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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他,心里沒有觸動是斷然不可能的。可她這個樣子,何時才能完全放下?她不由微微苦笑。 “太后駕到!”外間突然傳來太監(jiān)尖細的通稟聲。 漪喬怔忡一下,暗道怎么這么快就驚動了太后。她來不及多想,便趕緊整了整衣冠,迎到殿門口向疾步而來的太后行禮:“漪喬參見太后?!?/br> 殿內(nèi)的一眾宮女太監(jiān)早就跪了一地,見周太后進來,眾人急忙叩頭,口中高呼“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周太后此時滿面的焦急之色,根本顧不上行禮的眾人,也不讓人攙扶,直接快步走到了祐樘的床前。 “樘兒,樘兒……”周太后輕輕推了推祐樘,口中小心地喚著他。 此時他稍稍恢復了些神智,一點點睜開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張了張嘴,半天才發(fā)出一絲極輕微的聲音:“皇祖母……” “哎,皇祖母在這兒呢——樘兒你沒事吧?你這孩子,怎會把自己弄到如此田地?”周太后心疼不已地拉著自家孫兒的手,眉頭緊皺。 她說著突然轉(zhuǎn)頭沖著下面的人怒喝道:“你們這幫奴才是怎么伺候太子的?!”接著,她的視線移到了漪喬身上,目光一寒,怒氣沖沖地冷聲責問道:“還有你,太子妃!哀家問你,樘兒怎會病成這個樣子?!哀家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囑咐你樘兒身體不好,要好生照顧他,你倒好,把哀家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滾!哀家如今不想看見你!等樘兒好些了,哀家要好好和你算算這筆賬!” 漪喬垂首抿了抿唇,遲疑了一下,正要向太后行禮告退,卻聽得祐樘掙扎著對周太后開口道:“不要……不要怪喬兒……不是她的錯……” 周太后眼看著他都這么虛弱了居然還要為別人求情,不由又是生氣又是無奈。可她正要再和他說什么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的意識已經(jīng)開始迷離。周太后心里一驚,拉著他的手不停地和他說著話,可他還是一點點陷入了昏迷。 然而在失去意識之前,他口中還斷斷續(xù)續(xù)地輕聲呢喃地叫著“喬兒”。 周太后望著昏迷過去的祐樘,面沉如水。她見太醫(yī)還沒到,心里焦急不已,又派了幾個宮人前去催促。 “太子妃,”周太后睥睨著漪喬,目光威嚴,聲音發(fā)寒,“既然樘兒離不開你,那你就留下來好好照看他。哀家丑話說在前頭,樘兒要是有個什么好歹,哀家絕對不會放過你!” 漪喬望了床上的人一眼,眸光微斂,隨后輕輕應了一聲:“是?!?/br> ☆、第八十七章 在乎不在乎 過了片刻工夫,幾位御醫(yī)便披著深濃的夜色匆匆地趕了過來。周太后仍舊不放心,于是方才吩咐宮人們前去催促御醫(yī)之后,還將專司皇太子康健醫(yī)藥的東宮典藥局的典藥局郎、局遠以及內(nèi)使一并宣了過來。 經(jīng)過一番認真細致的望聞問切,幾位醫(yī)者相互低聲討論了幾句,接著緊急開出了一系列的方子。周太后隨即便傳了懿旨下去,責令立即備齊相應藥材,并且火速照方煎藥。 而周太后如今畢竟年事已高,經(jīng)過這三更半夜的一番折騰,她便不免感到吃消不起。眼下看著方子也開了,自家孫兒又暫無大礙,于是交代了漪喬要好生侍應之后,就先行回了仁壽宮。 由于祐樘的病情不穩(wěn)定,所以周太后臨走之前特意吩咐幾位御醫(yī)留在慈慶宮支應著,隨時以防有變。 漪喬接過宮婢奉上的湯藥,轉(zhuǎn)身坐在了祐樘的床邊。她望著那副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容顏,一時間有些出神。 據(jù)御醫(yī)說,他之所以會如此,是由于連日來cao勞過度,再加之飲食失調(diào)重創(chuàng)脾胃,又未能得到及時的休息調(diào)養(yǎng),以致虛耗過甚,導致身體元氣大傷。而他的身體底子本就遠遠不如常人,哪里能經(jīng)受得起這些折騰,能夠堅持到現(xiàn)在,其實已經(jīng)是他竭力硬撐的結(jié)果了。 他這幾日的飲食起居都是由那六位美人來侍應的,照說應當將他照顧得很好才對,怎么會淪落到如今這步田地的?而且與他相處這么久,她知道他是懂醫(yī)術的,雖然具體深淺她不得而知,但最起碼如此cao勞虛耗自己身體的惡果他理應知曉,怎么就不知不知節(jié)制,一定要硬撐著呢? 這段日子以來,她刻意忽略掉與他有關的事情,與之相關的都不愿多問。如今細想起來,他最近確實絕大多數(shù)時間都不在慈慶宮里待著,想來應該是整日周旋于政事的處理。而他這幾日又總是在她睡下之后才睡,在她醒來之前離開,若是白天沒有補過眠的話,如此算來,他休息的時間簡直是少得可憐。 想到這里,漪喬不禁蹙了蹙眉頭——為什么她隱隱感到他這是故意的呢?明知自己到時候會吃不消會垮掉,卻還要執(zhí)意而為。 不過若真是這樣的話,他這么做又是何苦呢…… 漪喬忍不住輕輕嘆息一聲,見手中的湯藥已經(jīng)不是那么燙了,便起身將他的頭部墊高了一點,舀起一勺藥汁慢慢地喂給了他。 好在他雖然昏迷不醒,但似乎還殘留著淺薄的意識,在她輕輕地推送他下巴的輔助之下,還可以勉強將藥咽下去。不然這里又沒有現(xiàn)代的醫(yī)療器材,無法輸液,他如今這樣的情況,亟待藥物治療,不可能等待他醒來自行服藥,那難道要她親自以口相喂么? 她如今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瓜葛,雖然是施救,但如此親密的身體接觸,還是能免則免。 只是她這樣一點點推送耗時比較長,約莫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將一碗藥全數(shù)喂下去。 之后,宮婢呈上來的湯藥她都是如法炮制地一點點喂給他的。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藥效發(fā)揮得太慢,她在一旁靜靜地觀察了將近半個時辰也不見他醒過來。 她轉(zhuǎn)首望了望窗外,發(fā)現(xiàn)此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從半夜醒來她就一直忙到現(xiàn)在,一刻也沒有消停過,眼下該做的事情都已經(jīng)做完,只能慢慢等他的反應。她按了按眉心,感到一股倦意涌上來。只是太后有言在先,她得留在這里不能走開,所以就算是困倦,恐怕也不能回寢宮休息。而估計她接下來還要繼續(xù)在這里侍應著,必須得攢足體力才行。 漪喬思慮之下,拖著疲憊的腳步走到了寢殿內(nèi)的軟榻前,吩咐一旁的宮婢若是太子殿下醒過來就叫她一聲,隨后便合衣窩在榻上閉目小憩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朦朧間突然聽到有人在她耳邊低聲輕喚。漪喬勉力睜開眼睛,看到原來是爾嵐正躬身站在她面前。 “是殿下醒來了么?”她下意識地望向那張紫檀大床。 “回娘娘的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