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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決心,士兵的士氣在傷亡不斷增加的情況下噌噌大漲。鄧勉在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情況下,接納了趙元嵩為定國公府一員。可能是匈奴人昨日吃過大虧,見城墻上又灑下烈酒,他們馬上撤退。陳縣令拄著從衙門里帶來的水火棍,后背貼在內(nèi)城墻垛邊上踮起腳跟,隔著一丈寬的城墻眺望城外,興奮又激動叫道:“匈奴人退了,匈奴人怕了咱們的灑酒計!”定國公與周剛聽他叫喊,合力制住一名爬上墻的匈奴人,將他當(dāng)作護盾,抵在墻垛口下望,才看清匈奴人像退潮般迅速撤離。而且,他們邊退邊射箭,掩護著攀在梯子上的敵兵滑下梯子,平安與他們匯合。趙元嵩覺得奇怪,按理來說,我方使用灑酒、潑油、火攻,波及面積也很有限的,他們躲開墻根就好,沒必要退出箭羽射程外,退歸退,他們竟還井然有序地變幻隊形,形成幾小股箭矢沖鋒陣,好像隱有蓄勢待發(fā)之勢。趙元嵩不懂兵法,湊到定國公身邊問道:“爹,他們在做什么?他們好不容易沖到城下,就算怕了咱們的烈酒烹油,也沒必要退出那么遠吧?重新列隊沖鋒,不是還得受一遍咱們的箭羽?”神情一派輕松的陳縣令,拄著水火棍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小公子,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匈奴人也是有害怕的時候,他們畏懼一切超出他們想象之事,咱們?yōu)⒕朴嫛溃?,是烈酒烹油……嘿嘿,小公子給起的名字就是霸氣。這烈酒烹油定是他們無法破解之法,故而他們是真怕了!”長年生活在邊關(guān),陳縣令對敵人的風(fēng)俗習(xí)慣多少有些了解,當(dāng)下賣弄起來。大冷天的,周剛衣袖捋到手肘,染血衣衫被他扯開露出胸膛,身上皮甲只剩腰腹以下,他手中大刀卷了刃,單手將制住的匈奴人丟下城墻,也認(rèn)同道:“陳大人說得在理,別看匈奴人狠起來像豺狼,但他們都有一顆敬畏鬼神的心?!?/br>趙元嵩卻覺得不對勁,但他不懂兵法,也是第一次參加戰(zhàn)斗,要說這具體哪里不對,他也說不清。定國公久久不言,一直緊盯著匈奴人動向。他發(fā)現(xiàn)匈奴人刻意讓開幾十丈外的投石車,頓時一愣,回身對一眾軍民扯著脖子大喊道:“快撤,下城墻,匈奴人又要用投石車了!”陳縣令的臉一下子白了,“投石車?要投石了,大家快跑!”投石車這種武器,遠觀威力并不大,裝填石塊費勁,發(fā)射間隔時間過長,而且石塊飛拋過來的路徑很直觀,只要眼不瞎的都能躲開,但這也只局限于空曠之地,反觀在不足一丈來寬的城墻之上,三兩步就有一人,士兵還好,知道掩護自己,民壯在驚恐下,可是不聽命令的,推推搡搡下,不免出現(xiàn)踩踏擁擠事件。投石車本是攻城之用,最主要作用還是砸毀城墻,威懾敵軍。陳縣令可不想被慌不擇路的民壯擠下城墻,他挺著大肚子,率先往城墻石階口跑。周剛正要組織有效撤離,卻見縣太爺不顧百姓自顧逃命,啐了口,心中對他的好感度清零。趙元嵩也算見識過投石車的厲害,卻沒近距離體驗大塊落石的可怕。他見定國公手臂上有傷,便跟在老人家身邊,沒與民壯一起逃生。緊急關(guān)頭,定國公看他如小尾巴一樣跟著自己,頓時怒從胸起,開口罵道:“跟著老子做甚,還不走,找死么!”他們所處位置正好是城門樓中部殘破屋檐下,離城墻兩頭的石階都有些距離。民壯在周剛的帶領(lǐng)下進行戰(zhàn)術(shù)撤離,士兵押后,鄧勉也跟在后面指揮。“爹……”“爹什么爹,還不快跟小黑走?!倍▏p推了他一下,昂頭喊鄧勉:“黑子,帶你二嫂下城墻?!?/br>就在這時,只聽“轟!轟!”兩聲巨響,城墻左側(cè)石階口傳來周剛大吼:“城墻上的別慌,護住頭,你們前面的快跑!”耳邊傳來“嘩啦啦”瓦礫掉落聲,趙元嵩想都沒想,在塵土飛揚中回身撲倒定國公,用還未長成的身體將他老人家護在身下。整個城門樓塌了,磚石瓦塊不斷掉落,將城門樓下眾人活埋。兩塊三人合抱的大落石,一前一后滾下城墻,砸壞墻垛,飛濺起的石塊砸到城下幫忙處理滾油的百姓,石塊掉進熱油中,濺起的油點也傷了不少人,還燃了周邊堆放的干柴,百姓哀嚎,馬上躲避。城墻上眾人看到這一幕驚慌失措,周剛率先回過神,吆喝民壯們繼續(xù)排隊撤離,不要擁擠。鄧勉也從震驚中緩過來,回頭去看定國公位置,那里已被坍塌的瓦礫磚墻掩埋,他顫著聲喊來幾位親衛(wèi)幫他一起救人。安全跑到城下的陳縣令回頭望,見那落石向他滾,臉色灰敗,拄著水火棍,也不能控制住雙腿顫抖。他用手臂力量支撐,努力避開落石運動軌跡,再抬頭又見城角油鍋被打翻,干柴堆燃起大火,忍不住喃喃問道:“城要破了么?現(xiàn)在棄城是否還有一線生機?”陳縣令只是名九品縣太爺,戰(zhàn)時,沒城關(guān)統(tǒng)領(lǐng)手諭,誰也沒權(quán)力擅自開城門,風(fēng)敬德不在,他只能等奮勇校尉周剛的命令。定國公被撲倒后有點懵,不多時又省悟過來,趙元嵩這是要救護自己,不由心中一暖。睜開眼,想伸手推他起身,才發(fā)現(xiàn)斷裂墻體壓住他們半個身,殘破窗棱強支在他們頭頂,溫?zé)嵫橐坏蔚温湓谒樕?。定國公心頭一緊,剛想開口,嘴中滿是土:“咳,咳,嵩兒?”鄧勉幾人外加膽子大的民壯忙著在一堆廢墟中扒拉,還真連續(xù)救出三四人。重傷者一個,沒有死亡,他安心之余,焦急望向定國公原先站的方向。好一番搜索,才在一堆碎石斷木中找到定國公衣角,驚喜喚道:“大帥,二嫂,你們還好么?”親衛(wèi)聽他發(fā)現(xiàn)定國公,急著過來幫忙,這片正好靠近城門樓殘垣,崩塌的墻體,滑落的瓦礫,斷裂的木梁,土石不要太多,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引發(fā)搖搖欲墜的殘垣繼續(xù)坍塌。幾人小心翼翼清理,好半天才挖出兩人大半身體,看到他們頭上壓著斷木窗棱,聽見定國公的聲音,均松了口氣。但眾人也不敢冒然搬動障礙,還是一點點清理上層土石,差不多才挪開他們頭上遮擋物。一臉血的定國公,讓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大帥?二少夫人?”一通亂叫。“咳,咳,我沒事,這是嵩兒的血,快點救他。”定國公半瞇著眼睛,覺得自己左腿有些疼,身上的趙元嵩臉色更是煞白,情況很不樂觀,他抬起手臂護住他的頭,以免有塌方再傷了他。鄧勉幾人快速清理掉趙元嵩身上大石,一人托起他肩膀,其他人連拉帶拽,從瓦礫土堆中將他弄出來??伤呀?jīng)昏迷,任人如何叫他,他都沒有回應(yīng)。鄧勉抖著手指試他呼吸,“呼~還好,還活著,先將他抬下去吧?!?/br>看親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