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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就這樣在一座荒廢的宮殿內(nèi)相擁了一晚上,獨自無話,沉默的看著窗外,月光是如此的皎潔,朦朧的白紗,窗外的樹葉沙沙作響,奏了一晚上的天籟之音。 一個月后的生辰宴會終究沒有辦成,三王府被彩帛掛滿,酒席十桌,一道圣旨,在頃刻間讓整個院落變的安靜。 圣旨上只有四個字:皇上病危! 由于事情緊急,所有人都沒有顧得上同自己一樣跪在地上的東霓笙,匆忙離去,送給小霓笙的生辰禮物都被灑落了一地。 她在原地愣了半響,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早已人去樓空,不禁有點想笑。 天意嗎?或許吧!看來自己的生辰禮物終是得不到了!皇上這次的病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喜多少人悲了······ 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擄了擄起了褶皺的衣衫,果斷轉(zhuǎn)身朝紅閬苑走去。 推開那扇阻隔凡世的木門,她在她的門前停下,從頭上取下簪子放在門口,“聽說,他快不行了?!?/br> 東霓笙不確定里面的人有沒有聽到,但是她也不想再為一些事而糾結(jié),她不聰明,只是有些眼睛太亮,總是能看穿人的眼神,人的眼睛真的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不管你怎么隱藏,某個深底還是會有一把火焰在燃燒,不同程度的燃燒。 那一年,她九歲,還不懂什么叫愛,但是她知道大皇叔對娘親來說可能是很重要的人,娘親對大皇叔來說或許更加的重要吧! ☆、血海深仇 昭之流年十三,昭華國發(fā)生了兩件大事,一件事是昭華之影帝駕崩,舉國同喪,免地方稅三個月,由于東翟影一生后宮只有寥寥幾個妃嬪,皆是不怎么受寵類型的,所以考慮到皇上生前的態(tài)度,對這個妃嬪也免去了殉葬。 后宮之主的意見在這一事上倒是和眾大臣有了偏歧,所以在朝堂上也爭吵了幾天,表面上看這只是皇后和一部分大臣的意見分歧,明眼的人也知道后宮之中皇后與虞妃也斗了十幾年了,這一次是最能一腳扳倒對方的機會。 東鳳城順利登基,封號鳳皇,稚齡十五,昭華第三代帝王。加冕之禮定在同年十月,聽說,這位新皇帝也召回了駐守邊域多年的九皇爺。 另外一件事也是直接導(dǎo)致這位新登之帝不得不召回九皇爺?shù)脑颉讶A右相在影帝駕崩第二天死在自家府苑的書房中。 至于死因,有人傳言說是自殺,也有人說是謀殺,流言變了花樣的傳,傳到后來也不知變成了什么樣子。 霓笙頓時覺得有些好笑,酒館里的那些人說的天花亂墜,似乎是自己親眼看著那個右相死在自己的面前的一樣,不過想到九叔馬上就能回來心里還是一陣高興的。 不知九叔長成什么樣子呢?年少的他就出塵飄逸如此,恐怕到了現(xiàn)在更甚從前了,算算也該到了成家的年紀(jì),這次回來估計不會空手而走吧? 心里還是悶悶的呢,想到九叔以后有自己的家世,有自己的妻子,不知為什么心口會不舒服!想不通就不想了! 她繼續(xù)喝酒,眸光落在窗外的街道上,皇城越來越繁華,在這三年多內(nèi)變化是最大的,聽說是因為九叔在邊域把貿(mào)易商城擴大了幾個,以前各大蠻夷族是根本進不了昭華國半寸之內(nèi)的,但是這三年陸續(xù)的蠻夷族走動在昭華國內(nèi),多年的封舊思想沒有一下子改變眾人的想法,進來的蠻夷族還是很少。 南云國這幾年倒是一批批的商隊進出昭華國了,這多少也跟南云和昭華某種意義上的默契有關(guān)。 另外一些附屬國跟昭華國走動也頻繁了許多,許多在昭華國不得見的東西終于開始在街上出現(xiàn),東霓笙偶爾也會買來一兩個玩玩,只是她性子不是大家閨秀的溫雅端莊,閑不住,也沒有耐心守著一個不會動破玩意,沒玩幾天也就被她扔給下面的奴婢丫鬟了。 綺戶卻知道她并不是不喜歡這些小女孩的玩意,只是不是心中之人送的而已,就如她頭上別著的那一支玉雪扇,聽說是九王爺在玲瓏郡主九歲生辰那日八百里加急送回來的。 他的心在看到她的笑顏時就堵得慌,三年過去,他也終于懂了自己的感情,可是他不敢說出口,每日望著她對自己狡黠的笑,眼底狐貍般的精光,心里的滿足已是不能用開心來言語的。 那就這樣吧!他不奢求她給予多少,只在乎他能陪她多久! 漸漸的,在這樣的日子里,他對仇恨的念想居然也在慢慢淡化! 仇恨,這兩個字在他七歲那年深深烙印在血跡里,伴隨著血液每日都在流淌,然后再在心臟周圍流轉(zhuǎn)一圈,直到那一年遇到她! 她說:舞的劍很漂亮,可是不實用。一句話便否定了他九年來所有的努力,他何以會甘心?可是事實卻是如她所說一般,他卻敗給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孩! “這次回來的這么快?”酒杯放下,她托著腮把頭從窗戶轉(zhuǎn)了回來,手指放在酒杯邊緣無意識的繞圈。早已習(xí)慣了他這段時間的消失,似乎去了故地見舊人吧!她從來不問,他也從來不說。 綺戶這三年多真的變了很多,人也如出鞘的劍,舉手投足間也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所有。只是人還是如此的寡言,似乎永遠(yuǎn)找不到先開口說話的理由。 這一次也是,在她旁邊站了那么久才現(xiàn)身,真當(dāng)她這幾年的武功是白練的? 他沉默了一會,“嗯?!?/br> 霓笙習(xí)慣了他總是如此簡單明了的回答,惜字如金嘛!她明白的! 她鼓漲了腮幫子,惡狠狠的想總有一天讓你的嘴巴停不下來。 他抬起眸,看到她滿含怒氣的眼眸,頓時一愣,隨即又低下頭去,拿起霓笙給他準(zhǔn)備好的碗筷,也倒了些酒,酒香撲鼻,是好運酒館老板娘每年的桂花佳釀,專為這個小饞鬼準(zhǔn)備的。 突地聽她在對面說:“綺戶,你的眼睛真的越來越漂亮了,都快趕上九叔了?!?/br> 綺戶似乎不是昭華國人,眼睛的顏色在這幾年內(nèi)越發(fā)晶瑩剔透,寶藍(lán)色的誘惑比一般人的眼睛來的更加猛烈。 她又取笑:“你也該成家了,都二十一了,難不成還真的終身不娶做我的貼身侍從?”同時也多了幾分認(rèn)真,霓笙這幾年把他的狀態(tài)看的清清楚楚,他就一只會把自己關(guān)在六丑那院子里練劍的呆子。 對他來說似乎人生除了練劍就再也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她都為他感到郁悶。 綺戶手中的筷子一頓,然后直截了當(dāng)甩過來一句:“我還有血海深仇。不適合?!比缓罄^續(xù)夾了幾道好運酒館的招牌菜。 她定睛久久凝視著他,那雙大大的眼睛一點都沒變,似有獠牙,一旦咬上了人就不放,綺戶定性再好被她瞧的也渾身不自然了,這些年他可見識過她的功力了,很明顯他現(xiàn)在的定力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