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進尺，抱住細身子一通猛親連個招呼都不打，讓小笑覺得心靈受創(chuàng)，直覺將蔡一鳴劃歸禽獸類。

夏末秋初的上午，陽光是溫柔的，空氣是暖潤的。

蘋果班里很安靜，韋一笑喂完了奶，將23個空奶瓶收起來，蔡一鳴立即上前搶過，抱到一邊去清洗。細身子喊：“喂，你的手……放那兒吧，我來?！?/br>
高大的身子背對著小笑，默默地走開重新坐下。韋一笑明顯看到他坐下時皺了皺眉，但還是坐了，順手抽過一張報紙。那報紙本來是墊奶瓶用的，那凳子本來是給飛飛坐的。

韋一笑好笑：“你在這兒干嗎？”

“休息?！?/br>
“那回家休息去?！?/br>
蔡叔叔站起來，飛飛專用的小凳子原地晃幾晃，小笑樂，小白臉轉(zhuǎn)到一邊。蘋果班本來就用不著凳子，除了韋一笑自己的那個就是飛飛從香蕉班偷來的小黃板凳。

高大的身子走到細身子旁，小笑低頭。聽到身邊人嘆了口氣，就見那人返回水池擰開水龍頭。

蔡一鳴單手沖奶瓶，眉頭有點打結(jié)。

他受傷的面包手插在淺米色上衣口袋里，下面穿著舊舊的牛仔。上衣很寬松，隨著右手的動作會略微地擺動，他的右手每洗掉一個奶瓶都會下意識地甩兩下，然后將奶瓶放在蘭色托盤上。

韋一笑看不到他的眼睛，也就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背影……很年輕。他毫不在意地抹掉噴灑出來的水花，抹完衣服再抹臉，抹了臉又抹衣服，小笑的眼睛開始微彎，就見他懊惱地回頭：“毛巾?！?/br>
他好看的臉上掛著水珠，表情奇特。

細身子笑著鉆進休息室捧了條白毛巾出來遞過去：“我來?！蓖蝗灰还伤畡輷涿妫频匦⌒B連后退，肇事者無辜地接過毛巾，眼睛還眨了一下，小笑咬牙切齒：“蔡——1——鳴——”抓起一個奶瓶。

奶瓶落到蔡一鳴身上滾了幾滾，被接住，他好看的眉皺起，語氣微酸：“這是我剛刷好的。那……我現(xiàn)在就把你也刷了——”身子猛然彈開，就見一大潑水噴出，呈天女散花狀。

韋一笑被從頭噴到腳，cao起飛飛的小黃板凳，哇啦啦撲上去：“別躲！還躲？我……”

蔡一鳴左躲右閃，推著3號果果作人質(zhì)。

“停下！”

搖籃車里的果果咯咯咯咯，極為享受。蔡一鳴推著他，不住跑，從墻角跑到墻角，從門跑到門，韋一笑抱著板凳節(jié)節(jié)逼近，最終把姓蔡的逼到絕路。

絕路就是休息室的大窗戶。

韋一笑就不信了他敢跳窗。

一窗之隔是一條臭水溝，蔡一鳴瞅瞅外面，立即果斷地放棄人質(zhì)，舉起右手。

“另一只手也舉起來！”

小笑厲聲，只見對面高大的男人緩慢地掏出面包手，更加緩慢地往上舉。小笑被逗樂了，惡狠狠上前搜索一翻，拽出手機憋住笑：“充公！”

轉(zhuǎn)身就走。

被從后面抱住。

這麼響的心跳，絕對不是小笑的。

“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麼毒？”

男人的聲音低沈有點沙，微微地發(fā)顫。

他無奈又認命地狠狠箍住小笑的纖腰：“為什麼我那麼想見你？你明明是個男的?！?/br>
小笑低頭，看到一只裹著白紗布的手，象沒烤好的面包。

背上傳來蔡一鳴的體溫，是溫熱的。耳朵邊能感覺到他有點亂的呼吸。

小笑想讓他放開自己，卻突然不敢把臉轉(zhuǎn)過去。略略掙扎道：“放開我?！?/br>
后面沒有聲音，腰被收得更緊。

蔡一鳴不講話，小笑轉(zhuǎn)過頭，就看到那張好看的臉呆呆地看著自己。

很呆很呆的那種呆。

他的臉慢慢地靠過來，他的眼睛裝滿了迷霧。

他嘴唇的形狀越來越清晰。

韋一笑瞪著細長眼，干笑兩聲，搭住他的肩：“兄弟，想要回手機？銀子拿來?！?/br>
“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蔡一鳴已經(jīng)松了手，臉上掛著謙和溫雅的笑。他的面包手已經(jīng)收回口袋里，身子靠在窗邊，側(cè)臉很完美。

兩人從休息室走出來，空氣里浮游著似有若無的曖昧。

小笑低著頭走在前面，突然看見王芬芬時嚇了一跳。王高跟就站在蘋果班空地上，不知站了多久。小笑覺得她的表情有點古怪，下意識地扭頭看蔡一鳴，蔡一鳴也在看他。

“蔡先生也在？”

蔡一鳴點點頭。

韋一笑把手機還給他，讓他先走。

下課鈴響，能聽到香蕉班的小朋友涌出教室的叫喊。收回投向蔡叔叔背影的視線，細身子給王奮青倒了杯奶。

王芬芬微笑：“韋老師，你坐?！?/br>
韋一笑坐。

“我說過，如果得了獎，有東西給你?！毙⌒ε念^：“好象有那麼回事！算啦，園里都給我漲工資了，王老師就不用了，不用了?！?/br>
王高跟輕輕地笑，伸出一個盒子。

“真的給我？”

“你先打開?！?/br>
細手指掰開盒子，看到一顆鉆石。

四十

細長眼瞪得老大：“啊?！?/br>
鉆石啊鉆石。

王高跟有意思地靠在門上，看著蘋果班班導(dǎo)奇怪中透著詭異的神情，看了一會兒，踩地而去。

韋一笑還握著盒子，坐在凳子上。

下課鈴聲響，韋一笑沒動。

上課鈴聲響，韋一笑動了。細身子移到休息室，掩面而臥。

一腦子漿糊。如果鉆石是被王芬芬撿走的，她如何確定就是小笑的？如果是被小偷偷走的，為何這會兒會從她手里出現(xiàn)？如果是她買來當獎品的，怎麼可能會一模一樣？

絕對不可能，先不提王高跟有沒有那麼多錢買鉆石，就這鉆石背后刻著的字，明顯是用來標記獨一無二的。絕對絕對絕絕對是丟掉的那一顆，小笑眨眼，手按太陽xue。

一只胖乎乎的手扒在門邊兒好久了。

蔡飛飛在門口等了又等，都沒聽見那聲悠揚的：“飛飛——”，覺得有些氣餒，哼哼唧唧沖到床上，小短腿壓上細身子：“為什麼不喊我？”

韋一笑揍他：“又逃課！”胖家夥不在意地在床上爬來爬去，看到床頭的盒子，好奇地打開，舉起鉆石跳到小笑肚子上：“笑笑，鉆石！”

小白臉平靜：“連鉆石都認識？厲害?！?/br>
蔡飛飛得意，指著手里的鉆石：“我家有個一樣的，叔叔放在柜子里，我偷看好幾次了。”

“你家有一樣的？”

飛飛噓了噓：“千萬別告訴蔡一鳴，他會打我！”

小笑坐起來，裝作不相信：“一模一樣的鉆石？不可能?！?/br>
“真的真的，”飛飛抓起鉆石送到小笑眼前，擲地有聲，“扁扁的，圓圓的，亮晶晶，還有這兒，你看，紅紅的！”

韋一笑對著飛飛真誠的圓眼睛，忍不住指向那紅紅的地方：“你家鉆石上也有紅字？”

生怕小笑不相信，蔡飛飛頭搗如蒜。

細身子摸摸胖腦袋，重新躺回去。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