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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名花不傾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9

分卷閱讀89

    ?!绷蛀[也回她一笑,雪白絨毛環(huán)繞,清麗又不失嬌俏。見她要跟上,便指了指屋子,“博物架上的東西我瞧著不好,不如你去換些瓷瓶玉器來?”

    “好好好?!毙⊙绢^頭一次見她笑得如此坦蕩,怔愣了片刻,點頭如搗蒜,顛顛跑去同姐妹們說道。

    要是能再添點雪就好了。

    林鸞在心底輕嘆了一句,提起裙角往林子深處步去。點點殷紅高高低低環(huán)在她身旁,舉目遠眺,同她那襲雪白披風正好搭成一幅“紅梅傲雪”畫卷。深深吸氣,清香縈在鼻尖,將連日來的煩憂沖淡好多。興致使然,她拉下旁邊開得最盛的花枝細細端詳,湊近嗅了嗅。

    忽而想起年前最后一場小雪,她同程合馨還在秋府的園子里一道賞梅,還差點為某人掐起架來,一轉(zhuǎn)眼,竟就到了如此光景。

    思緒尚在飛轉(zhuǎn),不遠處枯枝折斷聲就落到了林鸞耳中。原以為是那幾個丫頭又跑過來勸自己,也不急著回頭:“屋子可都收拾妥當了?”那人沒有回答,她又隨口打發(fā)了一句:“叫小廚房再做一碗銀耳湯來,我有些餓了。”

    “餓了就先回去吧?!?/br>
    清冷聲音響起,嚇得林鸞險些將花枝折下。匆忙回身行禮,一臉不思議,舌頭也跟著打了結(jié):“參、參見皇上?!?/br>
    瞧見她驚慌錯亂的羞赧樣,朱軒心頭一喜,眉眼染上柔色:“這里風大,你風寒又未痊愈,不好在外頭多待。”

    林鸞乖巧立在那,將頭埋得更低,撥弄著手指,像個做錯事被抓現(xiàn)行的孩童,不敢多說話,只靜靜盯著那雙粉底皂靴。

    “今日怎么有興致出來走動了?”

    “聽說園子里的紅梅開了,我……”林鸞咬咬牙,“臣妾一時興起,就出來走走?!?/br>
    朱軒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片刻,似有蜜糖溶在心底,目光細細梭巡,直至將她雙頰染上緋色,比這簇花枝還要明艷:“阿鸞?”

    她肩頭動了動,促狹地擺弄手指,仍舊不敢抬頭,雙頰熱意漫至頸上:“臣妾可否……求皇上一件事?”

    “但說無妨?!?/br>
    “二月花朝,后宮祭花神,可否讓臣妾也跟著湊湊熱鬧?”

    花朝……朱軒沉了聲,憶起午后阿澤同他說過的話,適才的甜蜜戛然而止,遲疑反問:“原來阿鸞也會對此事感興趣?!?/br>
    一陣寒風卷過,撩起二人衣角,糾纏良久又無力垂下。

    林鸞偏過頭,靜靜看著那朵殷紅吐出細蕊,扯動唇角慘笑:“從前爹爹總說,我年紀尚小,等長大了再去耍鬧……只是后來長大了,也沒那份心思了?!?/br>
    清淡話語拂過朱軒心頭,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下,整個人都跟著顫了顫。剛剛才涌起的曖昧情愫頃刻間蕩然無存,咫尺之間,他想幫她將碎發(fā)別至而后,卻始終沒有勇氣伸手。

    她果然,還是介意五年前的事。也對,家破人亡的變故,誰能說放下就放下?抬眸看著那雙杏眼,清澈中總帶著幾分哀傷,像是柄利劍狠狠扎在朱軒胸口,叫他難以呼吸。

    他試著張口,強自掩下自己的不安,抬手替她系好松散的披風帶子,笑得云淡風輕:“好,朕答應(yīng)你。”

    日子還長,他何必急在這一時?

    ☆、點絳唇

    太液池邊,工匠們忙著搭建花朝節(jié)祭祀花神用的高臺樓閣。

    咚咚咚,又一根合抱粗細的木頭樁子被扎實砸入湖中,五色嬌艷的花朵一車車運到此處,只等著臺子搭好便一層層往上裝點,聽說都是由各處快馬加鞭運來的今春頭一枝,上頭還沾著露水呢。

    瞧著這氣派,工頭抹了把額間汗珠連連咋舌,不過是個花朝節(jié),也就皇家敢這般cao持,花錢跟玩兒似的。這花朝不比春節(jié)上元,頭幾年宮里都是隨意揀個地方搭個戲臺子,熱鬧熱鬧也就過去,今年怎么突然開始大cao大辦起來了?

    但這疑慮很快又被他自己打散,傳聞這次在太液池cao辦花神祭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主意,皇上素來孝順,也就難怪大家伙重視。孝敬尊長,體恤百姓,當真是個難得的明君呀!思及此處,工頭不禁肅然起敬,敲樁子的力道也跟著加了幾分。

    不遠處,林鸞迎風佇立,遠眺高臺。園子里的幾個小丫頭得了她的允許,不敢走遠,只繞著湖畔初開的幾株花樹捉迷藏,笑得忘懷。

    許是去年寒氣來得過早,今年的春意才會早發(fā)了好多。上元后,枝頭翠色就突突冒得急促,林鸞瞧著心里也開心。自上次她得了言澈的信,心中的疙瘩也跟著松快了些,他還在,那她就無需再驚懼。

    與皇上走近了,阿澤那頭的動作也隨之加快,前些日子剛得的消息,說是林家的案子初有眉目,商弋已招供,稱林尚書當年有意阻他仕途,三皇子更是宮里宮外處處為難于他,一時恨起,便擺了這么出借刀殺人的局,買通宮人給先皇下毒,繼而又栽贓德妃與林家,最后引得三皇子與先皇父子猜疑,釀成大禍。

    林家沉冤昭雪,宗祠復(fù)立之日不遠矣。林鸞冷笑兩聲,只是這最后的真兇,到底還是叫他逍遙法外了。不過,也不是沒有旁的法子……

    “阿鸞?!?/br>
    沉穩(wěn)步子響在背后,林鸞收拾好神情,淺笑著回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br>
    “你身子不好,此等虛禮大可免去?!敝燔幏鏖_頂上花枝向她步來,見她雙手青白,蹙眉將伸手覆上,“手怎么這般涼?暖手爐都不帶一個在身上,就不怕凍出毛病來?”

    林鸞自然抽回手,后撤幾步行禮,寡淡回道:“臣妾嫌累贅,就擱屋子里了?!?/br>
    骨節(jié)分明的玉手懸在半空,朱軒干笑了兩聲,收手負到背后,朝她適才落眼的地方看去:“皇祖母身子一向不好,但愿這次花神祭能叫她開心開心?!?/br>
    “太皇太后福澤深厚,定會得上天眷顧。”林鸞恭敬垂首立在他身后,始終保持三步距離。

    朱軒凝視著她,良久才苦笑道:“阿鸞,你與朕,何時能不再生疏?”

    “臣妾惶恐,敬重皇上乃是臣妾本分,臣妾不敢越矩?!?/br>
    花枝闌珊,心似荒城。朱軒瞧著眼前佳人,眉眼如畫,猶如迎風而綻的梅花,潔白嬌美,至清至艷。只三步距離,觸手可及,可他終歸還是邁不過去。

    要說近日最憋屈的,大抵就是那賽雪心。人家梅妃娘娘隨口說想修習(xí)劍舞,在花神祭上為皇上獻上一曲,自己就倒霉催的成了她明面上的劍舞師父,而暗地里干的卻是個跑腿遞信的活兒。宮外那位催,宮里那頭趕,好不容易得閑了,還得親上陣矯正她的舞姿,連口茶都顧不上喝。

    好在林鸞天資還算湊合,又有劍術(shù)底子,只要去掉那骨子硬氣勁兒,添上那么一絲絲陰柔,雖比上不足,但糊弄糊弄外行還是綽綽有余的。不都說什么情人眼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