服侍著沐浴,一邊皺眉問道:“婢子大膽,婢子怎么覺著陛下您雷聲大雨點小,一路大張旗鼓地查,卻沒真正懲治了誰呢?” 瓊?cè)~一樣一樣地數(shù)著:“當(dāng)日您忽然中毒,咱們這些服侍的人可嚇壞了,難過地恨不能將那逆賊千刀萬剮了,您將人抓了,卻只是關(guān)著,什么也不說。我的陛下!毒害您這就是謀逆的大罪!您怎么還按捺著不說話呢?還有高丞相的公子帶人擅闖禁宮之事,您只是將幾個小將領(lǐng)殺了,沒動高丞相什么呀!還有現(xiàn)在刑部和大理寺查了都快一個月了,怎么什么都沒查到?陛下……” “好了,快住嘴?!碧m橈走過來道,“你不是那些逆賊,當(dāng)然感覺不出陛下這些布局有什么威脅,現(xiàn)在呀,只怕那些人誰也睡不好呢!” 謝凝被逗得哈哈笑,問道:“瓊?cè)~兒,你以為朕的御書房里,那些請罪的奏折都是白上的么?真正要慌的人,現(xiàn)在才開始害怕呢?!?/br> 瓊?cè)~眨眨眼,是真的不懂。 而有些人是真的慌。 “王爺。”管家景榮擔(dān)心地說,“如今咱們被金吾衛(wèi)圍在府中,外邊對于老王妃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甚多,咱們王府籠絡(luò)了這么多年,好容易才籠絡(luò)的官員,如今紛紛都投向了女帝,不敢再輕舉妄動。王爺,咱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 這就是造反的難處,若是沒有兵權(quán),就算殺了皇帝,也只能淪為出頭鳥被掌握兵權(quán)的人殺了而已。景淵揉了揉太陽xue,吩咐道:“給御史臺的人傳信,讓他們上奏。” 傳信倒是不難,難在……景榮問道:“王爺,上奏什么?” 景榮嘴角含笑,吐出一個字:“孝。” 隔日早朝,御史臺的一個小御史便冒死上奏道:“陛下,微臣……微臣有本要奏!” 謝凝并未在意,只問道:“你要奏什么?” “微臣……微臣要參一個人?!毙∮返?,“此人大不孝!” “哦?”謝凝來了興致,問道:“此人是誰?” 小御史一輩子也許就敢在此時看皇帝一眼,臉上已毫無血色,害怕得渾身顫抖,但目光卻仿佛視死如歸,雙膝一曲咚的一下跪在地上,大聲道:“此人正是當(dāng)今圣上!” “放肆!”朝堂瞬間數(shù)十道呵斥聲。 “慢著?!敝x凝抬手制止,和顏悅色地問道:“愛卿,朕怎么不孝了?” 小御史跪在地上,腰桿挺得筆直,道:“陛下,子不言父母之過,孝為治國之本,陛下如今大張旗鼓地徹查舊案,向天下昭告先帝為君之過,更議論他家是非,暗示先帝德行有虧,是為不孝!陛下,子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唬骸杏X德行,四國順之?!恍t不德,不德則難以服天下,四海列國,恐生變化。是以微臣冒死諫言,望陛下適可而止!” 說完又重重地磕了個頭,咚的一下,空氣里似乎都有隱約的血腥味了。小御史尤且不停,大聲道:“微臣大逆諫言,求陛下賜微臣一死!”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