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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1X20調(diào)研組,徹底解散了。受了槍傷的高梨住進(jìn)醫(yī)院,醫(yī)患溝通書需要家屬簽字時,姚容才得知高梨居然一個親人都沒有。這些年他一直都跟羅岳住一起,從沒有提及過自己的家人。用衣袖擦去臉上的眼淚,姚容強(qiáng)作笑顏,走進(jìn)病房,說:“高梨大人,我?guī)Я四阕類鄢缘墓麅??!?/br>高梨?zhèn)冗^頭,蒼白的臉上帶著濃重的黑眼圈,他輕聲說:“是巧克力味的嗎?”“當(dāng)然!”姚容剝開一盒,遞到高梨嘴邊。高梨乖乖張嘴吞下。“昨晚睡得好嗎?”姚容看著高梨憔悴的病容,心如刀割。“很好喔,”高梨咧起嘴角做出微笑的動作,眼中卻始終一片木然,“還做夢了呢?!?/br>“夢見什么了?”姚容隨口問。“夢見……”高梨的聲音變得很低落,“夢見什么了呢?我也不記得了?!?/br>只記得,夢中的羅岳在沖自己溫柔地笑。可是睜開眼后,頭頂卻只有白色的天花板。姚容沒有再問下去,坐在床邊,拿起一個橙子在手上把玩。“姚容?!背聊撕靡粫海呃嫱蝗怀雎?。“嗯?”姚容應(yīng)道。“什么是正義?”高梨輕聲問。姚容認(rèn)真地思索,然后答道:“維護(hù)世界和平?保護(hù)人民安全?”“警察,是正義的象征嗎?”高梨無奈地勾起嘴角,“這世上,有幾個警察是在慘案發(fā)生之前把罪犯逮捕歸案的呢?”“每次都是等罪犯殺了人,接到報警之后才姍姍來遲,裝模作樣的做筆錄,搜集證據(jù),研究案發(fā)現(xiàn)場,逮捕嫌疑犯,法庭公審,判刑?!?/br>“有些罪犯甚至因為證據(jù)不足就被當(dāng)庭釋放,繼續(xù)禍害無辜。”“就算罪犯被依法判刑,可是,被害人都已經(jīng)死了啊,做那些還有什么用呢?”“如果我真的會算命就好了,那樣就可以提前預(yù)知所有不好的事,制止慘劇發(fā)生了?!?/br>姚容注視著高梨,他漂亮的眼睛里溢滿悲傷,仿佛隨時可能滲出清澈的眼淚。她見過很多次高梨流眼淚,吃不到果凍時,被羅岳打腦袋時,同情被害人時。盡管他天真,幼稚,愛撒嬌,孩子氣,卻因為充滿正義,所以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會莫名覺得安心。因為不管發(fā)生了什么,高梨一定會保護(hù)自己的。無論用什么方法,一定會保護(hù)自己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羅岳,原軒理,局里的警察,乃至大街上的行人,都是他想要保護(hù)的對象。眼睜睜看著被害人一天比一天多,一個一個地增加,高梨會是什么心情呢。那天目睹失去丈夫的婦人癱在地上絕望的哭泣時,跟著流淚的高梨被羅岳沒好氣地拍了下腦袋。那時的羅岳是否明白,流淚的高梨不僅僅是因為泛濫的同情心和孩子氣,而是在痛恨無能為力的自己呢。或許,高梨也曾有過悲慘的經(jīng)歷吧。因為切身體會過那些絕望和痛苦,所以更能感同身受。可姚容怎么也問不出口。高梨就像高深莫測的神,他有著什么樣的過去,有著什么樣的經(jīng)歷,都是旁人無法知曉的。她能做的,只有深深地注視著他,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盡管,高梨看上去更像是在自言自語。“那天在醫(yī)院,我跟羅岳同時看見了羅花實,他下意識就追了上去,我看著他遠(yuǎn)遠(yuǎn)離開的背影,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我們的結(jié)局。尤其是當(dāng)我上前試探著詢問他看見了什么時,他選擇了跟我撒謊?!?/br>“他心里很清楚羅花實是第一嫌疑人,也更清楚羅花實是他meimei。雖然他從沒跟我講過這個meimei的事,但我可以觀察的出來,他對meimei的感情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br>“即使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我,到了羅花實面前,也渺小如塵土?!?/br>“可羅花實已經(jīng)不是十二年前那個單純?nèi)崛醯男∨⒘?,她變成了一個怪物,一個沒有了心,沒有了感情的怪物,縱然你給予她再多的愛,也還是改變不了她崩壞的心。羅岳對她的袒護(hù),會釀成大錯的?!?/br>“羅伯伯的下場,都血淋淋的擺在眼前了,羅岳卻依然執(zhí)迷不悟?!?/br>“如果我們兩人注定要決裂分離,我寧愿先踏出那一步的是自己。”“比起我怨恨羅岳,我更希望是羅岳來怨恨我?!?/br>“所以,在他被傅金和羅花實迷惑、選擇背叛我之前,我先一步背叛了他?!?/br>所以,當(dāng)羅岳踹開門時,看見了被鐵鏈綁在椅子上的羅花實。所以,不顧羅岳的苦苦哀求,高梨毫不猶豫的舉起剪刀對準(zhǔn)了花實。“即使那天死在他槍下,我也心安了。雖然沒能成功剪掉她的舌頭,但她已經(jīng)沒有了眼睛,再也無法殺人了。羅岳也就安全了?!?/br>高梨沖姚容笑,眼角透明的淚滴緩緩從臉頰滑下:“這樣就好。”手上的橙子滾落在地,姚容起身,上前緊緊擁住了高梨。“笨蛋?!币θ葺p聲說,“高梨大人是笨蛋?!?/br>“嗯,我是大笨蛋?!备呃孑p笑一聲,想伸手回應(yīng)姚容的擁抱,看見自己打著石膏的胳膊,只好作罷,說,“謝謝你愿意陪在我這個笨蛋身邊,小姚容?!?/br>姚容沒有說話,臉埋在高梨肩上,緩緩閉上了眼睛。傅氏私立醫(yī)院。花實坐在病床上,兩只眼睛都包著紗布。羅岳用勺子挖了口粥遞到花實嘴邊,花實乖乖張嘴吃下。“好吃嗎?”羅岳柔聲問。“嗯!”花實點點頭。羅岳虛弱地笑了笑,他已經(jīng)幾天沒合眼了,滿眼都是疲憊。穿著白大褂的傅金走了進(jìn)來,壓低聲音說:“你去我辦公室的沙發(fā)上休息一下吧,我來替你照看一會兒?!?/br>羅岳坐著沒動。“怎么?不信任我?”傅金勾起唇角,“別忘了,在你們兄妹相認(rèn)之前,一直都是我在照顧她。”羅岳站起身,替花實拉了拉被角,轉(zhuǎn)向傅金,不帶一絲表情地說:“那麻煩你了?!?/br>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傅金冷笑一聲,看著病床上的花實,說:“你這位哥哥還真是不近人情呢。那天突然抱著滿身是血的你沖進(jìn)我辦公室,低吼著命令我快救你,完事之后連句謝謝都沒有。真是叫人傷心。”“你救我,不是分內(nèi)之事么?”沉默半響,花實出聲道。傅金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來,修長的雙腿擱在床頭柜上:“不過我真沒想到你會把自己搞的這么慘。”“我也沒想到那個叫高梨的男人會出手這么狠?!被▽嵳Z氣毫無波瀾,“我早知道他會對我出手,卻沒料到他會找來的花子的爸爸?!?/br>“那天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