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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低頭迎上羞羞惡狠狠的目光,面上的笑意一點點加深。 沒來由的,羞羞感到自己身上一寒,不自覺地就松了口。 祐樘突然伸手將它提溜起來,面上的笑容越發(fā)燦爛,目光雖然只是隨意地將它從腦袋打量到爪子,但卻足以令剛剛還天不怕地不怕的羞羞卷毛倒豎。 祐樘嘴角含笑,聲音不輕不重地慢悠悠開口道:“當初若非我出面,你早就被那個假喬兒拖出去宰了,如今竟然敢恩將仇報?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造次、當面一套背后一套,信不信我把你扔到錦衣衛(wèi)的詔獄里,嗯?” 羞羞舔了舔自己濕漉漉的小黑鼻子,嘴里“嗚嗚”地咕嚕兩聲,透過眼睛上方垂下來的幾根白毛怯怯地望著他。 也不知它有沒有聽懂祐樘的話。 祐樘見這狗似乎順服許多,也懶得費工夫在它身上,就順手將它放了下來。 然而他剛收回手還沒坐回去,便聽到漪喬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她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我回來了——羞羞!羞羞你怎么了……” 他循聲看過去,發(fā)現(xiàn)剛剛還好端端的卷毛狗此時就像死了一樣側(cè)倒在地上,眼睛緊緊閉著。 漪喬連忙放下手里的東西,跑過去蹲|□來查看羞羞的情況。 她原本是真的被嚇了一跳,但是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是她訓練羞羞做的標準的裝死的姿勢。 羞羞和祐樘不和這一點她是知道的,于是漪喬瞬間便明白了什么,一時起了玩兒心。 她佯裝焦急地搖晃了羞羞幾次,它才嗚咽一樣地叫了一聲,一翻身就委屈地鉆到了她懷里,不停地蹭來蹭去,露在外面的一團尾巴晃得都起了一陣小風。 漪喬把那團毛球抱在懷里,不住地安撫著它。她撇撇嘴,裝作不滿地抬頭看向祐樘:“你把我家羞羞怎么了?” “喬兒是不是對這狗也太好了點,又是沐浴又是修剪毛發(fā)的,跟養(yǎng)了個兒子一樣上心,”祐樘負手站在她面前,沖她挑了挑眉,“另外,合著這浴房是每日它用完了我才用的?!?/br> “它用的是木桶,你用的是浴池,檔次明顯不一樣嘛,你和它計較什么,”漪喬癟癟嘴,“你這陣子每日都那么忙,我平時無聊的時候就只有羞羞陪著我,我能不對它好么?養(yǎng)兒子……那知道我對它好還趁我不在的時候欺負它,你這爹是怎么當?shù)???/br> “我可沒這么個兒子?!钡v樘居高臨下地斜了撒嬌一樣賴在漪喬懷里的羞羞一眼,氣定神閑地道。 “我們兒子將來肯定不如羞羞聽話……”漪喬一邊順著羞羞的毛,一邊小聲嘀咕道。 她的聲音雖小,但祐樘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他忍不住輕笑一聲,揚了揚眉:“何以見得?” 漪喬朝他努努嘴,陰陽怪氣地道:“像你的主兒,能是個老實聽話的么?” “像我就對了,若是生出來的孩子不像我,那喬兒的麻煩可就大了?!彼朴埔恍?,曼聲道。 漪喬被他這話堵得一時語塞,有些窘迫地杵在那里。 不過,說到這個,她腦海中倒是靈光一閃,想起了一件要緊的事情。 可她正要開口時,卻突然從外間進來一名宮娥,低著頭給二位主子見了禮之后,踟躕地向祐樘通稟道:“啟稟太子殿下,萬姑娘在慈慶宮外求見——她讓奴婢傳話說請殿下一定召見她,不然就一直在門外候著?!?/br>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當羞羞被提溜著聽完陛下對它說的話之后,心理活動是這樣的:錦衣衛(wèi)是神馬?詔獄是神馬?能吃不?汪……QAQ話說卷毛比熊犬是一種灰??蓯鄣墓穯?,長得極其討喜,而且聰明活潑,原本想放一張超萌的圖片上來的,但為了給爪機黨的親們省流量,還是算鳥,大家感興趣的話可以去搜一下哈~~~(*^◎^*) ☆、第一百一十章 定時的炸彈 幾盞描畫著淡墨山水的云紗花梨木骨六方宮燈在夏夜的微風里輕輕搖曳,于悠長迂回的廊道上投映出一塊塊模糊的光影。 一個頎長的身影不疾不徐地由遠及近而來,踱過外長廊上昏黃的飄忽光斑,步履從容地一路前行,最后拾階而下,在一方小池邊停了下來。 一抹纖細的身影正俏生生地立在那里,已經(jīng)靜候多時。她早就發(fā)覺了他的身影,視線一直追隨著他游移,待到他走近了,便垂首沖他盈盈一拜,嬌聲軟語地道:“亦柔參見殿下。” 抬眸將眼前的人略略打量了一番,祐樘面上掛著習慣性的笑容,語氣隨意地道:“起吧?!?/br> 誰知萬亦柔并未應聲起身,而是低頭絞著手里的帕子,目光左右飄忽,似乎有什么話要說但又猶豫著遲遲不開口。 “萬姑娘有話不妨直言?!钡v樘輕笑一聲,心知她是在等著他發(fā)問。 萬亦柔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極大決心似的,手指猛地收緊,突然雙膝一彎,居然就這么直挺挺地跪在了他面前。 祐樘見此也并不驚訝,依舊神色如故地覷著她,連一絲多余的表情都沒有。 “求殿下收留亦柔?!彼痤^目光盈盈地望向他,聲音柔弱中透著一絲哀求。 “這宮里頭也沒人趕你走,萬姑娘何出此言?” “亦柔是想……是想留在殿□邊……做殿下的人……”萬亦柔雙頰微紅,吞吞吐吐地道。 祐樘輕輕勾了勾唇角,好笑地看著她:“那么萬姑娘認為,我為何要答應?我之前便對你說過,我對你無意。況且,就憑著你背地里對喬兒做下的事情,我至今還未找你清算,你不覺得單就此你便應該燒高香了么?” “上次把太子妃關(guān)在地牢里的事情是姑姑指使我做的,不是……” “似乎不止那次吧,”他淡聲打斷她的話,“更何況,你敢說你那次沒有存著公報私仇的心么?” 萬亦柔張了張嘴,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她囁嚅半晌,最后竟然低著頭小聲啜泣起來,抽抽搭搭地道:“就算……就算如此,那……那也是因為我被妒心沖昏了頭才會……” “萬姑娘此番來找我還有其他事情么?若是沒有的話,便早些回吧?!钡v樘沖她擺了擺手,漫不經(jīng)心地道。 萬亦柔見他如此態(tài)度,心里頓時就涼了半截,手里的帕子越絞越緊,嘴唇都差點被她無意識間咬破。她纖弱的肩膀輕輕顫抖,慢慢抬起頭,一雙翦水秋瞳淚盈盈地望向他,似乎是極力壓制著哭腔:“真的半分商量的余地都沒有么?若是殿下不肯應允亦柔,那亦柔往后的日子都不知要如何過下去……” “那是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