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
輯部去,說是要開個總結(jié)會。他終于得了事情做,幾乎是欣喜若狂的,丟下電話便直奔閘北。這是滬上青年刊發(fā)后四人首次碰面。向昆生將成果簡要通報了一下,說是銷量還算不錯,反響也比原先設(shè)想的熱烈,堪稱情勢一片大好。傅幼民搬出半個月來陸續(xù)收到的讀者來信,小山一般的堆在桌上。四個人嘻嘻哈哈的在方桌前擠成一團,七手八腳的拆開。李若愚拿起其中一封信,清清嗓子,逐字念道:“致編輯部,近日經(jīng)友人推薦,偶得一本貴社之刊物,閑暇之余逐篇細(xì)讀,深深為內(nèi)容所吸引,以至手不釋卷之地步,嘆諸君之妙想何其廣也、亦嘆余之眼界何其窄也。余印象最為深刻者,乃一篇之短文,堪稱字字璣珠、句句琳瑯,余每思及皆有所獲。此文作者署名言殊,疑似余之相識者夏君……“他念到此處特意停下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夏殊言一眼,又接下去念道:“……不知是否為同一人,特此相詢,得復(fù)則不勝感激。余謹(jǐn)以一介滬上青年之身份,殷切盼望此刊物再版,亦盼諸君事事順意!此致。鄭毓雯?!?/br>向昆生一把搶過信紙,翻來覆去的查看一番:“鄭毓雯——難不成還是位小姐!”他將信紙湊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仿佛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叫了一聲:“還真是!這上面有香水味呢!多半是個美女……哎呀!夏君!你什么時候認(rèn)識了這樣一位文質(zhì)彬彬的小姐?也不告訴我們一聲!”夏殊言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歪頭想了想,忽然“啊”了一聲。李若愚忙問:“怎么?”夏殊言尷尬的搖頭:“沒什么。我不認(rèn)識什么鄭毓雯,一定是她搞錯了!”傅幼民瞧他一眼,也是笑而不語。兩人四目相對,夏殊言氣勢洶洶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以凌厲眼神警告他,萬萬不能將他與鄭毓雯相遇的經(jīng)過泄露半句。傅幼民一笑,附和道:“上海這么大,沒準(zhǔn)有同名的呢!”向昆生只是不信,一口咬定夏殊言故意隱瞞,夏殊言口干舌燥的辯駁了大半天,仍然毫無效果,最后干脆閉上嘴,來了個一問三不知,向昆生無計可施,也只好作罷。四人又一言我一語的議論了一個鐘頭,一致認(rèn)為應(yīng)當(dāng)再接再厲辦好第二刊。有了上回的經(jīng)驗,這次的籌備自然簡單得多,眾人領(lǐng)了分工,約好時間后便各自散去。臨別時李若愚特意將那封信塞給夏殊言,道:“不管是或不是,人家還等著回信呢,你看著辦吧!”夏殊言臉上微紅,想了想還是接過了。?☆、第十四章一瓢? 夏殊言與李若愚告別,下了樓準(zhǔn)備回家。走到路口的時候他忽然想起自己答應(yīng)過謝競要送他一本,便拐了個彎回到報刊亭,一口氣買了三本。剛付完錢,就聽見一陣清脆的自行車鈴由遠(yuǎn)及近,最后在他身后停下了,一個年輕的聲音在喊他:“夏殊言!”他回頭一看,杜竟文一腳踩著車鐙,一腳踩在地上,笑著看他:“真的是你呀!我還疑心認(rèn)錯了人!”夏殊言對他印象不錯,想不到竟在街上遇見,也是興高采烈:“杜兄,好久不見!”杜竟文朝他身后張望了一陣,問道:“那天那位先生……沒和你一塊嗎?”夏殊言連連搖頭:“你誤會了,我同他沒什么關(guān)系?!彼闫饋砩蜞愐延幸粋€多月沒來找他,果然如同他料想中一般失了興趣。最初他還有幾分失落,背地里將他罵了幾頓,但日子一長他又很快的淡忘了。杜竟文看他手中抱著幾本雜志,問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夏殊言精神一振,獻(xiàn)寶似的將雜志遞過去:“滬上青年,你可聽說過?”杜竟文隨手翻了翻,搖搖頭:“沒有,雜志我看得少?!?/br>夏殊言見他興趣缺缺,快到嘴邊的長篇大論只得通通咽回去。杜竟文突然問他:“夏兄,你懂得法語嗎?”夏殊言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還是照實回答了:“念中學(xué)的時候?qū)W過一些,怎么啦?”杜竟文面露喜色,高興的將他雙手握住了:“那可太好了,你一定要幫我的忙!”見夏殊言并沒有拒絕的意思,他繼續(xù)道:“我大哥在城南開了家醫(yī)院,最近有幾個法國小孩鬧胃炎了要住院,非吵著要聽故事,院里的醫(yī)生護士沒一個會說法語的,就硬拉了我去,我的法語又不好,真發(fā)愁呢!夏兄,你隨我一道去好不好?就當(dāng)是幫幫我的忙了!”夏殊言如今正是閑人一個,杜竟文盛意拳拳,兩人一拍即合。但從閘北到城南還需橫跨兩個租界,他猶豫著要不要攔一輛黃包車,卻見杜竟文拍了拍自行車后座,道:“你坐上來,我載著你過去。”夏殊言依言走過去,屁股一歪就要往上坐,不料杜竟文還有下半句:“不過我還不大會載人,要不你還是等我騎穩(wěn)了再跳上來?!?/br>夏殊言無奈,只有點頭答應(yīng),待杜竟文向前騎了幾米,他才快步跑上前,輕輕一跳上了后座。杜竟文緊張兮兮的驚呼一聲,車身也跟著一陣猛烈搖晃,差點撞上路邊的街燈。夏殊言看不下去,便道:“要不換我來騎,你坐后邊?!?/br>杜竟文喘了口氣:“不用!你放心吧,我騎一會就好了?!?/br>見他無論如何不肯交換位置,夏殊言也只好作罷,認(rèn)命似的抓緊后座,做好隨時跳車的準(zhǔn)備。杜竟文的技術(shù)正如他自己所說,實在不怎么樣,這會兒又載了個人,一路上盡是歪歪斜斜的不走正道,急得滿頭大汗。夏殊言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十分辛苦,好在一路上微風(fēng)拂面,杜竟文也聽不清身后的動靜。“你抱著我吧?!彼f,“這路上顛簸,小心別掉下去。”夏殊言猶豫了一下,也不敢使多大力,輕輕環(huán)住了他的腰。杜竟文哈哈大笑,道:“你就不能抱的結(jié)實些么,可癢死我了!”夏殊言也笑了,將心里那點顧忌扔到了九霄云外,大大方方摟上杜竟文的腰。他坐的安穩(wěn)了,便有了心思欣賞風(fēng)景,時不時與杜竟文交談兩句。到后來他話也懶得說了,索性閉上了眼睛,把腦袋也靠在杜竟文背上,悠然自得地享受著初春的日光。也不知多了多久,杜竟文忽然指著前方,笑道:“夏兄,你看那邊?!?/br>夏殊言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個青年學(xué)生正騎在自行車上,后座也坐了一個人,不過是個年輕女孩,兩人相互依偎,甜甜蜜蜜的一看便知是對情侶。杜竟文意味深長的感嘆了一句:“佳人在側(cè),如沐春風(fēng)啊——”夏殊言知道他這是在調(diào)侃自己,也不生氣,索性和他開起了玩笑:“看來杜兄是春心動也。”杜竟文哈哈一笑:“夏兄,依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