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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蓪β灞佣?,未免殘忍。心魔劍還在源源不斷散發(fā)著紫黑之氣,下方廝殺之聲越發(fā)清晰??峙侣窆菐X的下落仍在持續(xù),不知距離洛川冰面,還有多少距離。岳清源朝插著心魔劍的巖壁走了幾步。沈清秋道:“事已至此。天瑯君,你收手吧?!?/br>現(xiàn)在收手,還不算太晚,如果天瑯君繼續(xù)往心魔劍中輸送魔氣,就真的只有殺了他才能阻止合并了。怎么說,沈清秋也并不特別希望天瑯君真的去死。畢竟,談個戀愛被坑成這樣,實在是夠倒霉了。再要人家的命……沒有哪個BOSS這么苦逼的!天瑯君卻忽然撲哧一下,笑出了聲。笑聲在山洞和嶺中回蕩。他像是覺得十分滑稽,歪頭道:“沈峰主,你看,現(xiàn)在的我,甚至連竹枝郎的人形都維持不住了啊?!?/br>這時候,沈清秋還沒覺察他話中的意思,只是隱隱覺得心中哪里一跳。天瑯君慢條斯理道:“和你們斗了這么久,我這副身體,消耗不可謂不大。你以為,一直撐住心魔劍魔氣供給的,究竟是誰?”這句話他說的不快不慢,可進(jìn)了沈清秋耳朵里,一字一句,聽得他如墜冰窟,脖頸漸漸僵硬起來。“你是該叫人收手。只是,那個人卻不是我?!?/br>作者有話要說:☆、第79章執(zhí)念天瑯君肢體已殘破不堪,竹枝郎被釘在巖壁上,無塵大師扶著頭破血流的無妄,漠北君拎著尚清華,岳清源站在沈清秋身邊。只有洛冰河立在正對心魔劍的位置上,正低頭,慢慢整著袖口。沈清秋沉聲道:“洛冰河,你過來?!?/br>洛冰河搖了一下頭。只一下,但非常堅定。沈清秋失望透頂,冷聲道:“……你又騙我。”洛冰河道:“師尊,我說過會幫你對付天瑯君?,F(xiàn)在我可以立刻殺了他給你看,怎能說我是騙你?”天瑯君笑道:“養(yǎng)寇自重,這一步棋想的是挺好。只可惜我不太中用,還是得他親自出馬了?!?/br>“養(yǎng)寇自重”四個字一出來,沈清秋越發(fā)心中不安。心魔劍,會不會是洛冰河故意給天瑯君的。拿到心魔劍后,天瑯君那露華芝塑成的身軀,腐蝕的越來越快,就算把劍給他,對洛冰河也構(gòu)不成多大威脅。也許是他亂過了頭,把心中所想也漏在了臉上,洛冰河傷感地說:“師尊,你又在想什么呢?心魔劍的確是他搶去的,只是它仍舊認(rèn)我這個主人而已。為什么又不肯相信我了呢?”沈清秋緩緩地說:“我信了你很多次。到剛才為止,還一直是相信你的?!?/br>洛冰河說:“是嗎?”他牽起一個扭曲的笑容:“可我卻不敢相信師尊了?!?/br>這笑容詭異至極。沈清秋覺察他情緒不對勁,放緩了表情和語氣:“你究竟是又怎么了。”他稍微溫柔一點,洛冰河便忽然不笑了。他看上去像是傷心欲絕的樣子:“師尊,我就說過,果真你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是最高興的?!?/br>剛開始,沈清秋還沒弄明白“他們”指的是什么。洛冰河在心魔劍的巖壁前,緩緩來回踱著。他自嘲地笑道:“每次我求師尊跟我走,你從來沒有一次答應(yīng)。即便答應(yīng)了,也只是我強(qiáng)求所致。可他們讓你留下來的時候,你便毫不猶豫?!?/br>他看著沈清秋:“師尊,你不常笑。我愛看你笑,可是一想到,你只有在和他們一道時,才會這樣笑,我就……”他輕聲細(xì)語道:“……非常,非常痛苦。”沈清秋終于明白了。“他們”,指的是蒼穹山派!那天在竹舍,柳清歌忽然開窗查看,果然覺察到了一直徘徊在外的洛冰河。他沒有離去,而是把竹舍內(nèi)的歡聲笑語、把他那一聲“嗯”的應(yīng)承,全部聽在了耳中,記在了心里。沈清秋道:“你是因為這件事,所以生氣了?”“生氣?”反問之后,洛冰河陰戾地吐出兩個字:“我恨!”“我恨我自己!”他負(fù)著手,暴躁地加快步伐。“我恨我沒用。我恨我總是留不住任何人,從來……沒有誰肯選擇我?!?/br>洞中其余人都不便輕舉妄動。洛冰河現(xiàn)在維持著心魔劍的供給,誰都不想他突然發(fā)難。岳清源卻道:“你的意思,是要他二選一?”洛冰河頓住腳步,搖了搖頭:“二選一?不。這不是?!?/br>“我知道,如果要選,師尊一定不會選我。所以,只要沒有選擇就好了。”洛冰河流露出一種奇異的興奮,蒼白的臉涌上一層潮紅。“所以這次我吸取了教訓(xùn)。蒼穹山派不存在就好了。這樣,師尊就只剩我了。”無塵大師不忍卒聽,合掌佛號不斷,阿彌陀佛道:“洛施主,你魔怔了?!?/br>洛冰河兀自大笑,無塵大師繼續(xù)道:“沒有選擇的可能,固然也沒有了放棄你的可能。但沈峰主對你的所作所為,又怎會釋懷?”洛冰河柔聲道:“師尊,清靜峰沒了,我可以再給你造一個。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我不奢求什么了。你一不順心,就可以打我,殺我,反正我死不了。只要……只要你不離開我就好?!?/br>他虔誠地說:“真的,我只有這一個愿望了?!?/br>沈清秋喉嚨干啞,口里發(fā)苦,說不出話來。他終于確定,洛冰河已經(jīng)神智不清了。他瞳孔渙散,紅色的漣漪時擴(kuò)時縮,笑容扭曲,真真正正是一副徹底發(fā)瘋、失去理智的模樣。心魔劍上紫光大盛,不知道他在控制這把劍,還是這把劍在控制他。竹枝郎忽然道:“除了蒼穹山派,這世上沈仙師在意的東西千千萬,你是不是都要毀了才好?”洛冰河莞爾道:“好???為什么不好!”他一側(cè)頭,陡轉(zhuǎn)陰鷙:“讓他閉嘴!”漠北君聞言,想了想,對準(zhǔn)竹枝郎臉部打了一拳。天瑯君看著洛冰河,目光中憫色閃動,嘆道:“……心魔劍已經(jīng)侵蝕入腦。他真的瘋了?!?/br>洛冰河微笑著點頭:“對。我是瘋了?!?/br>沈清秋聽他親口承認(rèn)自己發(fā)瘋,心臟一陣抽搐的悶痛。他輕聲道:“冰河,你先離開那把劍,離它站遠(yuǎn)點?!?/br>他一邊溫言相勸,一邊手在寬袖底悄悄按上了修雅劍劍柄。洛冰河笑道:“沒用的。師尊,你不必這樣。你越是對我好,我越是怕。”他說著,右手做了個略略上揚的手勢。剎那間,心魔劍上紫氣大盛。竹枝郎吐出一口淤血。剛才那一拳,也只讓他閉嘴了一會兒。他平靜地道:“可憐?!?/br>“可憐?”洛冰河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