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6
書迷正在閱讀:思我鈞天奏、辰歸、如何當好一只毛團、異世之傻男人、書穿之美人如玉比花嬌、前方陽光閃瞎眼、落入掌中、逆光、別墅迷情(H)、一個古早風味狗血故事
曉自己的小暴脾氣也不好惹,走過去,就見杜云眼底發(fā)沉,面上憂心忡忡,沒一點和他扯貧玩笑的意思。杜云伸手把他的扇子抓走,心煩意亂的打開搖了搖,外面已經(jīng)是初冬,沒扇幾下就凍得直哆嗦,這才發(fā)現(xiàn)解閣主平日里隨手帶的折扇全然是個擺設,“我不是那意思,他不一樣,總之,他不該這么久。張府現(xiàn)在有動靜了嗎?”解羽閑心里還很憋悶,跟男人被質(zhì)疑了某方面能力一樣,不悅道,“無?!?/br>“那就好,那就好?!倍旁拼е衷诜块g里渡了兩步,想起什么,快速走到床邊摸出那只相思樹下挖出來的小盒子抱進懷里,粗糲的盒面硌著他的胸口,疼痛讓他安心了些,自我安慰喃喃,“就等證人了,快了快了?!?/br>天才剛轉(zhuǎn)冷,那位九天威儀的皇帝便病下了,聽帶路的公公說,陛下是被氣的。衡州五月不雨,旱而蝗,井泉多涸,良田盡荒,朝廷下?lián)苋偃f兩賑災銀仍舊沒控制住災情,饑荒疾死的百姓累月增加,皇帝心生怒火,向直屬官員問責,要他們在三日之內(nèi)給出解決之法。“陛下正泛頭疼,請禪師講經(jīng)靜心。”公公道。說話間已到了御書房,于他們之前從宮殿內(nèi)躬身退出兩名官員,帶頭的那個是張定城。禮部尚書沉著臉低聲和身旁的官員交談,見千梵過來,抬頭看了一眼。這本是無意一瞥,張定城臉色卻突然變得極為難看,渾濁的目光中挾裹著不明的深沉,陰晴不定的釘在千梵身上,像是要將他剮掉一層皮rou。千梵眉間溫潤如水,一身裟衣清淺高潔,均勻修長的手腕纏著那串木質(zhì)溫潤的佛珠,腕上的一點紅映到臉上,紅唇黑眸,格外俊美。他雙手合十,微微頷首,“張大人?!?/br>張定城這才重新有了動作,向他回禮,再抬起頭,臉上的陰翳已經(jīng)消失不見,“陛下心勞積病,有勞禪師寬慰勸解?!?/br>千梵頷首,跟隨帶路的公公進入大殿,在宮門合上時,他偶然回頭,透過一條細窄的縫看見張定城溝壑橫生的臉頰驟然呈現(xiàn)出陰郁至極的神情。千梵凝眉,若有所思撥動佛珠,沒走兩步,停了下來——張定城不會無緣無故露出這種表情,眼下衡州大旱,三萬兩賑災銀層層下放,不知被貪進個多少人的口袋,禮部牽頭賑災之事,按理來說不可能會拿著貪污歀報憂報喪不報喜,除非是他活的不耐煩,惹得龍顏大怒,皇帝徹查此事,萬一真查出什么,以禮部為主的一條線上所有螞蚱都別想逃。聽見殿外的動靜,皇帝聲音傳出來,布滿滄桑和疲倦,“山月來了?進來吧,其他人退下,朕不想看見你們?!?/br>宮女和奴才魚貫而出,千梵接過公公手里的安神茶,走進內(nèi)殿。皇帝靠在榻上,一手撐額,眉頭緊皺,塌下是一地的茶盞碎片,聞聲,抬頭看了眼他,劍眉橫鬢,華發(fā)以生,幾日不見,已顯龍鐘老態(tài)。“陛下,靜心養(yǎng)身,保重龍體?!鼻ц髮⑺幉柽f過。地上的還未干涸的安神茶散發(fā)著苦冽的味道,皇帝忍了忍,沒將這一杯也打翻,疲倦的接過茶盞,“黎民萬千壓在朕的肩頭,朕縱是想靜也靜不下來?!?/br>千梵握住佛珠,指尖摩擦上面篆刻的經(jīng)文,“食君俸祿,為君分憂?!?/br>皇帝抬眼,嘲諷道,“文武百官,有幾個管用?”他揉著眉心,手指捏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沖千梵抬了一下。千梵會意,雙手接過那張紙,一目十行看過,俊眉凝起。這是一張揭發(fā)信,告的是衡州大旱,朝廷無為,地方官上行下效,貪污賑災款,衡州各郡民疫甚重,被迫流亡離鄉(xiāng)。“三百萬兩賑災銀,你說有幾分是到了百姓的手里?”皇帝眉間有道明顯的深壑,掩不住的殺伐從蒼老的眼珠中流露出來。看著這張紙,千梵心中一凜,手指摩擦著信的邊緣,上面有幾層折疊的痕跡,“陛下,信從何處來?”皇帝喝罷安神茶,將茶盞狠狠拍在桌上,茶水飛濺上龍袍,“夜里有人用箭射釘在朕的寢宮上,那群廢物直到現(xiàn)在都沒抓住射箭之人?!彼鹬厝?,“是不是有一天這箭射到朕的頭上,那群狗東西才善罷甘休……咳咳咳咳咳!”話沒說完便激烈的咳嗽起來。千梵立刻走上前扶住皇帝,喚進來公公去尋御醫(yī),皇帝一腔怒火憋在胸口,從脖子燒到了額頭,太陽xue青筋凸起,伏在枕上擺了擺手,“……朕給他們?nèi)鞎r間,查不出來誰中飽私囊,全部……咳咳給朕提頭來見。”讓公公重新奉上安神茶,勸皇帝飲下,直到藥效上頭,帝火漸息,待他閉目安神入睡時,千梵掃了一眼隱匿在皇帝寢宮的禁軍暗衛(wèi),確保殿內(nèi)安全森嚴,才起身告退。夜幕降臨,大殿外跪著因為護駕不利失責的御前侍衛(wèi),漆紅描金的蟠龍梁柱上有一枚向內(nèi)凹陷的三棱印記,是一支箭尖留下的鏃印,那封揭發(fā)信就是被釘在這里。千梵抬手摸了下凹陷處,問御前統(tǒng)領(lǐng)陳軻,“宮內(nèi)防線有多長?”“方圓百里,飛鳥不留。”千梵轉(zhuǎn)過身,“這么來說,若是有人在百里之外射箭,就不會驚動皇宮侍衛(wèi)?”陳軻抬起頭,肩膀上的冷甲發(fā)出鐵片摩擦的聲音,濃眉擰起,“是,但是百里之外,何人還能弦無虛發(fā)?”皇宮大殿的梁柱重而沉,此人不僅要百步穿楊箭法卓越,還需力大無窮,才能在皇宮防線之外將書信釘上梁柱,陳軻自以為自己不成,也想不到有人能有此之術(shù),于是他否定了千梵的意思。千梵看他一眼,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低聲道,“百年江湖中,風云盡奇才?!倍⒅椨】〉难垌谐食錾畛林?,“江湖中,大有人在。”說罷他垂眸斂目,離開了皇帝的寢宮,走入昏暗的角落,避開皇宮侍衛(wèi),施起輕功轉(zhuǎn)眼消失在了夜色中。他剛回到幽暗的禮佛殿,一道黑影迅速閃過跪在他身前,“張府的家奴回來了,帶回了一輛帶血的馬車?!?/br>千梵瞳仁猛地一縮,袖中的手握緊佛珠,“車里有什么?”“車中無人,只有一只繡金邊的小荷包,荷包中不知何物,張定城看罷雷霆大怒,當即派出殺手。我們暗中跟隨,發(fā)現(xiàn)殺手的目標是杜大人,還有,張定城的寢房外也被釘上了飛信?!?/br>從聽見血字,千梵平靜的心湖已經(jīng)巍然刮起大風,手指將佛珠捏的咯咯作響,面上卻冷然不動,如覆蓋了一層冰霜面具,他溫潤待人時像天山巔的白雪,一旦觸及狂風,則立刻化作暴風雪,含著天寒地凍逼人的冷冽嚴寒。那向皇宮箭射揭發(fā)信的人同時給張定城送去了催命涵,涵中說的便是高宸楓那本寫了貪官污吏命門的賬本。千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