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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三口到的時候,鄭氏己經(jīng)帶著兒子在屋里坐著,鄭氏比江氏出嫁晚,孩子卻是生的早,兒子佑哥兒今年七歲。 鄭克迎沈家三口進(jìn)門,鄭太太也沒分男女兩席,只是眾人一處坐著。鄭大舅見沈書君把meimei都帶來了,心里十分高興。讓鄭大舅說,沈書君算是難得有情義的,平常鄭家有事自是不必說,這時候親戚行走也能跟著過來,比他顧家那個女婿強(qiáng),進(jìn)門的時候都是有數(shù)的。 “前些時候我恍惚聽著,妹夫在外頭又尋了個什么人,寵的不得了?!苯媳в痈鐑涸趹牙?,又問鄭氏。顧家這幾年錢財也多了,顧大爺早就有妾室,再添一房也不奇怪,但年前來往的幾個婦人都說顧大爺寵愛新寵,那就不是好事了。 提到這個鄭氏就想掉淚,還是強(qiáng)忍住了,道:“誰知道哪里尋來的,前頭嫁過一回人,他就偏偏喜歡,如珠似寶的寵著,家里那兩房妾室委屈的不得了,天天在我面前說這說那。我又有什么辦法,腿長在他身上,他想進(jìn)誰的門還不是依著他自己?!?/br> 江氏聽出表妹的委屈,想勸也不知道如何勸好。倒是鄭氏拉住江氏的手道:“說起來還是jiejie有福氣,這些年來姐夫都是如此待你,我就是生了兒子又能怎么樣,照樣不看一眼?!闭f到這里,鄭氏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meimei快別這么說?!苯厦o鄭氏擦淚眼。 沈書君本來正跟鄭大舅說話,看到鄭氏掉淚,就知道她委屈不輕。便道:“妹夫是個明白人,豈能不體諒meimei持家的辛苦,得了新寵一時間忘形也是有的,待明日我見了他,好好勸勸他?!?/br> 鄭氏聽得只是嘆氣搖頭,道:“中不用的,也不知道什么東西迷了魂?!?/br> 江氏和鄭太太又勸了勸鄭氏,鄭氏也知道今天有點失態(tài),忙把眼淚擦了,道:“難得我們姐妹一處坐,我凈說這些煩心事。前幾日我聽說,江家小爺身體不大好了?” 鄭大舅聽得愣了一下,他并不知道此事。雖然鄭江兩家鬧的如此,但他仍然是江小爺?shù)木司?,不由的道:“不大好了?沒聽江家送消息過來?!?/br> 江氏道:“當(dāng)年父親在世時,那賤婦就挑唆著父親不認(rèn)這邊親戚。父親去世后更加不來往,只以為守著兒子就能過一輩子了,哪里會想到送信過來?!?/br> “好歹也是個長輩,你也別賤婦賤婦的叫她?!编嵈缶苏f著,又道:“江家二房就這么一個兒子,不與這邊送信,她是想怎么得?”兒子死了就要絕戶,接下來就是過繼一系列手續(xù),肯定要娘家人。 “大舅舅,別怪外甥女今天沖撞你,我是不認(rèn)那賤婦為太太的。妾室扶正雖然不少見,但禮節(jié)規(guī)矩總要齊全。家里長輩同意,宗族同意,還要舅舅你同意。我爺爺奶奶去世早就算了,江家宗族無人同意。還有舅舅你,父親把那賤婦扶正時,可是一聲沒吭。”江氏說著,停了一下又道:“我母親的嫁妝一直都在江家,不曾帶走,江沈兩家正經(jīng)姻親并不曾斷路。扶正大事,要是沒有舅舅寫下文書,誰會認(rèn)她這個。” 鄭大舅聽出江氏的意思,江氏這是要把胡氏一棍子打死,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否認(rèn)她扶正后的身份,從正室變成妾室。正室死了丈夫和兒子之后,還能想著在宗族中過繼個兒子承繼家業(yè),妾室的話,那就只剩下被發(fā)賣的份。 就如江氏所說,胡氏的扶正手續(xù)確實不齊全,要是江氏之母去世之后鄭家把嫁妝討回來了,姻親關(guān)系淡了許多,胡氏扶正不跟鄭家招呼還能說的過去。江母的嫁妝一直在江家,江氏出嫁的時候都沒帶走,江家得了鄭家女兒的嫁妝,就必須把鄭家正經(jīng)姻親對待。 鄭太太聽得神情也有幾分為難,胡氏確實可惡,不過真要把她從正室打成妾室,胡氏的下場就太凄慘了。不由的道:“要是這樣的話……” 江氏見狀接話道:“當(dāng)日胡氏扶正,確實沒有舅舅的文書,這是眾所周知的。難道舅舅還能改了口,說當(dāng)時是同意此事的?” “肯定不會?!编嵈缶苏f著,他不會無故去冤屈胡氏,但是胡氏扶正當(dāng)日江家根本就沒請他,更無文書,他肯定不會說這個謊。 沈書君笑著道:“這就是了,大舅舅是實誠人,只要據(jù)實說就好。”其他的事情自有江家大老爺去辦,讓鄭大舅說謊太難為人,現(xiàn)在就讓他說實話就行。 鄭大舅不由的看一眼沈書君,想想還是問:“姑爺這是打算……”聽沈書君這口氣,肯定要是告官分辯,但出嫁的女兒女婿告,只怕被人說貪岳家錢財,名聲也不好。 沈書君聽出鄭大舅的意思,笑著道:“岳母去世的早,膝下無兒祭祀香火,眼看著江家二房就要絕戶,肯定要從江家宗族中過繼一個到岳母名下以繼香火。”沈家的錢己經(jīng)夠多了,江家的錢他還看不到眼里。但當(dāng)年胡氏欺到門上來,這口惡氣他肯定要出。還有江氏母親之仇,江氏也肯定要報。 鄭大舅聽得嘆口氣,卻也點點頭,江母是他親姐,要不是胡氏也不會早早亡故。后來江父把胡氏扶正,鄭大舅就十分不愿意。后來胡氏又害自家外甥女,要是江氏當(dāng)年笨一點,只怕死無葬身之地了。現(xiàn)在江氏翻過身來要弄死她,這也是因果報應(yīng),不怪誰。 鄭氏也在旁邊道:“那胡氏心思那般歹毒,氣死主母,又害前頭女兒。跟江家?guī)讉€妯娌也是不合,總說別人看不起她,行事乖張,凡事做絕,怨不得誰?!?/br> 第27章 鄭克 中午宴席擺開,胡氏的話題就這么揭過去,只要鄭大舅實話實說,其他事情的沈書君自會安排。這事并不著急,江小爺還沒斷氣,再者今天才初二,總要出了正月再料理胡氏。 鄭大舅,沈書君,鄭克三人一席,女眷們另坐一席,都擺在正房廳里,倒也熱鬧暖和。飯吃到一半,就見鄭克起身給沈書君倒酒,笑著又道:“說起來我也年齡也不小了,一直閑在家中無所事事??唇惴蚪?jīng)商很是羨慕,姐夫要是不嫌我笨,年后我想跟著姐夫出去跑跑,一是想著長長世面,二是也想學(xué)著點,以后自己開間鋪子,好維持家中生計?!?/br> 鄭克早跟父母商議過,鄭大舅和鄭太太也覺得這樣不錯,鄭克己經(jīng)十七歲不能說是小孩子。鄭家雖然還有些田地,但家境也就這么回事,兒子要是肯發(fā)奮,鄭家家業(yè)還能興起來。又不是跟著旁人胡混,跟著沈書君,沒什么不放心的。 江氏聽得喜出望外,她一直拿鄭克當(dāng)親弟弟,要是鄭克有出息了,她看著自然高興。沈書君也是一臉高興,道:“弟弟有這樣的想法實在好,等過了十五元宵節(jié),你只管到家里來,以后我?guī)愠鲩T行走?!?/br> 鄭克連忙起身作揖道謝:“多謝姐夫?!?/br> “都是一家人,哪里這樣客氣?!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