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悻悻地接著道,“之前不知道怎么跟你說,怕你不高興。對不起。”人家都說了兩遍對不起了,簡明一個大男人再端著也沒什么意思,他終于抬頭正眼看了賀小山,神情仍是冷淡。但話還是愿意跟他說了,“你什么時(shí)候搬?”“下周一,后天?!?/br>簡明垂了眼去,用筷子戳了戳牛排,“那明晚給你踐個行吧,一起住了這么久,也算兄弟一場。”賀小山見他反應(yīng)這么平淡,又把兩人的關(guān)系定性成兄弟,心里松了一口氣,同時(shí)又有點(diǎn)兒悵然。他琢磨不透簡明的想法,現(xiàn)在看來,果然沒必要自戀。簡明畢竟跟女人在一起的時(shí)候多一些,兩次酒后亂性而已,又都叫著前男友的名字,能算什么呢。賀小山有一種情緣盡斬、孑然一身的快感與孤寂,轉(zhuǎn)身要進(jìn)廚房給自己煎牛排,被簡明叫住。“禿毛還是跟你吧,我過敏,而且上班沒時(shí)間照顧它,它單獨(dú)在家太可憐了?!?/br>這話賀小山聽了本應(yīng)欣喜若狂,但他此時(shí)被離別的愁緒包裹,就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摸了摸肩上的賀天鵝。賀天鵝茫然不知父母即將正式分居,還興高采烈地舔了舔他手指。“還有,”簡明說。“嗯?”簡明大嘆一口氣,終于撤去冷淡,戳著牛排鄙夷地罵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用小火煎,小火煎!焦成這樣能吃嗎?放著我來!”18第二天,兩個人坐在沙發(fā)上對著一張便簽紙,商量分家。沙發(fā),電視,洗衣機(jī),都是兩人當(dāng)年一起合伙買的。賀小山要去住別人家,不可能帶走,簡明要折價(jià)退他錢,他不收。“你留著吧,貓窩貓爬架什么的我就拿走了,這些也要不少錢?!?/br>簡明想想也是,光那豪華貓爬架就一千來塊,全是他掏的。冰箱空調(diào)是房東買的,至于什么鍋碗瓢盆的自然歸了簡明。這個家分得干凈利落,簡明進(jìn)廚房張羅,賀小山就在外面把千辛萬苦拼上的貓爬架又給原樣拆回了箱子。賀天鵝很心傷,攀在箱子上咪咪嗚嗚地哀叫,黏著賀小山要拼回去。后來賀小山開始拆貓窩了,它終于覺得不對勁——雖然它也沒在上面睡過幾次——直覺賀小山要把它給送人,嗷一聲慘叫,躥進(jìn)廚房縮簡明褲腳里,抱著簡明小腿,死也不出來。賀小山蹲在廚房門口苦口婆心地勸,“不送人,真不送人,跟爹走,爹帶你去住別墅?!?/br>正用筷子打蛋液的簡明嗤一聲笑了,“真住別墅?”賀小山挺尷尬地?fù)蠐项^,“真別墅,走到小區(qū)門口就得二十分鐘,下山就一路公交車,半小時(shí)一趟?!?/br>“呵,那你不得兩個月才出一次門?”簡明看穿他宅男本性,“你有車?”賀小山又撓撓頭,“師兄給了車鑰匙,但我不會開,就沒要。”簡明轉(zhuǎn)過身去炒菜,語氣不屑,“什么師兄這么土豪,房子車子白送?不止是‘師兄’吧?”“……”后頭沒應(yīng)聲了。簡明背對著他磨牙笑了笑,“睡了幾次?”賀小山憋了半天才承認(rèn),“……一次?!?/br>簡明又嗤了一聲,啥也沒說。賀小山在后頭一個勁兒撓頭,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手足無措,“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辯解道,“他就是缺個人幫他看家,車要是不常開放車庫也是銹著。我就跟他玩了那一次,后來也沒發(fā)生什么?,F(xiàn)在人家有男友,一起出國呢?!?/br>簡明轉(zhuǎn)過身來,神情平淡,“我想什么了?你跟誰玩關(guān)我什么事?”腳沖賀小山一掄,貓崽晃晃悠悠吊在上面,“少蹲那兒廢話!把你兒子弄走!阿嚏!”吃了頓散伙飯,席間互相假惺惺地說了幾句好好保重,就此算作踐行。賀小山繼續(xù)收拾打包,簡明回屋摟著貓看恐怖片。神經(jīng)質(zhì)的女主角在屏幕里一邊尖叫一邊跑,簡明涕淚橫流,一會兒撓貓一會兒撓自己。他吸了吸鼻子。房間里沒有開燈,電腦里傳來詭譎的背景音,懷里的貓眼又綠又藍(lán),在這樣陰森可怖的背景下,他卻覺得有一咪咪傷心。就一咪咪。王八蛋賀腿毛,睡了老子就想跑。老子英俊瀟灑玉樹臨風(fēng),比你那朵白蓮花差哪兒了?他媽的明明是個彎的,住了兩年睡了兩次都沒看上老子,寧肯去住一夜情的鄉(xiāng)下村屋,瞎了你的鈦合金狗眼,什么玩意兒。走就走吧,帶上這只禿毛貓,滾得越遠(yuǎn)越好。簡明雙手把貓崽舉起來,惡狠狠地跟它說,“小丑八怪,滾?!?/br>“咪嗷?!辟R天鵝純真無邪地沖他咧開三瓣嘴。“阿嚏!”電影看到一半,賀小山過來敲門,拎著兩罐啤酒。“前天喝剩的,帶走麻煩,”他有些猶豫,“咱去陽臺喝?”簡明渾然不知自己正站在命運(yùn)的分水嶺上,盯著啤酒琢磨了一會兒……一人一罐,肯定喝不出酒后亂性,哥們兒一場,以后估計(jì)也沒什么見面機(jī)會,最后喝一次,看看月亮,敘敘舊。——賀小山也是這樣想的。他于是說了后來他認(rèn)為這輩子最蠢的一句話,“喝?!?/br>19深夜十點(diǎn),簡家陽臺,兩把塑膠躺椅,兩個空啤酒罐。簡明跟賀小山撅著屁股趴在陽臺護(hù)欄上,看著下面車流往來,霓光閃爍。夜風(fēng)微涼,月色動人,肚子里雖然只存了一咪咪酒精,但兩人仍是感覺到醉意。“以后怕是沒什么機(jī)會見了?!焙喢髡f。賀小山嗯了一聲,視線不自覺地往他臉上移,下意識想多看他一眼。“你工作的事,我前幾天話說重了,對不起。但你真沒有什么打算?”賀悶葫蘆猶豫了一會兒,終于松了口,“……我想接著念書?!?/br>“嗯,”簡明彈了彈煙灰,“有計(jì)劃就好,挺好的一人,別把自己廢了?!?/br>賀小山撓了撓頭,“我哪兒好了,本來就一廢人?!?/br>“當(dāng)時(shí)到底為什么辭職?”簡明還記得賀小山剛搬來時(shí)還有工作,每天瘋狗一樣忙,比簡明還拼命,依稀記得好像是在年末歲尾的時(shí)候辭了職,之后就開始過得混混沌沌。賀小山手一頓。這話在他剛辭職時(shí)簡明作為室友,隨口關(guān)心過。他當(dāng)時(shí)并沒回答。“……我揍了老板?!?/br>簡明挺震驚,“揍老板?你真有種啊,賀腿毛。他對你做了什么?始亂終棄?”賀小山笑了出來,“你想什么啊……”他回頭找了椅子坐下,撿起地上空酒罐晃了晃,仰頭喝干了里面的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