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女人的性交是這樣的，韋一笑看著看著，心有點兒緊。楊瀟莫不是上過女人的床了，不知道滋味如何。他那玩意兒對著女人好使麼？應(yīng)該不怎麼好使，不然前天不會那樣對自己，不過親幾下就硬了。

扯開嘴彎了彎，冷不防眼前一張臉。

“你笑什麼？”韋大寶嚴肅。

小笑搖頭，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看吧，我不跟媽說，洗澡去了啊?！边~出一步被老韋拽回來，老韋拉著兒子的胳膊：“不好看？”

細身子哼哼，敷衍：“還不賴。”韋大寶松手，轉(zhuǎn)身關(guān)了電腦，頭也不回地走了。

韋一笑連忙跟上：“喂，喂，不是吧？別那麼小氣了，其實挺好看的，那男的夠猛，金槍不倒呢?！鼻懊娴娜速康赝Ｏ?，后腦勺有點花白，韋大寶的臉慢慢轉(zhuǎn)過來，嘴動了動，看兒子。小笑被盯地發(fā)毛，心一上一下的，只聽大寶說：“去洗澡吧。”

細身子站在原地，臉僵了好一會兒。

大寶爹已經(jīng)走了，右眼是濕的。

小笑拿了衣服沖進洗澡間，水放開嘩啦啦響。坐在白瓷浴缸邊掰自己的腳指頭。

就算被那個男人說分手的時候，心都沒如此酸過。

韋一笑罵自己孬種，應(yīng)該直接說出來省得二老這麼費勁兒猜。韋大寶都做到這份兒上了，只差沒直接問：“小笑，你到底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可小笑還沒那麼大勇氣，光是想想他娘念叨了好幾年的乖孫子，乖孫子，小笑就說不出口。

以前想著，總有一天會說。

以前身邊有個男人，小笑覺得大不了讓男人陪自己跪三天，大寶和娘肯定會同意了?，F(xiàn)在男人沒了，小笑覺得連說的必要都沒了。可上天就喜歡給普通人的生活加點料兒，所以那天好死不死，蔡一鳴在家門口親自己被爹媽撞了。

細身子躲在水柱下，頭腦有點不好使。

這世界上最不會背叛你的只有你親爹親媽，旁的沒了，什麼情人，朋友，就算是親生孩子也說不好?？梢郧安幌嘈?，打死不信楊瀟會把自己給踹了。

稀里糊涂沖完了，有點缺氧。韋一笑晃回房，頭發(fā)都懶得吹直接倒在床上。

今天有點難過。

床上的人把被子往上拉，露出腳，蒙上臉。雖然本來就不想怎樣，跟蔡一鳴，可今天聽到那句話，居然心疼了一小下。輕輕的疼，韋一笑安慰自己，并不是自己真那麼在意他，只是有點不甘心罷了。

明明親口說喜歡自己的。

明明親了自己那麼多下。

不算麼？都不作數(shù)了麼？什麼以后不會喜歡其他人，什麼再也不會了。被子底下的細長身子抖，騙子。全是騙子。

三十

坐在演出休息室里，韋一笑無聊得緊。昨天小琳把服裝（碎花布裙）洗了、熨了，現(xiàn)在穿在身上覺得略微有點緊，尤其是腰，小笑照鏡子，顯得太細了。

市立幼稚園排在倒數(shù)第二個，看節(jié)目單，原定32個演出單位如今多出了5個。據(jù)說是周邊縣市篩選出的前5名，還據(jù)說，這次比出的前三名要代表一市六縣參加全省的斟選。

園長穿著灰藍布衫外加一雙小紅鞋，笑嘻嘻從門口走來，韋一笑跟她打招呼，才發(fā)現(xiàn)后面還有個蔡一鳴。

四目相對，姓蔡的有點不自在。園長頗為自豪地沖小笑：“蔡先生親自來看我們園的表演，小韋老師一定得好好跳啊?！?/br>
韋一笑笑：“那是當(dāng)然?！?/br>
王芬芬剛到，一陣風(fēng)似的拉走園長去簽報節(jié)目。演出休息室里有10多個幼稚園的候演者，小笑被分到靠墻的角落里，前面一個大鏡子。蔡一鳴站在他位子旁，突然從后面拿出一只小壺，小笑接過：“什麼？”

“早上煮了湯，趁熱喝點?！?/br>
韋一笑打開，里面有一個白玉似的勺，舀了一勺，不住點頭：“好喝，好喝?！边B帶著小紅帽跟著一顫一顫，蔡叔叔笑，伸出手摸摸“小紅帽”的腦袋，喝湯的人抬起頭嘴咧著：“多謝領(lǐng)導(dǎo)關(guān)懷，蘋果班班導(dǎo)韋一笑定當(dāng)全力以赴，赴湯蹈火，前仆后繼，義不容辭……”

頭頂上的手僵了僵，韋一笑站起來抹了下嘴：“喝完了，去小解?！?/br>
碎花布裙回來的時候，位子旁已經(jīng)沒人了。湯壺還立在鏡子前，韋一笑坐下蓋上蓋子，聽著后面有高跟鞋的聲音，王芬芬的聲音爽朗：“剛才還說我們排在后面要不要給你買點兒東西吃先，沒想到已經(jīng)有人先做了?！?/br>
小笑笑：“不是我的，不知哪個人落在這里了?！?/br>
王高跟今天化了淡妝，配上她青蔥般的手指，居然有些出塵的味道。韋一笑盯她手看，覺得人的身上有一樣出彩的地方就足夠了，比如她的手指，美地不象人間的俗物。

王芬芬把手伸出來：“很好看？”

碎花布裙更正：“不是好看，是美。”說得女人掩面而笑，如同情竇初開的丫頭，眼角的紋都閃著過往青春。

“眼光都這麼象，”王芬芬微笑著欣賞自己的手，仿佛身邊的人都不存在，“嘴也一樣甜?！表f一笑順著說：“韋大寶欣賞女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王芬芬微愕，“小紅帽”拉她坐在自己位上，殷勤遞茶：“說說，說說?！?/br>
“說什麼？”

“你跟大寶?！?/br>
鏡子里的王芬芬緩緩接過茶，眼神有些空。韋一笑拉了旁邊的凳子坐下，笑瞇瞇等聽故事，突然被青蔥般的手揍頭，王芬芬柳眉豎起：“舞都記住了？”

小白臉點點，只見對面的女人表情轉(zhuǎn)嚴肅，小笑！地站起來，忘了忘了，這女人是自己人生的魔障，怎麼能被她的手指迷惑？

“表演完，若得了獎，我會給你一樣?xùn)|西。”

“??？”

王高跟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走了，一個女人走，一個女人來，溫柔的小琳老師提著紅色小箱頂著浪漫的卷發(fā)：“還不坐好，化妝了?！?/br>
聽著報幕員報了幼稚園的名字，“小紅帽”和“狼外婆”上臺了。臺下黑壓壓一片，韋一笑漫無目的掃了一圈，就聽到有個聲音喊地震天響：“笑笑，笑笑！”

胖飛飛擠在第一排中間，賣力吆喝。韋一笑覺得丟人，故意不往那看。整個舞不過8分鍾，很快就完了?！靶〖t帽”和“狼外婆”鞠躬致意，臺下掌聲如雷。碎花布裙飛也似的逃下臺，經(jīng)過觀眾席第一排，蔡飛飛急忙拽他的裙角：“笑笑！”韋一笑蹲下身子，臺上報幕員在報最后一組舞蹈，韋一笑拉著飛飛順墻根溜回后臺。

剛進去就被三個女人擁?。骸疤袅?，小笑，我們鐵定能拿名次！”

王芬芬眼睛發(fā)亮，照在小笑的心上。

韋一笑呵呵呵呵，也覺得快樂，雖然不是情愿演出，畢竟付出了辛勞，能有收獲當(dāng)然樂見。

“先讓我換衣服。”碎花布裙一把扯下帽子，露出黑黑的短發(fā)。休息室眾人吃驚，盯著他瞅。王芬芬急忙推他去更衣室，只聽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