頰微微泛紅，“他年紀大你很多。”

    “就是呀！”一個書包砰地椅子上，李鳳笙魁梧的身軀仿佛從天而降，坐在了楚環(huán)身邊，“一個五六十歲的失感的老頭子了，就算是太子又如何？我們小環(huán)不會那么沒眼光的?！?/br>
    楚環(huán)忍著把飲料潑在李鳳笙臉上的沖動，“你剛才倒是出現(xiàn)得及時。發(fā)覺你真的很有抓住時機湊熱鬧的本事?！?/br>
    “我是有禮貌的晚輩。兩位前輩來了，當然要去請個安?！崩铠P笙把英俊的臉湊過來，嘴角勾著帶著邪氣的笑，“你和楚淵用共感溝通了，是不是？感覺是不是很棒？”

    “那就是一種溝通方式罷了?！背h(huán)說。

    “用共感在公共場合調(diào)情是最棒的了?！崩铠P笙不請自拿地從司徒子彥餐盤里抓薯條吃，“全世界只有你們兩個才能聽到的情話，感受到的情緒波動。如果向?qū)ё銐驈姶螅踔量梢詷?gòu)建出一個臨時的虛擬世界，你們倆可以在里面盡情地做點什么。我曾經(jīng)和一個辣妞兒在國宴上有過一次很刺激的經(jīng)歷。我們倆建了個共感世界，一邊在宴席上吃飯，一邊在古堡里互相用奶油……”

    “感謝你的分享！”楚環(huán)果斷打斷了他的話，“我對細節(jié)沒興趣?！?/br>
    李鳳笙嬉皮笑臉。他的午飯是一盤四成熟的牛排，一刀切下去，粉嫩的rou還帶著新鮮血絲。楚環(huán)不禁想起了空間場里那群怪物，一陣惡心，放下了勺子。

    “我看了點殘存的錄像。你們最后遇到的那種人不人、蟲不蟲的生物，叫‘偶’，人偶的偶?！崩铠P笙叉了一塊牛排放進嘴里，動作倒是有一種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優(yōu)雅，到底是個王子，“沒想到楚國的程序員竟然將它給復制出來了。口味真是夠重的?！?/br>
    “你知道它們？”楚環(huán)問。

    李鳳笙說：“別看我很不靠譜（楚環(huán)：你確實不靠譜），但是我對古地球史有過一些研究。這個‘偶’，似人而非人，是古地球時期失敗的基因?qū)嶒灝a(chǎn)物之一。”

    “果真是古人類培育出來的？”

    “他們本意是好的?！崩铠P笙說，“那時候瘟疫流行，人類大量死亡?？茖W家試圖在那些能抵御瘟疫的動物和昆蟲身上尋找解藥。他們研發(fā)了很多疫苗，甚至開始讓人類和其他生物的基因融合。那些試驗品就算惡心，其實威脅性并不大。但是‘偶’不同，它具有繁殖能力?！?/br>
    司徒子彥抬起了頭，“有繁殖能力，它就能生成新物種?！?/br>
    “是的。”李鳳笙說，“總之，‘偶’脫離了人類的控制，進入了野外。你知道它們最惡心的是什么嗎？它們居然和人類沒有生殖隔離！你知道它們?yōu)樯赌敲磳δ銈兏F追不舍嗎？”

    楚環(huán)第二次放下了勺子。

    “那群‘偶’都是雄性，他們不是想吃你們——或者，至少只是想吃掉楚太子?！崩铠P笙說，“但是他們想抓你，小環(huán)。毒素會讓你意識麻痹，然后被它們?yōu)樗麨?，成為徹底的生育工具。?/br>
    “謝謝你毀掉了我的午飯?！背h(huán)無語地看向李鳳笙。

    李鳳笙笑嘻嘻，“沒事，那都是一萬多年前的事了。現(xiàn)在我們很安全。”

    司徒子彥忽然說：“一萬三千多年前的生物，進化至今，不知道成了什么樣了？”

    李鳳笙說：“等到蟲洞重新開通之日，我們就會知道了。不過那個時候，我們可能會更加發(fā)愁機械生命對我們的威脅吧。以機械的進化速度真的那么迅猛，那它們此刻已經(jīng)是無所不能的神了。也許根本就不稀罕我們這些碳基生命了。”

    “我覺得未必?！背h(huán)說，“機械生命也是需要能量來維持運作的。如果它們就和人類一樣，隨著繁殖的需要，能耗越來越大了呢？我們當年之所以離開母星那片星域，就是因為那邊已經(jīng)沒有了可開采的資源。而我們現(xiàn)今這些礦星正是機械生命所需要的。”

    “我同意小環(huán)的看法?！彼就阶訌┱f。

    “所以，還是回到了老話題上?！崩铠P笙說，“當我們內(nèi)部在戰(zhàn)爭廝殺的時候，機械生命正忙著打開蟲洞，重新殺回來，侵占我們的礦星嘛。比人類更高等的生命想要掌控、改變我們，亦是易如反掌的。”

    “人類被自己創(chuàng)造的工具所支配，甚至畏懼它。”楚環(huán)輕笑，“這印證了那個恒古不變的道理：力量是會反噬的。”

    “況且，蟲洞這玩意兒，其實很好打通的。”李鳳笙放下叉子，擦著嘴，“單方蟲洞的技術我們也已經(jīng)快攻破了……”

    楚環(huán)的眉頭忽而了起來，說：“別說話。”

    她的精神網(wǎng)里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波動，是從食堂另一端傳過來的。

    “我這句沒說錯呀。”李鳳笙委屈。

    “閉嘴！”司徒子彥也發(fā)覺了不對，高聲道：“把電視聲音調(diào)大一點！”

    對面墻上有幾臺全息電視機，正在播報新聞。食堂里人聲嘈雜，對于聽覺敏銳的哨兵來說并不大舒服，但是只要專注，可以捕捉到電視里的每個細微聲音。

    機械侍把音量調(diào)大了后，播音員嚴肅的聲音壓過了食堂里的雜音。

    “……據(jù)悉，這一條單方蟲洞是于當?shù)貢r間今日凌晨四點五十二分開通，一共維持了一小時二十分。其間約有二十艘太空軍艦通過蟲洞抵達秀川星……”

    “……波提亞帝國貿(mào)然開通單方蟲洞，入侵蒼國銀海省秀川星……”

    仿佛一陣冷風掃過，食堂里，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談，全都盯著電視屏幕。

    “……波提亞軍艦對當?shù)鼐用襁M行了軍事打擊，并洗劫了該星的多處白塔。目前預計有大量未成年向?qū)П唤俪帧?/br>
    “……此次星域交火還波及到臨近數(shù)個住人星球，甚至跨越國界。鄰國楚國也有派出軍艦協(xié)助追擊……”

    楚環(huán)和司徒子彥把目光轉(zhuǎn)向李鳳笙這個烏鴉嘴。

    “這不是證明了我的話有道理么？”李鳳笙欲哭無淚，“話說波提亞那么落后的國家，老百姓都還坐獸拉車呢，哪里來的技術能打通單方蟲洞？”

    司徒子彥低頭cao作手環(huán)，開始查詢內(nèi)部消息。

    學生們度過了最初的震驚，紛紛交頭接耳。新聞畫面里，是蒼國軍艦和波提亞軍艦交火的畫面。波提亞軍艦明顯款式老舊，甚至還有修補過的痕跡，也并不戀戰(zhàn)。他們的旗艦在掩護下飛快沒入蟲洞。而后蟲洞關閉。

    蒼國軍一擁而上。沒來得及撤離的軍艦突然齊齊自爆。刺目的白光接二連三綻放，簡直像足了游戲里的畫面。

    楚環(huán)他們不約而同倒抽一口涼氣。人群里響起一片低呼聲。

    “寧可玉碎，不為瓦全？”司徒子彥呢喃。

    “不！”楚環(huán)冷聲道，“我倒覺得他們是為了自毀。不讓蒼國軍得到他們的軍艦?！?/br>
    “落后的帝國，是怎么打通蟲洞的？”李鳳笙說，“而且是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