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
的女兒似有些不同。好像少了平日里的膽怯與唯諾,多了一份洗盡鉛華后的自信與淡然。 他這樣想著便頓了頓,疑心是自己的錯覺,也就生出試探的心來,想看看她出走幾天是不是真的有了長進。于是,他用更加嚴厲的目光盯視著漪喬,言語間亦是更添怒意。 金氏見丈夫似是愈加的生氣,也有些心疼女兒。雖說這些日子她也是被攪得寢食難安,但是人既然已經回來了,而且看那風塵仆仆的樣子,該是受了不少苦,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老爺啊,漪喬既然都已經回來了,”她陪著小心對張巒道,“你也別這么苛責她了,還是讓她趕緊去洗涮洗涮休息一會兒吧。” 延齡和鶴齡見狀也一齊上前去求情。兩個孩子看著父親可怕的臉色,害怕之余又擔心jiejie會受到責罰,于是慌張之下,便道出了漪喬受了刺激的事情。 “什么?!”張巒和金氏震驚地看著女兒,一時間很是難以接受。 漪喬望著兩人一臉的錯愕,雖然尚有些心虛,但也只能無奈地笑道:“確實是這樣,我已經失去了一大半的記憶?,F(xiàn)在記得的也只有爹娘和兩個弟弟而已,能夠想起來的東西真的——很少?!?/br> 她不想再添什么麻煩,便干脆把事實上的“全部失憶”說成了“部分失憶”。并且以她現(xiàn)在的處境來看,“裝失憶”無疑是最好的托詞,可以勉強解釋她現(xiàn)如今的不同。雖然這個說辭真的已經是爛到不能再爛的陳詞濫調了,但眼下也是無奈之舉。 她倒是不擔心他們會不相信,畢竟她是靈魂穿,沒有人會懷疑她是個冒牌貨。 金氏聽后哀叫一聲,上前抱住漪喬,嗚咽著不停叨念道:“天哪,我可憐的女兒啊……嗚嗚嗚……咱們娘倆的命怎么這么苦啊……” 漪喬被抱得很是不自在,卻也不好掙開,便只能暗自撇嘴。 可她心里卻是有些疑惑:金氏干嘛把自己也扯進來,說自己命苦?難道,是母女情深? 張巒扶著額頭,大聲地沖延齡、鶴齡吼道:“你們倆,把話給我說清楚!” 兩個孩子見此嚇了一大跳,抖著嗓子將整件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張巒聽罷心里十分沉重,突然對自己剛才的行徑感到有些自責。不過如此一來,女兒的變化似乎也有了解釋。 他愧疚地看了漪喬一眼,轉身吩咐下人去請個大夫來,便一臉疲倦地回了北面的正屋。 他身為父親得知女兒出了這樣的意外,不憂心是不可能的。不過除了這個,他還想起了另外一件十分要命的事情。 這些雜七雜八的一起涌來,逼得他頭疼得緊。他需要回去好好消化消化這個事實,也同時想一想下一步該怎么辦。 ☆、第十五章 所謂祝壽宴 張家現(xiàn)在所住的是一處不大的四合院,北面是正屋,為張巒夫婦所居,東西各有廂房三間。其中,西廂是鶴齡和延齡的住處,漪喬作為長女則被安排在東廂。而南面的四間倒座房,是下人住的地方。 在金氏的安排下,漪喬沐浴了一番,又換了一套干凈衣服,總算是褪去了漂泊在外的一身風塵。 她正坐在床邊,整理那個褐色的綢布包袱里面的東西時,丫鬟芙香在外面輕輕地敲了敲門,聲音怯怯地道:“小姐,老爺叫你去書房一趟?!?/br> “哦,知道了。”漪喬一邊答應著,一邊動作飛快地將那兩百兩銀票塞進了床單的最里面,然后又把被褥和單子都整理好才起身去開門。 “咱們走吧,”漪喬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沖著面前的丫鬟展顏一笑,“芙香,有勞你在前面帶路?!?/br> 芙香一路低著頭將漪喬帶至張巒的書房門口,沖著里面小聲小氣地報了一聲便又低著頭退下了。 漪喬慢慢地推開門來,看到張巒正負手立在窗前等她。 “進來,把門關上,”他沒有回頭,聲音里充滿了疲倦,“為父有事要和你說。” 漪喬覺得氣氛很拘謹,掩好門后恭敬地侍立在書案旁,也不敢落座,只是安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大夫來看過了嗎,怎么說?”他緩緩轉過身,看著漪喬問道。 被空氣里的沉悶感染到,她仍舊是一臉恭順之色,微微頷首:“看過了,大夫說一切無恙,查不出病因?!?/br> 本來就什么事都沒有,自然查不出什么病因。 張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終于說到了正題上:“漪喬,那你……可還記得為父接你來京的原由?” 漪喬錯愕地抬起頭,不解地看著他。她聽得很清楚,剛才張巒用的是“你”而非“你們”,這就是說,這次來京,其實是沖著她來的? “看來是什么都不記得了,真是作孽啊,”張巒又是一陣重重的嘆息,一臉的頭疼之色,“那為父便再和你說一遍好了。這次進京,是為了讓你給云老夫人祝壽的?!?/br> “說起這云家,那可是不簡單吶!據(jù)說他們家經營著三十幾行的生意,還全部都是典當行、生藥鋪、錢莊一類的大買賣。這大明的地界上,從南到北,但凡是上得些臺面的城鎮(zhèn)都布有他們的產業(yè),甚至還把生意做到了邊疆。而且,云家還有良田萬頃,光是每年收上來的租子都花銷不完,要把很大一部分拿到自家的米面行去賣掉?!?/br> “不過,這些皆非最為關鍵的。他們雖然家中做著大生意,可卻絕不是普通的商賈。若非如此,為父也不會如此熱絡地要把女兒嫁過去。聽說他們和朝廷中人也有密切往來。雖說云家無人做官,但是當年像尚銘那樣肆意妄為的閹狗頭子,專門敲詐京城的富戶,鬧得這方圓百里雞飛狗跳,都不敢動云家一根頭發(fā),足可見其勢力有多大。” “唉,只是像這樣極富且貴的豪門大戶,這一代卻是子嗣稀薄。如今云氏的當家主母云老夫人,膝下只有一個孫兒,她對這個獨孫可真是疼寵有加啊。雖然這位云公子具體如何不得而知,但是聽聞,人贈其雅號‘云清公子’,那是一表人才,滿腹經綸,詩書畫藝無一不精,堪為同輩之中的佼佼者。而云老夫人舉辦這次壽宴名為慶生,實則是要挑選合意的女子做她老人家的孫媳。到時候,京城里的名媛佳麗們都會前往祝壽,去爭奪云家少夫人的位子?!?/br> “當然了,也有像我們這樣的微門小戶,靠著四處托關系好歹混得一張請?zhí)?,那云家少夫人的位子自是不敢想,不過若是能碰碰運氣,得著一個側室的位子,那也是無限的榮光啊!漪喬,現(xiàn)在你明白為父為什么要接你進京了吧?”張巒說完這一大段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