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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謝謝阿姨。”樂樂接過棉花糖:“謝謝阿姨!”高星的妻子摸摸他的腦袋,夸他懂禮貌。一行五人走進公園,傅嘉看見路旁的商店在賣卡通圖案的氣球,就買了兩個,一個給樂樂,一個綁在高星女兒的嬰兒車上,當(dāng)做棉花糖的回禮。高星推著嬰兒車,他的妻子一手打著陽傘,一手挽著他的手臂,緊緊跟在他身邊。他們是緊密相連的一家人,就連影子都疊加在一起。傅嘉低頭,看到樂樂白嫩的臉曬得發(fā)紅,出了一腦門汗,細軟的頭發(fā)全都貼在額頭上。他知道自己欠考慮了,就讓高星一家先走,他則返回之前買氣球的商店,給樂樂買了一頂太陽帽。戴好太陽帽后,傅嘉牽樂樂去樹蔭下休息,想等他臉上的紅色消褪再去找高星。樂樂坐在木椅上晃著雙腳,左手牽著氣球,右手拿著棉花糖,吃得投入。棉花糖做得太大了,連成年人都覺得大,小孩更是吃得吃力。糖絲粘在他嘴邊,他伸手想抹,左手一張,氣球跑了,想去扯,右手一張,棉花糖掉了。樂樂:……他扁著嘴,泫然欲泣。抬頭想去拉掛在樹枝上的氣球,碰不到,就蹲下去,想檢棉花糖。傅嘉攔住他,輕拍著他的背哄道:“樂樂不撿,掉了就算了,叔叔再去給你買一個,氣球應(yīng)該還能拿回來,叔叔試試看,好不好?”樂樂嗯了一聲,忍著沒哭。傅嘉站起身,抬頭看著掛在樹上的氣球垂下來的細繩,踮著腳,伸手去夠。陽光透過茂盛的枝葉,在他臉上投下了斑駁的樹影。此生再沒有比這更目眩神搖的瞬間。一只手比傅嘉伸得更高,輕輕牽住氣球的繩子,將氣球拉了下來。那人就站在傅嘉身后,很近,但又不夠近。兩人的氣息有一瞬間交融在一起,又如煙霧一般,在下一瞬間消散。陸齊安將氣球牽下來,遞到樂樂面前,問:“這是你的嗎?”他的聲音清冷,樂樂有些怕他,微垂下腦袋,怯怯地伸出手接過氣球,不敢說謝謝。陸齊安轉(zhuǎn)過身,看向傅嘉。比起看一個四歲孩子,他看傅嘉的眼神要柔和得多。其實,他是想把氣球給傅嘉的。第59章傅嘉懷疑過高星。他和高星非親非故,也沒有過人的天賦和能力,為什么高星會一眼就從公司上下幾百號人里看中他,還對他盡心盡力,毫無保留?他是否和陸齊安有關(guān)?一旦有了懷疑,就等于有了期待。傅嘉明知陸齊安當(dāng)時走得果斷,明知他說了“我們不會再見面”,卻還是不受控制地期待他回來。如果他們再次見面,陸齊安還會回到他身邊嗎?如果陸齊安沒有變,他也沒有變,他們能不能重歸于好?太多的期待覆蓋在傷口之上,傅嘉就感受不到疼痛了。他不斷練習(xí)著和陸齊安重逢時的表情動作,將一句“好久不見”練習(xí)得滾瓜爛熟。可是,好幾年過去,陸齊安不僅沒有回來,也沒有透過高星給他半點消息。傅嘉心中的期待一年一年減少,漸漸消失殆盡。期待落空帶來的失望遠大于沒有期待,他的心死而復(fù)生,生而又死,徹徹底底麻木了。他不再有任何期待,也沒有再幻想過和陸齊安重逢的場景。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平靜,起碼看起來是平靜的,可是當(dāng)陸齊安毫無預(yù)警地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時,他何止不平靜,他是手足無措,魂不附體。陸齊安變了很多,少年和青年終究是不一樣的,他高了一點,衣著和配飾也變得比七年前講究。青澀完全褪去,沉穩(wěn)內(nèi)斂的氣質(zhì)被無限放大,給了他頗有壓迫力的氣場。憑著巨大的毅力,傅嘉將眼睛從陸齊安身上挪開,看向樂樂:“樂樂,要和這位……這位先生說謝謝?!?/br>他差點就要說“這位叔叔”了,好在他及時意識到這個稱呼不適合陸齊安,就換成了客氣的“先生”。樂樂拽著氣球,一溜小跑躲到傅嘉身后,拽著他的衣角,聲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謝謝。”傅嘉揉了揉他的發(fā)頂,蹲下來,幫他把氣球系在他的小背包上,防止氣球再一次丟失。照顧完樂樂,他避無可避,站起身面對陸齊安,說:“謝謝?!?/br>陸齊安站在樹蔭下,身姿比樹還要挺拔。他輕緩地開口:“不用謝。就算我不拿氣球,你也夠得到,是我唐突了?!?/br>陽光熾熱,傅嘉熱得不行,不明白為何陸齊安能自然地和他對話,他卻急得額頭冒汗,語無倫次:“沒想到會在公園碰見你……”他頓了頓,稱呼他,“陸先生?!?/br>陸先生。這個禮貌的稱呼,一瞬間就將陸齊安推開,隔離在一個安全又疏遠的社交距離外。傅嘉不是刻意冷遇他,只找不到更合適的方式稱呼陸齊安。直呼其名嗎?不,他沒有資格了。傅嘉移開了視線,但陸齊安沒有。他始終注視著傅嘉,一瞬都沒移開過。“不是碰見?!标扆R安說,“我是特意來的?!?/br>傅嘉愣了愣。他腦袋眩暈,整理不清思緒。陸齊安是特意來見他的?怎么可能,七年前他死乞白賴地求他,要跟著他去國外,他都不肯,現(xiàn)在怎么會特意來找他。他突然想到,陸齊安以前從沒獨自來過公園,都是別人請求他陪同前去,他才會陪那個人去。他可能是陪林楓尋來的,要不就是陪陸家人來的。或者……或者這七年他身邊有了其他人,可能是一位像高星的妻子一樣氣質(zhì)嫻靜的女性,也可能是跟他同處一個行業(yè)的精英……“你陪誰一起來的?”傅嘉逼著自己掛起笑容,就像在工作中和客戶應(yīng)酬一樣,“你們走散了嗎?我和我朋友也走散了,因為這個孩子被太陽曬得不舒服,所以我?guī)ベI了太陽帽。”他低頭看向樂樂。他身邊還有個需要他照顧的孩子,這是他勉強維持冷靜的根源。“還沒有向你介紹,這是劉老師的孫子,叫樂樂,劉老師和她丈夫外出旅游,所以暫時把樂樂托付給我照顧?!?/br>他語氣流暢,帶著一份對老朋友的熱絡(luò)。可是,就在他說這段話之前,他還眼神閃躲,一臉不自在,突兀的轉(zhuǎn)變就發(fā)生在一瞬之間,任誰都能看出不對。陸齊安的眼睛沉黑如墨,壓抑了太多情緒。“你陪誰一起來的?”這個問題在剮他的心。“我只有一個人,傅嘉。”陸齊安咬字清晰,“我是來見你的?!?/br>他叫他陸先生,他叫他傅嘉。一個人以為回不去了,一個人還想回去。“傅嘉,陸先生?”遠遠的,身后傳來了高星的聲音。傅嘉如夢初醒,