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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捉摸不透。明明已經(jīng)十七,早就過了及笄之年,卻還遲遲不肯出嫁,這可為難壞了她和言家人。多好的如意郎君呀,外頭不知道有多少個侯門千金削尖腦袋想擠進(jìn)門,若是不趁早下手,這煮熟的鴨子說不定還真能飛了。 京城里更是鬧得沸沸揚揚,一個個都伸長脖子等著看笑話。府里的丫鬟奴才表面上都客客氣氣的,可背地里也少不了議論,偶爾還能叫小夕聽到那么一兩句。 大抵都是啐小姐不識抬舉,不過就是個落魄的官家女,還好意思挑肥揀瘦。想那言少爺是什么身份背景,世代簪纓,父親言老爺是先皇欽定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母親更是皇家長公主,怎么想都是她高攀了。 小夕聽在耳里,恨在牙間,疼在心底。原以為是小姐和少爺性子不合,所以才百般推脫,可現(xiàn)在看來,二人的關(guān)系進(jìn)展得十分穩(wěn)當(dāng),不日應(yīng)該就能成婚。這下言老爺和言夫人終于能放寬心思,還有那林家老爺,他若是泉下有知,應(yīng)該也能安心投胎去了。 想及此處,腳步也跟著輕快起來,抱著托盤蹦跳著就往廚房跑去。 “都怪你!” 林鸞覺得今晚當(dāng)真是糟糕到了極點!一把推開身前的某個“登徒子”,咬著牙恨不得一刀將他斃命。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br> 言澈收起玩笑模樣,揀了桌前的圓凳坐下,掀開食盒上頭的紫檀木蓋,小心翼翼地將里頭的物什端出。白色霧氣團(tuán)聚其上,香味四散盈滿整間屋子。無需多想,只一聞便知那是言伯母親手做的元宵。 若不是切身聞見這香味,林鸞倒還真忘了,從午飯到現(xiàn)在,她還沒正經(jīng)吃過任何飽食之物。經(jīng)這一刺激,空蕩的肚子一下便叫囂起了空城計。 “哼,拿走拿走,我不吃!”林鸞斜了眼白氣,咽下口水。 言澈看在眼里,有些想笑,可還是忍住了。修長的手指拾起湯勺,舀出一顆軟糯的團(tuán)子,湊到鼻尖前狠狠吸上口香氣:“嗯!這么好吃的元宵,阿鸞當(dāng)真不吃?!?/br> “不!吃!” “哦——我懂了,阿鸞是想讓我喂你吃。只是不知阿鸞喜歡哪種喂法,是要我用手喂,還是,用嘴喂?”欣喜洋溢在言澈臉上,手上動作更快,眼瞧著就要把那圓滾團(tuán)子送入口中。 “啊別別別!我吃我吃!”林鸞意識到他并不是在開玩笑,一下子著了慌,想也沒想就將他的手拽回,一口吞下了那勺中圓物。旋即又將頭別到一旁,兀自咀嚼起來。 團(tuán)子溫?zé)崽鹈?,一口便能咬出麻心,美食入腹,漸漸抹去了她心頭的焦慮與不安。 言澈失笑,愜意地端詳著她此刻別扭的表情,覺著甚是可愛,低頭重又舀起一顆問道:“還要嗎?” 林鸞不愿看他,可那甜蜜口味卻是盜走了她的心,幾番思想斗爭后還是交了槍:“嗯?!?/br> 橘燈氤氳出一室暖意,此間藏匿著少女面頰上的淡淡緋紅,也盡收少年嘴角邊寵溺的微笑。 “阿鸞真乖,全都吃完了?!毖猿簼M意地點點頭,哼著小調(diào)收拾起桌上的殘渣,“一會好好洗個熱水澡,我叫小夕過來幫你敷藥,弄好后就乖乖上床睡覺?!?/br> 林鸞只覺面上滾熱,許是暖閣里的溫度太高,仍舊賭氣不愿睬他:“不用,我換身衣服就走,外面還有好多事要辦?!?/br> 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紙擺到桌上慢慢展開,筆墨清晰,線條流暢,勾勒的竟是整座京城的平面圖。 林鸞覺得光線有些暗,伸手想把那琉璃燈拉近些,可卻撲了個空。詫異地抬頭望去,卻發(fā)現(xiàn)那燈已落入了言澈手中。光線搖晃,襯得他的臉半明半暗,鼻梁挺拔在面頰上偏扯出一塊陰影,劍眉似鋒,眸若星辰,雋秀又不失英氣,如今卻漸漸染上慍色。 “我說!乖乖睡覺!” “別鬧!” 繡眉輕蹙,抬手便要搶那盞琉璃燈,卻奈何言澈將它高舉過頭頂,任憑林鸞如何踮腳仍舊無法夠到分毫。 “好好睡上一覺,外面的事有我呢?!?/br> 話語輕柔飄來,忽地將她心頭的細(xì)弦撩撥。杏眼驚愕,正對上他眉目溫柔。 “可是你才剛回來,還沒好好休息就……” “那是我的事?!毖猿汉杖唤財嗪蟀刖湓?,輕拍林鸞的腦袋笑道,“累確實累,可一想到阿鸞要受苦,我的心就……” “切,言大公子多心了,我還沒那么脆弱,少睡一覺死不了。”林鸞狠狠剜了他一眼。 聽了這話,言澈這剛踏出去的腳又默默收了回來,回身摸著下巴壞笑道:“阿鸞這話可是在說,沒有我陪伴,阿鸞就睡不香?既是如此,那我便不走了,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 “滾!??!” 這下,屋檐上搖搖欲墜的燕子窩終是被震掉,連帶著院中的幾個鳥巢也沒能幸免于難。 作者有話要說: 該正經(jīng)就正經(jīng),該撒糖就撒糖,該小虐還是得受點委屈,咱得一碗水端平。 ☆、疑云卷 春寒料峭,又逢佳節(jié),依著詔令朝中百官可享假十日。憑誰都只想縮進(jìn)被窩里好好打個盹,不愿在這凄凄北風(fēng)中摸黑起早,自討苦吃,可偏就有人與眾不同。 北鎮(zhèn)撫司的議事大廳內(nèi),一人正端坐案前兀自鉆研。案牘連綿,偶爾還有幾片紙承受不住搖晃飄下,接二連三,幾乎要把她那纖瘦的小身板全然吞沒。 “林總旗,關(guān)于順天首盜的所有案卷,全部都在這了?!?/br> 打量許久,溫紹銘才在桌角尋到一處空地將懷中滿滿一摞紙擱下。瞅了眼案前之人,依舊埋頭苦干,輾轉(zhuǎn)于各種文書之間,心中免不了嘆息。 元宵佳節(jié),宮禁森森,竟能叫一賊人出入自由,還盜走了圣上珍愛的夜明珠。此等有損皇家威嚴(yán)的事,他們錦衣衛(wèi)又怎能置身事外?若是無法快速將那賊人繩之以法,宮里宮外誰都別想好過,首當(dāng)其沖便是他們這幾個昨夜追兇失敗之人。 走失犯人后,大家伙都心知肚明這其中的責(zé)任,溫紹銘更是捏著把汗不敢再怠慢分毫。到底是陛下特設(shè)的燈會,即使是錦衣衛(wèi)也不好直接下令封鎖城門,只得派人時時盯著,幸好有言總旗在,不然他還真不知該如何調(diào)配人員。 雖說沒能成功將那賊人揪出,可卻在街角雜物堆中發(fā)現(xiàn)了那身被他遺棄的木匠衣物。 想來那賊人遁逃后也并不好過,錦衣衛(wèi)設(shè)下的重重關(guān)卡到底還是難住了他,這才不得不褪去偽裝藏匿起來。既然那賊人尚未離城,他們就還有希望。 奔波了一宿方才收隊,身上的疲憊之感可想而知。溫紹銘本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覺,前腳剛出邁出重門就迎面碰上了林鸞。 聽言總旗說,她肩上受了傷,興許還可能感染了風(fēng)寒,不好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