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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心中大駭,瘋狂地一路砍殺,不顧一切地沖到了少年身邊,抬手一劍就將傷了少年的死士刺了個對穿。而少年的反應則鎮(zhèn)定得多,似乎傷的并不是自己。沒有驚慌失措,沒有害怕惶恐,甚至連一絲呼痛聲都沒有,少年極其果決地迅速拔出匕首,又手法如電地將戰(zhàn)陣往外圈拖動,刻意沖散少年周圍的保護屏障。少年的額頭上逐漸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容色越發(fā)蒼白。回劍,旋身,橫掃,辟斬,即便是到了脫力的邊緣,他仍然冷靜而從容地強令自己作出一系列動作,計算著回擊的角度和力道,在一眾的餓狼猛虎之中果斷決殺?;糜斑@里亦是分|身乏術。他眼看著情勢越發(fā)得不妙,心中如油煎一樣焦灼不已。突然,一陣異動傳來,肅冷的寒風呼嘯著掠過蒼涼的大地,萋萋荒草隨之劇烈搖擺,和著風的嗚咽發(fā)出簌簌的聲響。如被浸了濃墨的蒼穹低低地傾壓下來,籠罩在一片蕭索之中,更加重了這寒冬里那種令人透不過氣來的氛圍。而這份凝重與壓抑,也愈發(fā)地突顯出荒野中這場廝殺的凜然肅冷之氣。“幻影,你先突圍,快點帶著主上走!”幻夜對著身旁一道快速騰挪的暗銀色身影低吼道。那道身影手起刀落,利落地斬下一個士兵的頭顱,而后一路斬殺,閃身來到幻夜身邊,一面抵擋敵人的進攻,一面趁著打斗的間隙壓低了聲音對他說:“你以為我不想嗎?只是現(xiàn)下他們人多勢眾,增援又尚未趕到。而且眼下主上又受了傷,想要突圍殺出一條血路來實在不是一件易事?!薄笆裁??!主上受傷了?你這影衛(wèi)是怎么當?shù)??!”“如今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一身暗銀色勁裝的幻影緊鎖著冷峻的眉頭,滿是懊惱的臉上蒙了一層懾人的寒霜,“眼下最緊要的,是在爝火騎的增援到來前,護得主上的周全,切不可再出什么紕漏。”“這我自然明白,”幻夜側身閃過一個士兵的偷襲,又順勢揮出一劍,臉色冷沉了幾分,“你快回到主上那里去,幻字組的那幾大高手雖然身手了得,但此刻也恐寡不敵眾。”“那你自己小心?!被糜疤忠粋€橫掃,竭力撕開一個缺口向著另一側騰躍而去。而在他轉身之際,隱約聽到幻夜低嘆了一聲“真是越來越不懂主上了”。他的眉頭不由又皺緊幾分。的確,他也搞不懂主上此次的用意何在。主上的想法,他也越發(fā)得猜不透了。幻影一路砍倒了一片又一片蝗蟲一樣涌上來的士兵,終于騰挪至戰(zhàn)陣西北角的一隅。那里的戰(zhàn)況尤為激烈。到處都是噴散的血霧,到處都是殘缺的斷肢,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戾氣逼人的刀劍在殘月的冷光下泛著森然的寒意,發(fā)出瘆人的嗡鳴聲,在這個似乎沒有盡頭的冬夜里飲盡悲涼。砭骨的寒風瘋狂的肆虐,但卻怎么也掩蓋不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慘叫聲。成片的士兵堵住了一群黑衣蒙面人,漸漸呈現(xiàn)出合圍之勢。并且,還不斷有更多的士兵潮水一樣涌上來。那群黑衣人則有意識地圍成一個保護圈,但是由于敵人人數(shù)眾多,雙方對陣極其激烈,那個圈子就變得有些松散。一個少年被護在那個散圈內。他著一身鑲著銀絲暗紋的純黑色夜行衣,卻是沒有如其他人一般蒙面。不過,由于夜色極為昏暗,他的面容隱于其中,使人看得不分明。少年手執(zhí)一柄長劍,頎長的身影游移于紛亂的戰(zhàn)陣中。他身法詭譎多變,招式明快利落,劍勢運轉之間,揮灑有如行云流水一般酣暢淋漓。不過,若是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動作流暢中偶爾會顯露出一絲略顯不自然的遲滯,出招的力道也不如何狠厲霸道,而且漸漸有體力不支的跡象。只是由于他出招神準,出手極為精到,每一揮每一斫都能正中敵手軟肋,打在“七寸”上,且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以最小的力量損耗施展出最大的威力,所以即使他已然極端虛弱,但一時半刻還不至于有什么問題。遠處一雙陰森的眼睛正緊緊盯著這里。那目光如毒蛇一般陰暗狠厲,還帶著一股怨毒的憤怒和不甘。伴著一陣嗜血的冷笑,一群夜鬼一般的死士倏忽之間從黑魆魆的密林里竄出,如餓狼一樣全數(shù)向著少年的方向撲去。他們的手中寒光森然,在深暗的夜色里,發(fā)出幽幽的藍光,分明是一把把淬了劇毒的匕首。原本多對付幾個半路殺出的死士,于少年來說并非什么難事。但這些都是經(jīng)過特殊訓練的殺人工具,根本不知疼痛一樣,只知道一味地撲上來拼命。而眼下他的體力虛耗過多,又加之身上本就有傷,實在是很難全身而退。一時間,情勢危急。而另一邊,黑衣蒙面人被更多的死士纏住。而且這些死士開始有意識地將戰(zhàn)陣往外圈拖動,刻意沖散少年周圍的保護屏障。少年的額頭上逐漸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容色越發(fā)蒼白?;貏Γ?,橫掃,辟斬,即便是到了脫力的邊緣,他仍然冷靜而從容地強令自己作出一系列動作,計算著回擊的角度和力道,在一眾的餓狼猛虎之中果斷決殺。幻影這里亦是分|身乏術。他眼看著情勢越發(fā)得不妙,心中如油煎一樣焦灼不已。突然,一陣異動傳來,空氣似乎瞬間凝固。“主上——!”幻影聽到了自己駭然的聲音如是喊道。一柄猙獰著森森藍光的匕首刺中了少年的右胸口處。幻影心中大駭,瘋狂地一路砍殺,不顧一切地沖到了少年身邊,抬手一劍就將傷了少年的死士刺了個對穿。而少年的反應則鎮(zhèn)定得多,似乎傷的并不是自己。沒有驚慌失措,沒有害怕惶恐,甚至連一絲呼痛聲都沒有,少年極其果決地迅速拔出匕首,又手法如電地點了傷口周圍的幾處大xue和周身的重要xue位,止血,抑毒,一氣呵成?!坝?,爝火騎應該很快就會趕來,但是如今我可能撐不到那個時候了?!鄙倌觌m然因疼痛而微微蹙著眉頭,但他的唇畔居然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似是自嘲,似是無奈。他的聲音優(yōu)雅悅耳,帶著玉的潤澤和冰的清冷,似乎有一股直達人心的力量。即使在這混亂的廝殺中,依舊那么明晰?!爸魃稀薄按颂幈憬挥谀銈兞?,”少年虛弱地喘著氣打斷了幻影的話。他低低地喟嘆一聲,面容雖仍舊淡淡的,但是語氣已經(jīng)帶了一絲肅然,“記住我交給你們的任務?!闭f完,少年一個旋身,劍氣一蕩,竭力在周圍撕開一個了缺口。緊接著,一陣白色的煙霧陡然彌漫。等到再散開時,少年早已不見了蹤影。唯留呆愣當場的眾人,和一臉擔憂地望著少年消失方向的幻影。漪喬是被凍醒的。當她慢慢地張開眼簾,一叢枯草便赫然映入視線。她的心下一驚,瞬間涌上一絲恐慌。她掙扎著坐起來,又本能地用手去撐著昏漲的頭部。勉強忍住不適,她的視線左右逡巡,打量著四周。這時,漪喬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剛才躺在一堆枯草叢里,周圍一片蕭索凋敝。碎石朽木雜在萎死的草葉之中,嶙峋兀立,陪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