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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二老的身體,聊了幾句就捧起茶碟,自在地品起了茗。 王信崴只當(dāng)不覺她的疏離,恍若閑聊般說起如今的時局。 秦筠老爹是個慈帝,而一個能奪下江山的開國皇帝,能慈悲到哪里去,不過是因為名不正言不順,以示與殘虐昏庸的前朝皇帝不同,努力的營造名聲。 再者武帝奪得的這個江山被敗得已經(jīng)差不多了,國力衰敗,外頭又有契丹人望著,就是想大刀闊斧也沒那么容易,還不如安生當(dāng)個慈帝。 與武帝不同的是,趙鄴登基后一改溫吞的治理手段,減少官職,罷免了不少官員,集中權(quán)利,而且還有提拔武官壓過文官的意思。 聽到王信崴說了半天,見她沒反應(yīng)就暗示起趙鄴與前朝專段獨行,殘虐無道的趙亥相似,秦筠皺了皺眉。 “舅舅慎言。” 被厲聲打斷,王信崴表情訕訕,聽說過秦筠油鹽不進,對王家人的接觸不冷不熱,但王信崴人真來了,才發(fā)現(xiàn)這侄子比他想的更難接近。 他就不明白了,王家那么大一座靠山,又是他的外家,他如此躲躲藏藏跟他們劃清界限,難不成是怕了趙鄴,不愿去爭一爭那至高無上的位子。 “是我太過隨意,一時失言?!蓖跣裴祟D了頓,“不知道王爺是如何打算,吳大人如今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京城,這次是陛下第三次邀王爺回京。” “我的封地就在這,陛下惦記小時的情分,想讓我進京給我安排差事,可我閑云野鶴慣了只有能躲就躲了。” 秦筠輕笑了一聲,能躲就躲是天大的實話,當(dāng)年她爹曉得了她是個姑娘,她本以為她的人生就是在五臺山上靜養(yǎng)一輩子,誰曉得她爹回過了神,皇位不能父傳子,傳個外孫也是好的。 雖然不孝,秦筠倒挺慶幸,她爹去的早,要不然如今她就該跟他安排的人睡一個屋,等著下崽了。 “就是王爺覺得我多嘴,身為王爺?shù)牡沼H舅舅我還是想斗膽說一句,王爺如今也到了適婚的年紀(jì),總不能一直待在這佛山上?!?/br> “是啊,總不能一直待在這佛山上?!鼻伢扌χ貜?fù)了一遍,“舅舅放心,不日本王就會下山,封地劃下來那么久本王還未曾游歷,得四處看看才成?!?/br> 王信崴一噎,王家想讓她下山不是想讓她去游玩的。 “王爺為何如此不想回京,難不成覺得京城有豺狼虎豹?!?/br> 秦筠臉色的笑淡了下去,不說話,靜靜地看著王信崴。 被侄子漂亮的眼睛盯著,王信崴有了幾分壓力,卻還是硬著頭皮。 他這次來是抱著必成的決心,見秦筠油鹽不進,覺得暗示無用,干脆打開天窗說亮話:“當(dāng)年因為惠林大師的幾句批命,王爺你就被送到了五臺山,如今去質(zhì)疑惠林大師的話也沒了意思,王家只是想知道王爺是如何看先帝遺詔?” “不過是宦官信口開河,怎么能當(dāng)真?!?/br> “王爺就真的甘心,這天下落在別姓……” 秦筠皺眉站起打斷了王信崴的話:“如果舅舅千里迢迢來這五臺山不是為了看望本王,而是為了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還是早些回去罷?!?/br> “王爺!” 秦筠沒有再理他的打算,徑自推門出去,自有侍衛(wèi)將王信崴攔下。 “王爺別太氣了?!币娭髯哟蟛搅餍?,一臉陰霾,雪松在一旁悄聲安慰道。 只見看不到王信崴蹤影,秦筠臉上的烏云一散,水眸波光瀲滟:“我有什么可氣的,不過是裝裝樣子。” 王家是什么意思她清楚的很,也預(yù)料到了王信崴會說什么,臭臉不過是方便拂袖而去。 “王爺真不打算回京城了,我看常薈公公和那家人的意思,是想把人接到這山上來?!毖┧梢荒樇m結(jié),她還以為秦筠會趁王家人過來,順勢躲到京城去。 到了京城,那家人總不能把“男王妃”直接往王府送。 提到那家人,秦筠的情緒是真的淡了淡:“走倒是要走,不過不是現(xiàn)在?!?/br> 這有先帝安排的那些人,京城又有王家和陛下,雪松眉頭皺成一團,不由心疼自個主子。 明明該是個被千嬌百寵的公主,卻因為當(dāng)年貴妃的鬼迷心竅,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你說會不會真有那么一份遺詔?” 秦筠突然朝雪松問道。 雪松愣了愣:“不是說只是宦官信口雌黃?!?/br> 秦筠搖了搖頭,雖然她未曾見過那份遺詔,但既然人都安排好了,等著跟她生下孩子,那遺詔說不準(zhǔn)就在那家人的身上。 說起來趙鄴還真是倒霉,當(dāng)年是他爹跟她爹一同打的江山,因為趙鄴他爹是皇室,造反開始打的名號是清君側(cè),所有人都覺得這皇位該是趙鄴爹的,然而造反造到一半,趙鄴他爹英勇犧牲,她爹才變成了這天下的主人。 收趙鄴為義子的時候說的好聽,把趙鄴當(dāng)作親子,為他的好兄弟留后不逼他改姓,后頭她要被送出宮,為了穩(wěn)定民心,她爹立趙鄴為太子,怕出什么意外不就讓趙鄴改了姓。 如果她爹沒有早死,趙鄴當(dāng)了幾年太子就該會被安上什么強加的名頭廢去,好騰出位子給他的外孫。 想到這個,秦筠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按著她爹的計劃,若是安排的那人不能讓她懷孕,他一定不介意找更多人讓她嘗試。 幸好幸好,親爹死的早。 第三章 王信崴在山上留了半個月,求見了秦筠無數(shù)次,也被秦筠拒絕了無數(shù)次,見秦筠直接當(dāng)作沒他這個人,自己住的地方又被侍衛(wèi)圍的結(jié)結(jié)實實,王信崴心思幾番變化,最終決定下山。 他走的時候,秦筠沒送他,而是派了常薈過去。 見狀,王信崴進了馬車便變了臉,朝身邊的幕僚道:“初見我見她還以為是個有大主意的,沒想到膽小成這樣,不過透露些意思,人連見都不敢再見我。” “晉王的性子太隨遇而安?!蹦涣乓荒樋上?,他們這次算是白跑一趟了。 “在山上當(dāng)大王,就是有野心也磨沒了,等到了京城,見識了繁華我就不相信她還能如現(xiàn)在一般?!?/br> “可晉王如今避之不及的模樣,也不曉得什么時候能想通入京?!?/br> “她想不通,我們幫她想通就是。” 王信崴哼了一聲,王家謀劃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會被秦筠的態(tài)度打敗,他這次無法把她請回,王家自然還有別的辦法,不管她有沒有那個心,都得有了,要不然他們王家不就成了一場笑話。 秦筠拒絕王信崴的時候態(tài)度堅決,本以為因為這個她能一段時間不用聽到京城這個詞,哪想到王信崴走了沒多久,她也得跟上他的步伐上京。 而她要上京的原因,跟王家半點關(guān)系也無。 …… 秦筠怔愣地看著眼前暢通無阻的走到她面前的男人,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