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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笙幾乎要死心了,轉(zhuǎn)頭看見大樹下急的直轉(zhuǎn)圈的桃子嘴角勾起諷刺一笑,才跨出兩步,身后的木門吱嘎一聲打開。 鋪面而來的陰氣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望著里面陰氣沉沉的院閣,霓笙突然想起小時候見過一只小貓貿(mào)然闖入后便再也沒有出來,幾天后就看見浣洗閣的小丫鬟抱著血淋淋的小尸體痛哭。 大步走了進去,在紅閬苑內(nèi)轉(zhuǎn)了幾個圈才走到娘親的房閣下,屋子仍舊緊閉著。 她低低喚了聲:“娘?!?/br> 似乎響起了一陣嘆氣聲,房內(nèi)的婦人無奈又孤高:“帝都一戰(zhàn)避無可避,我自明了你這丫頭是聰穎之極,從小在外鬧的事大小不斷,可娘明白你心里是通透的,對朝中的局勢猜也猜個八成。你大皇叔命在旦夕也活不了這個年頭,他能保的他自然要保,即便有些不舍得但為了皇位為了東氏他還是會不折手段的?!?/br> 霓笙驚訝,她的娘從小未出過紅閬苑卻對外面的事知道的如此清楚,她年紀(jì)小,對男女之事也不甚了解,自是不知道她爹對自己娘是用情至深,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東千陌總會在紅閬苑涼亭內(nèi)小憩半盞茶的時間,也會對晚煙道些外面的事,其中自數(shù)皇廷宮闈之事居多。 那扇沉避已久的門剎那打開,勁風(fēng)如刀割,霓笙從未見過如此強悍的內(nèi)力勁風(fēng),腳步一個不穩(wěn),急速后退,單手撐地一個旋身單膝跪地,不可置信的盯視門后緩緩而出的女子—— 那是容天下之鉛華的女子,冰綃縞袂,淡雅如菊又清塵如晨日朝露,眉目間閃爍的光華足以讓天下失色,面容精致,膚色瑩潤,紅唇黛眉。 美,那種美無關(guān)本身,是一種從內(nèi)而外自然而發(fā)的美,或許是歲月沉淀的含蓄美,讓那個女子更加耀眼。 比之現(xiàn)在的九叔,恐怕有過之猶不及。霓笙在心里靜靜把她和九叔對比了一下,九叔現(xiàn)在就如一塊深埋土地的玉石,還未被歲月所打磨,恐怕再過個幾年,比之自己的娘親恐怕還會更上一層樓吧! “娘?”她有了一分猶疑,對眼前這個女子心里還是會有隔閡,記憶中的娘,仍舊停留在絕情的背影。 那一聲呼喚讓晚煙頓覺心口一悶,目下沉,盯視霓笙的臉看了半響,小巧精致的臉頰,已隱現(xiàn)她當(dāng)年出塵之姿,蒲扇薄翼下那雙眼睛太過純真,純真到讓人不敢置信,只有眼神犀利的人才能看見隱藏底下的狡黠。 “寶髻松松挽救,鉛華淡淡妝成,紅煙翠霧罩輕盈,飛絮游絲不定。笙歌散后酒微醒,深院月明人靜。相見怎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彼吐暷剜?,素手撫上霓笙的眼眸,“你終究是他的女兒,這雙眼睛像極了他。” 霓笙張了張嘴,她想問她的眼睛哪里像三瘋子了?她一向自詡美貌無雙(除去九叔),尤其是這雙能說話的眼睛,你看三瘋子那雙溫潤的眸子,再看他兇狠的鞭子,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粗暴的男人會是一代賢王! 晚煙扯唇一笑,霓笙只感覺眼前綻放出一道眩人的亮光,然后聽的美貌娘在耳邊說:“笙兒,你既承了他七成的機智,為娘也知道這昭華國終是困不住你的。朝廷內(nèi)亂避無可避,為娘先助你一臂,以后的路可就看你了。” 手上一涼,低頭一看是一支通體碧綠的簪子,觸感光滑細膩,上等玉圭所就。再抬眸時眼前已沒有了那絕世女子的身影,紅木木門緊緊閉合,似乎從來沒有打開的樣子。 ☆、何其鋒芒 霓笙看了看手中的玉簪,伸手便把頭上的簪子拔了下來換成了這支簪子,她不清楚這支簪子有什么不同,但是她知道她的娘不會害她。 桃子早已等的心急如焚,看見霓笙從紅閬苑內(nèi)出來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小姐,快,路總管在門口等了半個時辰了?!?/br> 皇宮依舊恢弘氣派,雕梁畫棟,紅磚瓦礫,廊院閣閣,竹松軒拔,霓笙從馬車上下來后便被塞進了宮內(nèi)專用的簡便易車,四人抬轎,腳步如飛,在安靜的皇宮中竟是沒有一絲響動。 秋殤無情,樹葉上的葉子開始瘋狂的掉落,太監(jiān)宮女從早到晚輪番在青石長路上打掃,仍見不得清理到那些惱人的黃樹葉子。 霓笙透過紗簾帷幕看向東宮的那個位置,東宮城墻比一般的圍墻要紅艷的多,建筑也令有一番味道,圓柱拱樓,尖梁紅瓦,頗有異族之風(fēng)。 她正愁思東鳳城那小子的傷有沒有好點,耳邊是路總管壓低了的聲音,夾著倉惶而恭敬道:“皇后娘娘?!?/br> 霓笙聞聲也是一愣,腦海中瞬時浮起的卻是香艷的場景,這小妮子對上官明璐的印象頗深,對調(diào)戲九叔的女人她還是不能容忍,心口堵的一口氣著實難受。 可是現(xiàn)在乃關(guān)鍵時候,她還是彎了腰從轎簾中鉆出,按照昭華國的禮節(jié)對皇后福了禮:“笙兒見過皇后娘娘。” 頭頂一聲冷嗤:“原來是三王爺家的小丫頭,本宮還以為又是哪家無禮的千金呢!”言外之意仍舊是一個無禮不懂禮貌的臭丫頭。 東霓笙吞了口氣,臉上笑的能出一朵花出來:“皇后娘娘,上次是笙兒無禮了,還希望皇后娘娘不要計較的好?!?/br> 扶著黃金藤椅的手猛的一緊,轎子后的女人眼眸一瞇,渾身暴戾之氣陡升,卻在下一刻又被壓了下去,因為不遠處也同樣來了一輛華貴的轎子,抬轎之人皆腳步輕盈,紫色長袍在風(fēng)中劃出一道獨特的風(fēng)景線。 頓時霓笙被夾在了中間,她向半邊投去疑惑的目光,路雨早在來人還未到時便躬身道:“奴才見過虞妃娘娘?!?/br> 虞妃從轎子中鉆了出來,是個紫色長衫的驚艷女子,眉目間有成熟的魅惑,冰肌玉膚,抹胸薄底長衫外罩紫色真絲綢衣,說不出的性感和嫵媚。 她嬌笑著迎風(fēng)而站:“今個吹的什么風(fēng)竟把皇后娘娘吹到箐華殿了,皇上剛還在嘮叨皇后娘娘今日后宮事物繁忙呢!” 又是一個厲害的角色!霓笙斂袖低眉,內(nèi)心嘀咕,這個虞妃看起來比皇后娘娘還要難對付,巧笑間便指責(zé)了皇后獨霸后宮,再把此話說成皇上口中吐出的,那又是另一番意味,皇上自古都是多疑之人,你現(xiàn)在獨霸后宮難不保哪天不想著獨霸他的天下。 上官明璐也是精明狡詐之人,豈會聽不出虞妃的言外之意,紗簾阻隔了她的表情,霓笙站在她的右下角仍把她的冷笑聽的清清楚楚,袖中小拳一捏,背上驚出一身冷汗。 若是一年前她可能還會對這個女人不屑一顧,但是現(xiàn)在她卻不能,對于危險天生敏銳的察覺,直覺告訴自己上官明璐遠遠不止看上去那么簡單,或許還要復(fù)雜。 一年前她沒有對自己多加追責(zé)恐怕一半原因是自己的身份,還有一半原因多半在九叔身上,九叔從小在昭華國的名聲不是白吹的,皇后多多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