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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腳,剛才走路又崴了一下,想坐下歇會兒,結(jié)果沒位子,看到這邊有空的才過來。 漪喬聽著她又說起她上午出去逛街時都買了什么包包什么衣服什么彩妝,有些不耐煩。她剛才示意祐樘不必趕走她是因為覺得沒必要。虛與委蛇誰不會,誰先撕破臉誰被動??裳巯聟s實在有些倒胃口。 漪喬剛蹙起眉,就聽祐樘忽道:“你的玉鐲……” 漪喬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瞧見了蘇雅婧腕子上戴著的一個白玉鐲。漪喬暗瞪他,看人家鐲子干什么! 蘇雅婧說了半天話祐樘都沒理她半句,如今驟聽他跟她說話,還提起她的鐲子,當即就來了興致:“你說這個玉鐲?。窟@個是和田玉籽料的鐲子呢,挺貴的,我當時買的時候還有些小心疼。但又實在喜歡,就買了。樣子還行吧?” 祐樘不答只問:“價值幾何?” 蘇雅婧暗道這人不僅聲音好聽說話還風雅,面上不甚在意似地笑道:“十二萬左右吧。” 祐樘對這個時代的貨幣尚沒有概念,轉(zhuǎn)頭看了漪喬一眼,漪喬附耳小聲道:“大概就是二百兩銀子?!?/br> 祐樘忍不住笑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蘇雅婧:“太便宜了。不過姑娘這錢仍舊花得冤枉?!?/br> 蘇雅婧一愣,惱道:“你什么意思!” “這是山料不是籽料,山料價值不及籽料的十分之一?!?/br> 蘇雅婧一張臉漲得通紅,氣沖沖道:“你憑什么這么說?我這可是有鑒定證書的!” 漪喬在一旁捂嘴笑,他見過的好東西不知凡幾,你這態(tài)度,小心被他嗆死。 祐樘見她如此造次,也沒惱,反倒輕輕一笑:“比之和田玉籽料,姑娘的玉鐲油潤度和光澤度都欠佳,玉表也略顯粗糙,玉皮子色厚而質(zhì)粗。”他見她只是著惱,知她聽不進也聽不懂,話鋒轉(zhuǎn)了轉(zhuǎn),“拋開這些,單看價錢也實在虛,籽料白玉鐲不可能價錢這么低?!?/br> 蘇雅婧冷笑:“那你說應(yīng)該該多少錢?” “和田玉籽料本就分外珍貴,做成鐲子身份就更高了,”祐樘神容淡淡,“因為鐲子太費玉料,天然和田玉籽料又十籽九裂,還要避開水線、僵石、棉,故而找一塊合適的料子做鐲子太難。幾十斤的料子,剖開之后剝掉僵石、去掉廢料,或許可做十幾個把件、幾十個掛件,卻做不出兩只鐲子。” 蘇雅婧怔住,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 “再則,玉鐲雕琢風險太高,一旦失誤,這塊玉料幾乎就廢了。到時至多鐲心做個小掛件,邊角再磨些小珠子,剩下的連個平安扣都磨不出來。和田玉籽料比黃金可金貴多了,雕廢一塊不是好玩的,”祐樘掃了蘇雅婧那白玉鐲一眼,“且和田玉以白為貴,一只色澤上乘的籽料白玉鐲子賣百萬亦不為過,若是羊脂白玉就更貴了,幾百萬都很稀松。假使出自名家之手,還要往上加價?!?/br> 蘇雅婧臉色陣紅陣白。說到底,她家并不是真正的大富之家,沒那么些閑錢給她花,這鐲子其實是她mama托熟人買的,說是價錢優(yōu)惠一些。她覺得好看就拿來戴著顯擺,從來也沒懷疑過真假,就覺得看著還挺上檔次的,周圍的人見了也都只有驚嘆艷羨的。 “然而姑娘這鐲子是山料,不是籽料,山料不稀罕,價錢還不及十二萬的零頭。姑娘不去退掉?下回別貪便宜,且須仔細挑揀挑揀才是?!?/br> 字字打臉,且那句“別貪便宜”實在太刺耳,自詡白富美的蘇雅婧是絕不能忍的,當下拍案而起:“你故意找茬兒是不是?” 祐樘輕笑一聲:“我不過提醒姑娘而已,姑娘若不信,盡可尋個懂行的驗一驗。不過我記得姑娘方才說鞋子不舒服還崴了腳,眼下起身倒是利索。” 蘇雅婧氣得想罵人,可抓著桌沿憋了半天愣是一個字不敢說。 對面的少年面上明明還是一派溫溫和和的神情,但蘇雅婧看著他時,竟覺寒氣裹身,心生莫名怯意。 有一個瞬間,她盯著他時,居然感到雙腿發(fā)軟,險些屈膝跪倒。 太邪門兒了。 蘇雅婧窩了一肚子火,挎起包扭頭就走,走前還白了漪喬一眼,心中恨恨道,這樣的男人竟看上了你,真是又一個不長眼的! 她這小動作漪喬因為角度問題沒看到,但祐樘卻瞧了個真切。他面色一沉,順手捏起漪喬吐的一小根雞骨頭,運好力道,瞄好準頭,手腕一翻,那根雞骨頭“嗖”地一下飛到了蘇雅婧的高跟鞋下,被她踩個正著。 一聲尖叫瞬時響徹餐廳,引得眾人紛紛側(cè)目。蘇雅婧跪坐在地上,疼得臉都皺成了一團。她穿的是超高細跟,地板又滑,這一下崴得非同小可,摔得疼不說,腳當場就腫了,爬都爬不起來。 剛才說崴了一下是扯謊,現(xiàn)在倒是真的了。 漪喬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抽了一口涼氣:“我看著都覺得疼。有一回我穿高跟鞋崴了一下,沒摔倒都鉆心疼,她這個得瘸幾天了。” “喬兒也穿那種鞋?” 漪喬含糊道:“以前穿……我、我以后都把腳包得嚴嚴實實的……” “那鞋確實露太多,但也太危險了,萬一崴著怎么辦?” 漪喬見他是擔心這個,笑盈盈地挽住他的手臂:“有你扶著我嘛?!?/br> “還是不穿的好,確實太露了?!?/br> 漪喬撇嘴,高跟鞋多襯身材啊,遲早有一天讓他答應(yīng)! “別不高興,”他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若真想穿,你可以在我跟前穿啊?!?/br> “那我那些短裙短褲也只能在你面前穿了?” 他深以為然:“嗯,越短越好,我不介意?!?/br> 漪喬輕哼一聲,又見他一直盯著她瞧,不由道:“你總看著我干嘛?” “洗洗眼。她身上都沒多少衣料,方才為了幫你把她氣走,我迫不得已去看她,真是渾身不自在,”他看漪喬只顧笑,扳過她的肩膀,目光幽幽,“喬兒不該獎勵獎勵我?” 漪喬偷笑一下,摟住他的脖子正準備親,又想起自己吃了一嘴油,掏出紙巾擦了擦,才在他兩邊臉頰上各親了一口,順道又拿紙巾揩掉了他因方才捏雞骨頭而沾在手指上的一點油湯。 “趕快消滅罪證,”漪喬賊笑著小聲道,“不過你怎知她不知道自己的鐲子是山料?” “她都快把那鐲子戳到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