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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那樣!” 他這句話幾乎和寧檬的下一句交疊在一起—— 寧檬:“……我和他根本就是偶然遇到的!” 蘇維然再次在寧檬連續(xù)的解釋中插|入自己憤怒的質(zhì)疑:“那你們可真是夠容易偶然的!” 此后寧檬說上一小句,蘇維然就跟上一小句,他們兩人一句頂著一句,一句快過一句,最后聲音幾乎快要疊在一起,像兩個人在面紅耳赤的吵架。 寧檬:“……他最近遭受打擊身體垮了……” 蘇維然:“呵!原來你連他身體是怎么樣都很了解。” 寧檬:“……他剛剛是快暈了,往前栽,才倒在我身上的!……” 蘇維然的手越來越抖:“他早不暈晚不暈,看到你就暈了?!” 寧檬急了:“……他真的是恰好那時就暈了??!就往前栽!就靠在我身上的!我們那不是抱在一起??!” 蘇維然的手抖到連用力握拳也緩解不了抖動的幅度了:“這解答真是完美得無懈可擊!當年她要是有你這樣的詭辯才能說不定我們還會接著在一起!” 寧檬也生氣了,生氣的她全然忘了學姐曾經(jīng)的叮囑,她對變得不可理喻的蘇維然也提高了聲音:“學長,你不要不講理好嗎?!” 蘇維然手抖到碰翻桌上的咖啡杯??Х缺坏?,仿佛牽引他理智的那根弦也被拽斷了。 他抬起那只顫抖的手,毫無征兆地,在寧檬臉頰上掄下了一耳光。 “閉嘴!你們女人怎么都一個樣?!為什么一定要腳踏兩船這么賤!” 咖啡廳里的人全都看過來。寧檬在這些打探過來的視線里,被抽偏了臉。 ※※※※※※ 寧檬偏著臉。她耳朵里在嗡嗡的鳴叫。她眼前和腦中是全然的一片空白。臉頰火辣辣地又熱又疼。屈辱化成淚拱進她眼睛里。這是她整個人生里唯一一個耳光。她在咖啡廳里,在眾目睽睽下,被蘇維然抽了這個耳光。 她深呼吸,壓下淚意。已經(jīng)很丟人了,不能更丟人下去。她不能哭,一哭就好像坐實了誰給她安的浪蕩罪名一樣,在心虛流淚似的。 她轉(zhuǎn)過頭,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那樣,鎮(zhèn)定地拿起包,起身準備走。 蘇維然像是剛剛清醒過來的醉漢,意識到了自己幾秒鐘前到底干了什么。他一下慌張起來。 寧檬拎著包,往咖啡廳門口走。 蘇維然騰地站起來,追上她,扯住她胳膊:“寧檬,寧檬!對不起我、我剛才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寧檬你別走你跟我說說話你讓我看看你的臉!” 寧檬定住腳步。 人潮涌動的咖啡廳里,每道視線都像條河一樣朝寧檬淹過來。 探視,猜測,八卦,看熱鬧。這些視線的河能把人身上的衣服沖走,讓人在它們的探視里覺得自己仿佛在變得赤|裸。 寧檬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羞恥過。 她輕聲卻堅定地說:“如果你還想給我們彼此留點臉面,”寧檬一字一頓,“蘇維然,請你放手?!?/br> 這是她第一次,指名道姓地叫他。 ※※※※※※ 寧檬的半邊臉腫了。她沒辦法帶著這樣羞恥的標識在人前若無其事的工作。下午她請了假。 回到家,寧檬坐在鏡子前看自己的臉。真是很兇狠的一巴掌了,手指頭印都清晰可見。寧檬想著蘇維然抽出這一巴掌的時候,得是心里把她想得多么不堪,才會有這么大的氣,才會使了這么大的力。 她回想起在機場遇到學姐時,學姐對她說過的話。 學姐說:以后如果他生氣,氣到發(fā)抖,你就走到一邊去,一句話都不要多說,給他留點空間,別跟他頂著干,等他氣消不抖了再和他溝通。 她當時以為學姐這段話的意思是,讓她呵護一下蘇維然,別跟他頂著火干,會把他氣壞的。因為學姐說了,“他這個毛病是我逼出來的,我很內(nèi)疚”。 可現(xiàn)在想,學姐真正想告訴她的應該是這樣的意思吧:假如他生氣,氣到發(fā)抖,你就躲開,不然他是會失去理智對你施加暴力的,他會動手打你的。 寧檬不知道該難過還是該痛惜。蘇維然真的變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謙謙少年,他被他的經(jīng)歷折磨成了另一個人。一個表面依然儒雅內(nèi)心卻被嫉妒侵蝕得病態(tài)的人。 寧檬用濕毛巾敷著臉。最近一件一件的事向她壓過來,她被抽完有一瞬間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正在一片耳鳴中做著有絲分裂。她正把一個崩潰的歇斯底里的自己從身體里分裂出去。但是在分裂完成的最后一刻,她冷靜下來了。 她不想變成和蘇維然一樣的人,被憤怒蒙蔽理智的人。 現(xiàn)在她徹底冷靜下來了。她可以很安靜地回顧與蘇維然在一起的這一年里的點點滴滴。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吧。 去年這個時候,她對蘇維然說,自己陷入怪圈,想放掉一個人又放不掉。他說愿意拉她逃出怪圈。 結(jié)果呢?她其實已經(jīng)從怪圈里出來了,她已經(jīng)很有決心地把陸既明隔開在怪圈之外了。可蘇維然卻覺得她依然呆在怪圈里,他沒有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愿意拉她出來,他只是讓他的嫉妒醞釀升級,最終演化成了暴力。 她是真的愿意把自己的選擇堅持下去的。她愿意和他奔著結(jié)婚去發(fā)展去努力??墒钱斶@巴掌在眾目睽睽的咖啡廳揮到她臉上,她真的忍不住要退縮了。 她從沒有挨過打。父母一個手指頭都沒碰過她。這是她人生唯一一個耳光,她覺得委屈和恥辱。他的巴掌打散了她執(zhí)行自己所做選擇的決心。 她想她應該和蘇維然兩個人理智的聊一聊,重新審視一下彼此的關(guān)系,是不是真的合適。 ※※※※※※ 當天晚上蘇維然打電話給寧檬。他自責,懺悔,無比自棄。他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會對寧檬失控。 聽著蘇維然的賭咒,寧檬心里很悲涼地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的樣子和從前財務jiejie家暴成性的前夫沒什么兩樣。憤怒就動手,事后就痛悔,什么樣可怕的誓言都敢安在自己頭上,只求你相信,他再也不會這樣了。 寧檬累了。她告訴蘇維然:“學長,請給我三天時間,讓我安靜一下,休息一下。三天后我會聯(lián)系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