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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又能給你撐幾年的腰?” 其實姑姑年紀還不到五十,可時乖命蹇,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好了英子。”奶奶輕喚姑姑的小名,回頭又拍拍阿藍的手,“好孩子,姑姑話有點重,你不要有什么壓力,奶奶相信你們兩個,一定會相親相愛好好過日子的?!?/br> 中年喪夫,晚年喪子的奶奶,眼里有太多風(fēng)霜,也有太多看透世事后的淡然,惟其如此,一句短短的相信,承載了更深更重的意義。 “奶奶,姑姑?!卑⑺{站起來,擎著斟滿的酒杯,一字一句,“我會對拉拉好的。這輩子,只對拉拉一個人好?!?/br> 樸素的,直白的承諾,沒有弦外之音。 直言不諱的姑姑,周旋圓場的奶奶,還有一度沉默的阿藍,不都是她的親人,為的不都是她這一生平安順?biāo)欤?/br> 眼淚在眼眶里搖搖欲墜,她別過臉擦掉,只留下嬌艷笑容,燦若朝霞。 離開銀川前的這一夜,阿藍喝了很多酒。有朵二叔勸的,有他自己敬的,還有他酒勁上來自斟自飲的。 這還是朵拉第一次見到他喝醉。也可能還不十分醉,雖然臉極紅,眸子極亮,步履都有些松浮了,意識依然清醒有序。朵拉堅持要送他去賓館,他還能笑著刮她的鼻子,“小麻煩,到了賓館我還得送你回來?!?/br> “才不用你送。” “那不行,這么晚了,街上都沒人了?!卑⑺{和她十指相扣,漫步在小鎮(zhèn)街頭,“剛答應(yīng)過奶奶姑姑,不能食言?!?/br> “唉,你不用那么當(dāng)真啦。”朵拉總覺得席間這一番話太過沉重,無論是對姑姑,還是對阿藍,“她們其實是想說,朵拉這姑娘從小一個人長大,性子比較倔,脾氣比較大,不會照顧人,不會遷就人,要當(dāng)她男朋友呢,就得讓著她慣著她,吵架了先給她臺階下,她不高興時要多哄哄她……” 阿藍慢動作頷首,“哦,原來奶奶姑姑有這么多意思……” “是啊!”朵拉大言不慚,“你看過張柏芝的河?xùn)|獅吼就明白了……唉,你肯定沒看過,柳月娥說,從現(xiàn)在開始,你只許疼我一個人,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yīng)我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真心,不許欺負我,罵我,要相信我。別人欺負我,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呢,你要陪著我開心,我不開心呢,你要哄我開心。永遠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里面也要見到我,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 一直到進了房間,朵拉還在嘰嘰喳喳,“那個古天樂啊就唱,來來我是一個菠菜, 菜菜菜菜菜菜菜菜……” 最后一個菜字還在嘴里,忽然肩上一股推力,她被阿藍整個壓在玄關(guān)墻上,不打一聲招呼就吻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酒壯慫人膽! ☆、情迷 阿藍學(xué)什么都很快,比如打籃球,比如騎馬。 當(dāng)然還有接吻。 他喜歡用舌尖輕輕舔她,先是唇心,再是齒沿,小心叩開她的關(guān)防,然后輾轉(zhuǎn)而入,像游進珊瑚叢的小魚,這里碰一碰,那里停一停,最后卷住她的舌尖,專心致志地研磨,探索,盤桓旋繞,戀戀不去的樣子,就像新得了什么了不起的寶貝。 他給她的每一個深吻,都讓她醺然欲醉。 可是這一次,他不再是朵拉熟悉的那個男人。 身前是他,身后是墻,她被壓得無法動彈。阿藍緊扣在她頸后,緊貼她的腰身,用力吮吸就像荒漠里奄奄一息的旅人,而她竭盡所能地給予,卻無論如何都滿足不了他干渴灼燒的雙唇。朵拉害怕起來,不因那懸殊的完全無法抵抗的力量,只因那強硬到近乎兇狠的親吻,竟隱隱滲透著不計一切,不問將來的瘋狂。 “阿藍……”她在他停下來喘息的間隙低叫,“阿藍,怎么了……” “你今天,話很多。” “嗯?……” “一路上話都很多?!?/br> “哪有……” 他望著她笑,額頭抵著額頭,呼吸清晰可聞,“我知道,你怕我聽了姑姑的話會為難——不要怕,我不為難,那些本來就是我的心里話。你應(yīng)該告訴姑姑,阿藍喜歡你,從一條鯨開始,一直喜歡到變成了人,喜歡了十年,再多幾個十年,也還是喜歡,不會變的?!?/br> 熱息伴著語聲拂面,朵拉的眼睛又泛起了酸。 “姑姑覺得我年輕,我不年輕了,海巫婆的城堡里,我見了太多生老病死,時間在那里就像一部快進的電影……但是姑姑有一句話說得對,我們的相遇本來就是個奇跡,我身上發(fā)生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以后還會有什么,誰也不知道……” 朵拉睜大眼睛,莫名地,他的話讓她心跳得厲害,“阿藍,你在擔(dān)心什么……” “……沒有,我什么都不擔(dān)心,我只是心疼你,就像姑姑說的,你應(yīng)該找個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男朋友,他有一大家子人,有愛屋及烏的父母,有足夠的錢,替你cao心好一切,給你太太平平,熱熱鬧鬧的生活,而不是像我這樣……” 像是害怕聽到什么不好的字眼,朵拉惶惶揪住他衣襟,“阿藍,不要說了……” 再安穩(wěn)再太平再熱鬧,他們都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人。 “好,不說了。”他順從地停下,指尖梳理她的發(fā)絲,又沿著臉頰緩緩滑下,“可是拉拉,你要記住,不管將來怎么樣,不管我們會遇到什么事,不管……”他頓了頓,捧起她的臉,“無論如何,我愛你,拉拉,我永遠都愛你。” 永遠,是何其沉重的詞語。 永遠愛你,是何其勇敢的承諾。 二十歲的男孩,誓言就像逐風(fēng)易散的蝴蝶,可再世為人的阿藍,和她相依為命過,和她同生共死過,她是他橫渡萬里傾其所有才找回來的姑娘……他答應(yīng)的永遠打著日久彌堅的烙印,他的愛讓她幸福,也給她巨大的惶恐,他們明明只是一對彼此傾心的平凡戀人,為什么他說愛她的樣子,就像用上了一生一世的力氣。 她的心很疼,疼到快要不能呼吸。 “阿藍,我記住了。你也要記住,不管將來發(fā)生什么事,不要瞞我,躲我,騙我,要告訴我,跟我分擔(dān),你不但要愛我,也要給我愛你的機會……” 沒有哽咽,沒有抽噎,連一點多余的停頓也沒有,可是話還沒說完,她已經(jīng)淚滿雙頰。 最悄無聲息的眼淚,掩蓋最洶涌激蕩的情緒。 阿藍無言地點了點頭,將她摟進懷里,淚水頃刻洇濕了他的肩,他俯下臉,將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吻干凈。這一次他終于回到過去的溫存,蜻蜓點水般的細啄,連成線,結(jié)成網(wǎng),最終密密地覆住她的唇。于是焦灼的人變成她,曲臂環(huán)繞,肌膚相貼,珊瑚不愿放走小魚,開始蠻橫任性地勾連和纏卷,像在索取什么,又像要證明什么。言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