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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是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和異國皇子該有的舉動吧。圖柏挑起眉,即便聽不懂,也要聽的津津有味。宗云添憤怒的目光觸及那伽,剎那間就氳上了一層霧,將眼底的的殺意和血色都模糊起來,他咬住用力下唇,將答案惡狠狠咽了下去。縱然沒得到回答,但看他的神情就該明白了。男人藍色的眸子頓時凌冽起來,他眼窩極深,襯得情緒十分明顯,箍在宗云添的手上爆起青筋,“我待你不好嗎?”宗云添咬著牙關(guān)一聲不吭,別開頭不敢去看那伽的臉,他待他太好了,好到依著他驕縱蠻橫不講道理,好到他有什么給什么,從沒對不起自己,好到那伽為了他再也沒碰過別人半根手指,覺得他太小,硬生生忍了四年。讓一個成年男子忍著四年不動情|欲,談何容易,又不是老王八,清心寡欲要活一百年。宗云添敬他這份隱忍,愛他的體貼細致,卻唯獨畏那伽知道一件事——他早就被別人睡了,根本不是那伽以為的純摯無邪的少年。他怕那伽知道這件事,心里留下芥蒂,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待他,所以才會在成婚前夕千里迢迢逃回大荊,就是要將杜云斬之而后快,將過去的事從此淹沒進晦暗、難以言喻的過去。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什么,杜云微微抬了抬因為一直保持稽首見禮姿勢而僵硬的脖子,看他們一個隱忍怒氣,一個泫然欲泣,眼珠子動了動,剛想說點什么,就聽見那伽壓抑聲音,用生澀的漢話一個字一個字道,“你、喜、歡、他?”杜云渾身一僵,心里還有點美,“不會吧,本官有這么好嗎?!?/br>而宗云添則是氣急敗壞道,“我恨不得殺他,我只能殺了他,否則……否則……”他眼里又積滿霧蒙蒙的水汽,哀求和痛苦染上眉梢,近乎哽咽,“否則你會知道的……”圍觀并且不明真相的蔣大人、馮憑和解閣主忍不住就豎起了耳朵,而其余知道真相的吃瓜群眾以圖柏為代表沖杜云露出了討伐表情:看看你造的什么孽。杜云有苦說不出,但眼見人家一雙鴛鴦都快被他拆散了,只好清了清嗓子,“殿下……”宗云添看都不看他,“你閉嘴!”那伽盯著宗云添,對杜云道,“說!”杜云被夾擊的死去活來,“那伽統(tǒng)領(lǐng),我——”宗云添猛地轉(zhuǎn)身,“他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杜云被吼的一愣。一旁的圖柏眸中閃過精光,他環(huán)抱著手臂,靠在千梵身上,竟然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把曬干的南瓜籽嗑了起來,把看熱鬧發(fā)揮的淋漓盡致,低聲說,“這個東越人的身份有點意思,之前說什么來著,東越國新繼任的王對六皇子很是照顧……”杜云快被折磨死了,望著宗云添泛紅憋屈氣憤的神情,咽了下口水,“下官只是想說,如果下官,嗯……當初就什么都沒做,殿下會不會饒了下官一條狗命?”宗云添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杜云一下子扭捏起來,“就、就是下官欺瞞了殿下……”他很是不好意思的別開頭,正好看見解羽閑站在旁邊饒有興致的看著他,不知是不是想到香酥豬蹄,整個人都有了點勇氣,“下官從未對殿下有非分之想,怎么會——”他沒說完被宗云添上前大跨一步捂住了嘴,宗云添紅著眼睛看一眼那伽,粗魯?shù)淖ブ旁?,“跟我進房間說!”說著就往樓上走,圖柏他們跟著動,宗云添扭頭罵道,“還沒聽夠嗎,沒有本宮的命令,誰都不準進來!”說完把杜云小雞崽似的抓回了臥房,砰的一聲摔上屋門。破舊的門框里被震出一層的灰,裊裊往一樓下面飄,樓下的幾位大兄弟意猶未盡收回了視線,湊到圖柏跟前要瓜子吃。蔣守川看了看樓上緊閉的屋門,看了看樓下埋頭嗑瓜子的幾個人,撓撓頭,“這是怎么回事,那位真的是六皇子?他怎么會忽然出現(xiàn)?”圖柏把瓜子全部倒進千梵手里,走到他身旁,“六皇子已經(jīng)找到了,蔣大人可是立了大功,今天就先早點歇著,明日我等再繼續(xù)尋找使節(jié)團?!?/br>蔣守川二張和尚摸不著頭腦,迷迷瞪瞪就被安了一頂帽子,呆呆點點頭,恍恍惚惚走出了客棧。找到了六皇子,他們可以先松一口氣,馮憑也告辭回到城外駐扎地,準備隨時聽從調(diào)遣。圖柏拉著千梵回房休息,轉(zhuǎn)身關(guān)門時就見師爺孫曉、解羽閑一起涌了進來,“出去出去,想看圖爺爺睡覺啊?!?/br>把他們?nèi)齻€毫不留情轟了出去。解羽閑摸摸鼻子,望著左右兩間緊閉的屋門,只好和師爺孫曉瞪起眼睛來。師爺尋了幾本書,“看嗎?”。解羽閑客氣的接住,就地在房門口盤腿坐下。師爺和孫曉下了一半的樓梯,轉(zhuǎn)過頭來看他,解羽閑打了個手勢,低聲說,“我守著,萬一杜云被宰了,我還能幫把手。”師爺點點頭,在客棧大堂里隨便找個地方貓下了。日落在銅水縣黑泥土壘的城門上灑上一道金黃,街上來往的人不多,即便有,也是老人拎著菜籃子走走停停,如果這是大將后裔,現(xiàn)在的銅水縣就像是已經(jīng)到了遲暮之年的將軍,盡顯老態(tài)龍鐘蕭索之意。解羽閑手里的書泛黃陳舊得厲害,每翻過一頁,他都極為小心,過了好大一會兒,才翻看了幾頁,不過卻覺得還挺好看,打算再借上兩三天。這時,緊閉的屋門忽然被打開,一坨黑影被重重丟了出來,解羽閑一手握著書,另一只手飛快去接,精準抓住那坨影子的腰帶,才避免了某人被丟到樓下的危險。杜云心有余悸回手抱住解羽閑的胳膊,氣憤的嘟囔,“卸磨殺驢。”解羽閑將他放到地上,揶揄笑道,“嗯,有自知之明,給本閣主叫一聲聽聽?!?/br>杜云剛被丟出來,隔壁等候的圖柏就聽到了動靜,打開門沖他們一招手,把人都叫到了自己房間。杜云坐在床上看著將他圍成一團的五個人,覺得自己剛出狼窩又入虎xue,簡直是朵小可憐。“六皇子竟然沒殺了你啊?!眻D柏往他身后看,“還全著呢?”杜云菊花下意識一夾,“滾蛋?!?/br>“來,給大家說說,六皇子的因緣到底被你拆了沒拆???”杜云幽怨瞪著他們,哼道,“都滾蛋,王孫貴族的事能是你們這種平民能打聽的,跪下謝罪吧?!?/br>圖柏摸著下巴,“我們不聽他的,就聽你的,你到底睡了人沒?。慷旁圃瓶彀涯悴桓吲d的拿出來讓我們高興高興吧?!?/br>杜云噘著嘴對千梵說,“你聽聽,你自己聽聽,他這么不要臉你還要嗎?!?/br>千梵溫風細雨站在人外,聞言,認真想了下,“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