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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要讓我知道真相?” “我答應過你,讓叨叨回來的。” “即使……我再也不能接受原來的阿藍么?” “那也好過,你和一個虛偽的阿藍在一起?!?/br> “可就算你瞞我一輩子,我也不會覺得你虛偽!” “但我會?!彼忠淮伟咽殖榛厝ィ劾镉兄鴺O力掩飾而依然泄露的感傷,“朵拉,其實我常常覺得,不要變成人,在海里做一條自由自在的鯨魚,可能會更好……” “我不懂,我一點也不懂!”朵拉叫起來,“你愿意做鯨魚,不愿意做人,那為什么要找海巫婆?為什么要上岸?為什么來找我?你永遠別遇到我,就不會有什么勞什子的承諾,賀蘭石我留給你了,我們道過別了,你為什么要來招惹我?為什么!” “我沒有招惹你……我只是……”阿藍忽然別過臉,梗塞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我的頻率和其他藍鯨都不一樣,我聽不到任何同伴的聲音,他們也聽不到我……海有多大你知道嗎,我可能一輩子也碰不到第二條藍鯨了,我不想再待在海里了,我想上岸,聽人說話唱歌,我想看看你說的黃河和賀蘭山……” 他是沒有招惹她,他安安靜靜地在海洋館里干著他的老本行,是她靠近了,發(fā)現(xiàn)了,一而再再而三地闖進他封閉沉悶的世界。他第一次和房東起爭執(zhí),第一次跟同齡人打球,第一次三更半夜結(jié)伙擼串,第一次去圖書館,第一次被采訪,第一次出門拍戲……每一樁每一件都和她有著直接間接的關(guān)系,可是反過來,他似乎,從來沒有試圖打攪她的生活。 原來一直都是她在自作多情么? 他給她的獨一無二的呵護與包容,都只是十年前那段海上歲月的余韻么? 那些叫她一路淪陷的擁抱與承諾,都不過是藍鯨天性中的善良和溫柔么…… 朵拉撐著地站起來,呆呆地看著他,眼前霧蒙一片,“阿藍,你告訴我,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他也站了起來,答得緩慢,卻毫不猶豫,“無論是作為一條鯨魚,還是一個人,朵拉,我一直都很喜歡你?!?/br> 懸在眼眶的淚頃刻間落了下來。 他的回答太周到,也太殘忍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給阿藍撐個鍋蓋!阿藍是好孩子,你們不要罵他嚶嚶嚶…… ☆、風箏 斜陽入海,霞光粼粼,江軒穿過三三兩兩說笑的人群,走向船尾獨坐的身影。 “船上看日落,好看吧?!?/br> “有話直說?!?/br> “……好看也別耽誤吃飯啊?!?/br> “我吃過了?!?/br> “中午吃也叫吃過了?”江軒把飯盒遞到朵拉跟前,“為了失戀絕食,是最沒出息的行為?!?/br> 朵拉怒視他一眼,接過飯盒。 是他熱過的扁豆燜面,大概還特意挑揀過,rou片特別多。江軒一片好心,她不能再矯情,食不知味地吃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江軒,欲言又止。 “阿藍那邊也送了一盒,放心吧。” 被江軒一語道破,朵拉的臉色更沮喪了,阿藍那兒輸了感情,江軒這兒輸了尊嚴,簡直失敗透頂。 “他,他跟你說什么了嗎?” “他說配不上你?!?/br> 面條在朵拉嘴里停了一瞬,隨即被狠狠嚼了兩下,囫圇咽了下去。 “他說自己條件不好,不想浪費你的時間?!?/br> 朵拉不接話,接著大口吃。 “他能這么說,也算有自知之明?!?/br> 這面真特么難吃。 “可我不信?!?/br> 朵拉的筷子僵在飯盒上方。 “他在我們面前沒半點自卑自傲的表現(xiàn),我有時候甚至覺得他謊報了年齡,一邊自考考證積極賺錢,一邊對錢又看得這么淡泊,哪像個二十歲的小孩?!?/br> “他不是小孩。”朵拉含著面嘀咕。藍鯨大概在八到九歲性成熟,她還是個十三歲小女娃的時候,叨叨已經(jīng)能算是一條青年藍鯨了。 江軒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摸摸下巴,湊到朵拉跟前,“不會有什么難言之隱吧……” “江軒我戳你??!” “哎別別別……”江軒夸張地躲開她杵過來的筷子,自顧自笑了會才正色道,“其實我能看出來,他是很喜歡你的?!?/br> 朵拉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他帶你出水,一直跟在你身邊直到你進減壓艙,還不肯走,是被我們架走的。自己一進減壓艙就堅持要出來,僵持了十分鐘宋教練沒辦法了放他出來了,第一件事先去看你……你躺在里面,他就站在觀察窗外那么看著,一句話也不說,那表情就跟你進了ICU似的……” 明明前面說得那么煽情,最后一句又淪為扯淡,朵拉紅著眼睛忍俊不禁,又哭又笑不知該做什么表情。 是啊,他是很喜歡自己的,從叨叨到阿藍,從未改變過??伤南矚g跨不過物種的界限,盡管在她看來那根本不算什么——他看起來那么健康漂亮,有誰敢說他不是個迷人的小伙子?! 他是喜歡她,只是喜歡得不夠。他的心結(jié)迂深堅硬,她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抹平。 出?;貋硪咽前嗽孪卵x開學就只剩半個月,奶奶打來電話,說今年天氣干熱,葡萄熟得早,大概九月初就能開始第一批的采收。 采收她也幫不上什么忙,一通電話不過是老人家盼望孫女多待幾天的殷殷之心。 奶奶有個不大的葡萄園,朵拉常在葡萄架下財迷地張望那些瘦小青澀的葡萄串,可惜歷年采收都早不過九月中,她只能在回學校的路上遺憾地想象滿園果實的盛況。 “那我就待到開學前一天再走?!倍淅饝棠獭?/br> “那你那個朋友……能待那么久么?……” “……我不知道,我問問吧……” 奶奶問得很小心,朵拉曾說要帶個朋友回老家玩,多的就不肯再透露,奶奶追問,她就嚇唬她再啰唆就不帶了。老人家從此再不敢多話,什么身高體重模樣脾性,見了面自然都知道,人能來,比什么都重要。 自打她開始讀那個勞什子的海洋生物學博士,戀愛這件事就成了奶奶的心病。 朵拉覺得非常內(nèi)疚,給了奶奶希望,還沒讓她開心幾天,眼看又要親手奪回。 去銀川的機票一早就訂好了,朵拉把自己那張改了期,而阿藍的那張……她對著訂單頁面傻坐半天,最后還是關(guān)上了。 從潛水協(xié)會活動回來,阿藍就沒再在海大出現(xiàn),海洋館的工作也辭了,不經(jīng)意間,他們已經(jīng)好多天都沒有見面。 朵拉鼓起勇氣給他打電話,線路是通的,可是一直沒有人接。她干脆去了海洋館后面的巷子。公用電話隔壁的那間小屋門窗緊閉,敲了幾下都沒有反應,再敲時,房東從旁邊的窗戶探出頭來。 “別敲啦,搬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