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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門牌號。李沁和站在門前,輕輕一推門就開了。顯然,昨天毆打傅嘉的人走時沒有鎖門。李沁和暗罵一聲,嘟囔道:“媽的,都說了讓他們做好善后工作?!?/br>他進入室內,順著地上狼藉的痕跡走進衛(wèi)生間,看到里頭的慘狀,他倒吸一口涼氣。他明明叮囑過,讓那三個人不要在傅嘉身上打出顯眼的傷痕,可他眼前的傅嘉卻一身血污,裸露在外的手腳和脖頸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瘀痕。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沒有呼吸了。李沁和嚇白了臉,蹲下去推了推他:“喂,你沒死吧?”傅嘉被他推動,輕輕地晃了晃,沒有反應。李沁和徹底慌了,一邊使勁搖晃傅嘉,一邊拿出手機聯絡他雇來毆打傅嘉的三個人。“你們是怎么辦事的?”接通后,李沁和大罵道,“他為什么出了這么多血,而且我晃他都沒反應了!”電話那頭一點也不著急:“你太溫柔了,沒事的,血嘛,擦擦就得了,你拿涼水潑他,踹兩腳,準能醒過來?!?/br>李沁和又罵了一聲,掛斷電話,大著膽子倒了一盆涼水,盡數潑在傅嘉身上,并用腳踹了踹。傅嘉反射性地躲了躲,呻吟一聲,終于有反應了。李沁和松了口氣,見他沒死,態(tài)度又惡劣起來:“你還裝死,快點起來,齊安在樓下等你?!?/br>傅嘉艱難地睜開眼睛,有些茫然。他說什么?他是不是說了……齊安?突然,傅嘉的身體里又生出一股力量,伸出手,緊緊抓住李沁和。“陸齊安要見我嗎?”傅嘉在說話,很努力地在說話,可是他發(fā)不出聲音,僅僅做出了口型。李沁和又怕又氣,粗暴地扯著他的胳膊,想將他從地上扯起來:“你別裝死了,快點站起來,齊安不會一直在樓下等你,如果你不快點下去,我就要帶他回去了。”傅嘉搖搖頭,用力攀著李沁和,想從地上站起來。李沁和看他實在狼狽,就算心里有一百個不愿意,也得用手扶他起來。他扯了一塊毛巾,扶著傅嘉站到洗漱臺前,將毛巾塞給他,說:“看看你這副鬼樣子,能去見齊安嗎?”傅嘉視線模糊,透過鏡子只能看個大概。他被自己的樣子嚇到了,瘋狂拿毛巾擦拭臉上的血。他的手顫抖個不停,擦了半天也沒成效,李沁和怕耽誤太久,就搶回毛巾,在水龍頭下沾了水,用力蹭著他身上rou眼可見的血跡。不親手去擦還好,一擦起來就沒完沒了了。李沁和發(fā)現光靠擦根本擦不去他身上的淤傷,就急急地將他拽出洗手間,在臥室翻找出一件帶領子的大衣,套在他身上將他裹得嚴嚴實實。現在,傅嘉終于有個人樣了,李沁和不敢再耽誤,半扶半拽地將傅嘉帶出門外。老式低層住宅沒有電梯,他們只能走樓梯下樓。傅嘉幾乎掛在李沁和身上,每往下走一階都要往下滑落一寸。李沁和煩得要命,怕他走到陸齊安面前會暈倒,就罵他:“你要再做出這副死樣子,我就不讓你見齊安了?!?/br>傅嘉全身都在發(fā)抖,顯然是疼得厲害。他咬牙忍著,加快了下樓的速度。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終于走到一樓,李沁和累出一身汗,怕陸齊安看出端倪,就在走到室外的時候松開了傅嘉。傅嘉晃了晃,勉強靠自己站住。他瞇起長時間沒有見光的眼睛,模糊地看到了眼前的轎車。陸齊安也在車里看到他,迅速打開車門走了出來。他看清傅嘉的樣子,瞳孔瞬間縮緊。為什么……為什么傅嘉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為什么他的身體在搖晃?那件冬天的大衣是怎么回事,誰給他批的?他要遮掩什么,他受傷了嗎,衣服下會有傷嗎,會他媽的有傷嗎?這些念頭幾乎要將陸齊安逼瘋了。看到他下車,傅嘉焦渴地望著他,眼神近乎癡了。這三天,他每分每秒都盼著陸齊安,他太想他了。“陸齊安……”傅嘉的聲音很小,但他盡力了?!澳恪⒛愎霉眠€好嗎,對不起,我不知道傅曉麗會傷害她,我會贖罪的,我可以替她贖罪,你怎么懲罰我都可以,但是我求求你,別不要我……”傅嘉求他,“別不要我”。陸齊安的手指下意識向前伸了伸,想要碰觸傅嘉??墒?,在他的手還沒有抬起來之前,他就硬生生忍住了,手指痙攣著被他收回,帶出蔓延全身的劇痛。他好像小死了一回。傅嘉微弓著腰,不時痛苦地皺緊眉頭??伤聪蜿扆R安的的眼神沒有變,依舊帶著化不開的依賴和眷戀,好像在說:你抱抱我吧。陸齊安好想抱住他,成為他的支點,可他偏偏不能。他將自己釘在原地,好像變回了幼時站在母親房門外的那個自己。母親也是這樣熱切地看著他,期盼他能走進房間,和她說說話,但他從不靠近,只是站在門口,在兩人間劃出一道清晰的界限。他聽到自己說:“我要出國了,很快就走?!?/br>傅嘉費解地看著他,好像聽不懂他在說什么。陸齊安掐著手心,一字一字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是為了這句對不起才站在這里的嗎?傅嘉打了個哆嗦,拼命搖頭:“不行……不行……”他的身體突然裂開了一道大口子,力氣、生機,全都透過這個口子瘋狂地流逝出去。他抓緊最后一絲希望,說:“沒關系啊,你要出國,我可以跟著你一起去,你先走,我馬上就跟來,我可以自己在國外生活,你不用管我,只要別拒絕我就好了……”陸齊安雙眼充血,閉了閉眼,篤定道:“傅嘉,我們不會再見面了?!?/br>哈。傅嘉荒謬地笑了一聲,笑他自己。陸齊安不要他了,他就知道,終有一天陸齊安會丟下他的,是他一直在欺騙自己,騙了太久,就當真了。他皺起眉頭,不解地想:既然陸齊安不要他,為什么一開始還要來管他?為什么要在給他嘗到了甜頭后,再來拋棄他?他是不是陸齊安一時興起養(yǎng)的寵物,就像人們無法對路邊流浪的貓狗置之不理一樣?他想問問陸齊安,喉頭卻堵著一口腥甜的血,發(fā)不出聲音。該說的都說盡了,陸齊安不再多留,逼迫自己轉身,向著背離傅嘉的方向走去。望著他的背影,傅嘉臉上泛起病態(tài)的紅色,只覺得陸齊安一走,他身體里的骨頭也跟著被他抽走了。傅嘉不能沒有他,他就是支撐傅嘉的骨頭。誰能沒有骨頭?他會死的。“陸齊安。”他將喉頭的血咽下去,終于發(fā)出了聲音,“你要是走了,我會恨死你?!?/br>傅嘉恨了很多人,但他不恨陸齊安,永遠都不會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