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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偽裝成的地主婆。平婆婆一身本色出演的老仆形象,牽著被打扮成小車夫的琮哥兒坐在車轅上。琮哥兒存在感不高,今早瓔華公主生產(chǎn)都沒人記得去通知他,本來幸福的一覺睡到快吃午飯,卻被突然拎出來告知準備逃跑,此時正迷茫著左顧右盼,期待著有個人能出來解釋一下。 才剛回到房間想小睡一會兒的三個姑娘被突然聚集起來,各個一臉茫然,每個人只帶著兩個貼身大丫鬟,抱著幾件換洗衣物和隨身妝奩,呆呆的擠在一處,邢夫人比她們更懵,唯有岳嬤嬤還算鎮(zhèn)定,正在指揮下人安置偽裝物——她們是要以出城上香,保佑瓔華公主平安生產(chǎn)為名義行動的,擺樣子的道具必須準備出來,以免還沒出城就被人識破。 賈璉一手拉著鳳姐兒,一手拽著平兒,平兒懷里抱著睡著了的巧姐兒,四個人等在最后。一向潑辣的鳳姐兒被這個氣氛嚇到一聲都不敢出,懷里緊緊摟著一個小包袱,里面是他們一家的全部財產(chǎn)——賈璉一家人是要出了京城一路向北的,一直走到北疆大營或者寧珊派人找他們回來為止。故而衣服食物都不重要,關(guān)鍵是帶夠了銀票才能度日。 寧珊面無表情站在人群中央,有條不紊的指揮著本次行動,自如的就好像又回到了他的戰(zhàn)場似的。只是這一次的士兵素質(zhì)良莠不齊,他計劃做的再好,也只能靠臨場發(fā)揮了。 第175章 八仙過海(上) 賈赦戀戀不舍的抓著大兒子衣袖還在哭:“大胖孫子雖然好, 那我也心疼兒子啊,要不讓璉兒他們兩口子把大胖孫子送去北疆大營吧?!?/br> 賈璉蹦了個高兒反對道:“爹,不是我推脫,去北疆多遠啊,你就不怕你大胖孫子吃不消?”鳳姐兒拼命點頭, 真帶上一個嬰兒, 他們就更沒得跑了,而且路上萬一真出點兒什么事兒,叫她怎么選?難道扔了自己閨女保護別人兒子?她王熙鳳沒那么高尚, 可是寧珊的兒子,她敢扔?真扔了人北疆大營還不得把她掛在旗桿子上? 邢夫人兩腿發(fā)軟的靠在王善保家的身上,口中喃喃念道:“給誰都行, 你們慢慢商量去,讓本夫人先走不行嗎?” 迎春喝止道:“太太別胡說, 要緊的不是咱們?!?/br> 黛玉眼巴巴的瞅著賈赦懷里的襁褓, 呢喃道:“大舅舅不想走,孩子是不是得給咱們???”她幼年時期的記憶里也有這么一個紅彤彤的襁褓來著,只可惜沒多久就不見了, 再然后她娘也跟著閉眼了。所以這姑娘對襁褓有一種很深的執(zhí)念, 一看見就錯不開眼睛了。 惜春滿臉驚慌之中卻想到了多少年都想不起來一回的家人:“我爹……還有我哥哥嫂子……我大侄子他們……”她也看出來了, 這是要闔家撤退的節(jié)奏,但凡是這種情況, 都是留下來的人遭殃。她雖然跟賈珍和尤氏沒多深的感情, 對賈敬更是連臉都忘了, 但生死關(guān)頭這群人會自動跳到她的腦海里,趕都趕不走。 禁不起念叨的賈蓉賈薔被人從前門領了進來,一臉完成任務的榮耀正想?yún)R報,結(jié)果就看到滿地車馬,頓時傻眼:“寧大叔,您這是要去哪兒?” 寧珊正被賈赦糾纏到頭大,一時沒看見賈蓉賈薔,倒是賈璉眼見,蹦過去叫道:“你倆還回來干嘛?王子騰那邊兒怎么樣了?” 王熙鳳靠在車廂壁上,小聲問平兒道:“他們是不是在說王子騰?關(guān)我那伯父什么事兒?”難道是讓他們?nèi)ネ犊客踝域v?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九省檢點起碼還有套官邸,比住軍營里強得多??蓱z這辣子還不知道她用來在賈璉面前耀武揚威的靠山已經(jīng)倒了呢。 賈蓉嚇得結(jié)結(jié)巴巴,顛三倒四把事情講了一遍,寧珊沒心情細聽,只告訴他們道:“既然回來了就回家去,把你爹你太太都接上,往你爺爺那里去住幾天?!睎|府跟他的關(guān)系也密切,未免到時候兩皇找人撒氣,還是躲出去一陣子好些,賈敬那里是個不錯的選擇,出家之人為方外,輕易連官府都不去打擾。而且那清虛觀離他的兵營不遠,進可回京退可平安,也不枉賈珍父子跟著他一場。 賈薔拉起賈蓉,連原因都沒問就跑了,當然更沒顧得上問惜春,惜春倒也沒生氣,賈薔本來也不算她親侄子,她剛才突發(fā)奇想的惦記家人時也沒想到過賈薔。 倒是黛玉,這時候還心思細膩,生怕惜春為此傷感,準備了不少話想安慰她,只是沒等開口便被邢夫人打斷了。這位太太隨著時間的推移抖的愈發(fā)劇烈,可憐巴巴好似寒風中的狗尾巴花,一張嘴都帶著哭腔跟迎春道:“好姑娘,我實在扛不住了,你去問問咱們先走行不行?” 賈赦怒瞪邢夫人一眼,喝道:“我大孫子沒走呢誰都不許動,誒呦喂誒……輕點兒……” 寧珊甩開賈赦的手,又反手一拎,把賈赦貫進車廂里,回身把兒子也塞過去,賈赦頓時兩手捧著不敢掙扎了。寧珊摔上車簾,對賈琮喝道:“快走?!辟Z琮手腕子一抖,一鞭子抽在車板上,沒頭沒腦叫道:“駕駕駕駕駕……” 平婆婆沉穩(wěn)抓過鞭子,沖著寧珊一點頭,凜然道:“爺就放心吧,老太爺和小少爺有老身照看著,管保不會有事?!彼敿业乃纹节s著另一輛破馬車偽裝成土地主的老長工顛顛兒的從旁邊駛過,那輛破車連個棚子都沒有,車板上堆放著木材草皮,底下藏著刀劍,頂上坐著一個比一個像剛從地里刨出來那么土氣的親兵,抹的灰撲撲的掩蓋住滿身的煞氣,當先一步而行。 終于把最難纏的賈赦送走,賈璉早已躥到車轅上坐等出發(fā)??膳靷兡沁呌挟a(chǎn)生了分歧,邢夫人是不用說,比誰都想趕快跑,惜春也無所謂,她跟寶琴在各種意義上都頗為相似,很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膽大包天。但迎春和黛玉卻很明白枉顧太上皇的旨意將瓔華公主的孩子送走意味著什么,越明白就越擔心,迎春尤甚,簡直不想走了:“公主嫂子才生產(chǎn)完,需要靜養(yǎng),咱們都走了,這個家得亂成什么樣???誰照顧她衣食?誰伺候她月子?” 黛玉則道:“不如我留下,橫豎我是孑然一身的,我爹又是死在任上,一生清名,皇家也得考慮考慮再動手吧?!?/br> 迎春斷然道:“你想多了,有道明君才遵守這個呢,你看那兩位可像?你快走,我留下,我才是親妹子?!?/br> 邢夫人嚇得肝顫,她一怕走不成,二怕自己走,無論哪種,嚇都能嚇死她的。本來想著身邊有迎春和黛玉兩個,一個沉穩(wěn)一個聰慧,心理上也多了一絲依靠感,結(jié)果倆姑娘一個比一個大義凜然,聽上去就是打算拋棄她老人家的意思,邢夫人差點兒哭出來。要光帶一個不諳世事的惜春離家漂泊,也未必就比住在銅墻鐵壁圍好的國公府里強到哪兒去。 寧珊一手一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