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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竹枝郎眼皮底下去,后者登時無心再注意其他地方,對著它認真研究起來。堅持不懈除拔除了一天的情絲,終于有了衰退的跡象。沈清秋半邊胸膛和手臂果真再沒像白天剛醒來時那樣須葉茂密了,只剩疏疏零零幾根小芽。洛冰河悄然無聲送出一掌,一陣黑氣正正朝竹枝郎背后襲來。沈清秋忽然揮手,啪的把竹枝郎手中那顆炭石拍飛。那塊炭石骨碌碌滾到帳外,竹枝郎無緣無故挨了一巴掌,大惑不解。沈清秋說:“手滑。”竹枝郎毫無心理障礙地接受了這個說法,出帳去撿。他在外走了一陣,疑道:“滾哪兒去了?”沈清秋腳底一蹬,火速上床。洛冰河低聲道:“師尊,你在他們手底下過的究竟是什么日子?!”混吃等死無所事事的日子!沈清秋也低聲道:“別亂來,被發(fā)現(xiàn)了你我都不好過。”說完,手起手落,把洛冰河摁回毯子中。洛冰河極不甘心,憋屈得很。他自覺現(xiàn)在對上天瑯君也不會毫無還手之力了,可師尊體內(nèi)血蠱一日不除,就要一日受制。他勾勾手指,地上外衫飛入手里,他將那外衣披在沈清秋肩頭:“穿上!”似乎有路過帳口的小魔在向竹枝郎問好:“大將!”竹枝郎“嗯”的應(yīng)了,道:“來得正好。幫我找個東西。”這架子和語氣,倒真符合大將的身份。沈清秋道:“穿什么?本來也是要脫的?!?/br>洛冰河震怒:“……為什么師尊你非得脫衣服給他看不可?”摁來摁去都摁不老實,沈清秋正費力著,竹枝郎忽然折回來了。沈清秋來不及站回原位,霍地旋身一壓,擺成了端坐于床中央的姿勢。竹枝郎道:“沈仙師剛才不是說不上床?”沈清秋呵呵呵:“是嗎?”藏得匆忙,不小心把洛冰河坐身下了……這一坐也好,洛冰河總算是乖乖不動了。竹枝郎走到床邊,見被毯雜亂,隨口說了句:“沈仙師不熱么?”沈清秋只求速戰(zhàn)速決,抓著竹枝郎的手,把那塊通紅的炭石壓到胸口,嗤嗤聲響中,坦然道:“不熱。”竹枝郎:“那沈仙師你……不疼?”沈清秋:“不疼。”竹枝郎欣慰道:“之前數(shù)次,沈仙師似乎一直不情不愿,今夜總算主動一次了?!?/br>沈清秋壓根沒聽仔細他說了什么,一心想快點弄完快點趕人,口里問:“行了嗎?”竹枝郎收回炭石,道:“可以了?!?/br>沈清秋大喜。估計洛冰河也快到極限了。誰知,竹枝郎又加了一句:“君上方才說,今晚也會過來一趟……”句末的“一趟”一沒說完,洛冰河終于忍不住,暴起了。看不清他如何出手的,竹枝郎便單膝跪地,嗆了一口血出來。再抬頭時,床上便多出了個人。洛冰河一只胳膊環(huán)著沈清秋,正對他怒目而視。他先是震驚,隨后,迅速變成一種恍然大悟:“你?沈仙師?你們!”沈清秋把額頭埋到手掌里,不想說話。洛冰河另一只手揚起,做了一個“掐”的虛動作,竹枝郎喉嚨間現(xiàn)出幾道黑色的手印,身軀猛地吊起,浮在半空中。沈清秋低聲道:“你要是在這里殺了天瑯君的屬下,就麻煩了?!?/br>洛冰河緊閉著嘴,手背青筋暴起,五指合攏。竹枝郎臉色逐漸變青,卻硬是沒露出痛苦之色。正當(dāng)此時,又一個聲音在賬外響起。“沈峰主,我可以進來嗎?”今天晚上為什么這么熱鬧,說曹cao曹cao到,這也太快了!帳內(nèi)三人,掐人的被掐的圍觀的,臉通通刷的黑了。沈清秋先指被掐著脖子吊起的竹枝郎,再指洛冰河,比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再雙手交叉比成叉狀,一片混亂。洛冰河也不知道明白沒有,就是怒氣沖沖地搖頭,再搖頭!這樣的情況下,當(dāng)然不會有人給門外那個回音。片刻的沉默過后,天瑯君道:“我進來了?!?/br>跟他外甥一樣,都是進門之前的詢問只是做做樣子的類型!于是,天瑯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竹枝郎和沈清秋拉拉扯扯滾在床上,后面一堆被子毯子堆得又高又亂。見他進來,齊齊猛地轉(zhuǎn)頭,四只眼睛兩張臉,一般的大驚失色,紅白交錯。沈清秋上衣還垮在胳膊肘上,一副要脫不脫的模樣。饒是天瑯君為人奇葩,見到這種場面,笑容也一時僵住了。半晌,他才輕聲說:“……真是沒想到?!?/br>竹枝郎汗顏:“君上,不是這樣的……”他的身軀擋住了洛冰河藏身的被毯,沈清秋則半趴在他身上,將洛冰河那只牢牢掐住他命門的手遮個正著。這混亂的體位,加上飄飄的床簾,一時半會兒,真的很難發(fā)覺多了個人。天瑯君點頭道:“不必解釋,我懂。我都懂?!?/br>以他那愛聽春山恨的品味和腦回路,他說“懂”,那就必須需要解釋!沈清秋說:“不知閣下深夜造訪所為何事?有事明言無事安寢,謝謝。”天瑯君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小小蹊蹺而已。竹枝郎又不知哪里去了,所以我先過來看看。不過,似乎來的不是時候。沒關(guān)系,你們請繼續(xù)。我隨意?!?/br>竹枝郎:“君上……”他多說一個字,洛冰河就加力;稍微動動腿,洛冰河加力;想換個姿勢,洛冰河也要加力;加力加力,洶涌的魔氣順著命門騰騰灌入,灌得他口里發(fā)苦。竹枝郎不知心塞為何物,但確實體會到了心塞的感覺。沈清秋:“好,多謝體恤,那我們就繼續(xù)了。你請自便?!?/br>天瑯君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他悠悠地道:“沈峰主為何不追問我,究竟是什么‘小事情’?這可跟你之前表現(xiàn)的不大一樣?!?/br>看起來,這一位是沒那么容易能打發(fā)走的了。沈清秋覺出不對勁,反而鎮(zhèn)定下來,笑道:“天瑯君若喜歡旁觀,講話助興也無不可。請?!?/br>天瑯君道:“不久之前,我那邊出了一樁小奇事,心魔劍忽然飛起,懸掛空中,嗡鳴不止。明明并沒有人在召使它,卻有此現(xiàn)象,實在令人有點在意?!?/br>好吧,沈清秋知道了。剛才洛冰河沒說完的“只有一件事需要擔(dān)心”,就是指心魔劍需要擔(dān)心。畢竟是跟隨洛冰河多年的佩劍,原主出現(xiàn)在附近,多少會有所感應(yīng)。沈清秋說:“倒的確是個蹊蹺事。不過天瑯君來找我談這個,怕也沒什么意義吧。”天瑯君緩緩站起,道:“找沈峰主談肯定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